秦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商户,以前秦家的当家主母与太后事手帕交,容归韫和秦婠婠的婚事是太后亲自指的,但容归韫却很是不喜这门婚事,不仅对秦婠婠极其冷淡,对太后亦是起了一层龃龉,也连带着太后对皇后母子二人不甚热络。
“本宫知道你不喜欢秦婠婠,但这门婚事是太后亲自指的,如今太后病重,你也得做个样子让她安心!”皇后自己也不喜欢秦婠婠,但碍于太后,她又不能表现出来。
容归韫冷哼一声,却是没有说话,皇后以为有戏,又再接再厉道:“秦婠婠虽是商户出生,但她家中的钱几乎富可敌国,你若是能够善待她,得到的便是整个秦家的支持。”
这一点容归韫又何尝不知,但他却当真忍受不了秦婠婠的性子,当下,他颇有些烦躁地回道:“此事以后再说。”
皇后知道此事不能一蹴而就,也便不再提这件事。
母子二人又聊了几句家常,容归韫便起身离开了安平宫。
回去的路上,容归韫反复想着方才皇后与他说的话,虽说他方才宽慰皇后时表现得一派轻松,但他到底还是有些在意。
父皇当真给容归临奏折批阅了?
此时,正在景明宫书房批阅奏折的容归临眼睛有些酸涩,他将笔放下,走到窗前,却见花瓶里的花又换了新的,正是院中盛开的那几株。
“邓杞,这花是谁放的?”
“回殿下,这是内院的小方子换的,奴才听闻是太子妃吩咐了他日日都要来换,”邓杞躬着腰,笑容满面的回复,“殿下,这也是太子妃的一片心意。”
容归临嘴角微微扬起,冰冷的黑眸中浮现出一丝暖意,“太子妃回来了吗?”
“回殿下,已然回了,如今正在内院呢。”
“去瞧瞧。”
还未走进内院,容归临便闻到一阵诱人的菜香味,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明显。
眼尖的邓杞见了,佯装抬头瞧瞧日头,哈着腰故意说道:“殿下,已到了午时,正是用饭时候,可要奴才去小厨房传膳?”
容归临眼神淡淡地瞥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邓杞,冷哼一声,也未回话,径直进内院。
正好碰到姜绵棠从厨房里出来,两人看到对方不由得顿住脚步,片刻后,却见姜绵棠脸上绽出一个比午时太阳还要灿烂的笑。
“殿下,来得真巧,一起用午膳吧。”
软绵绵的声音混合着香喷喷的菜香味,这样的烟火气莫名让他觉得很舒适,很放松。
作者有话要说:容归临:只吃小姜做的菜。
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所以更得晚了一些,大家见谅。
另外,今天状态很不好,家里养了七年多的狗子不见了,难过了一天,心态也很崩,所以这章可能写得不太好。
蠢作者会尽快调整心态的,明天下午会准时更~
第47章 心尖儿上
午膳用的是糖醋鳜鱼、花蛤蒸蛋、宫保鸡丁以及一个清炒时蔬, 四个菜被两个人尽数消灭,容归临更是难得的用了两碗饭。
容归临已经不记得上次吃得这样畅快是什么时候了。
“你知道孤会来用午膳?”容归临端着一杯茶, 两眼半眯,轻轻地用茶盖刮着茶沫。
姜绵棠笑着摇了摇头,她左手撑着下巴, 笑弯了眼, “妾身不知。”
容归临微一挑眉,不知为何看到姜绵棠笑,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于是顺着她的意问道:“那怎的做了这么多菜?”
却见姜绵棠沉吟一声,漆黑的眼眸中好似有星辰点点。
“因为,妾身原本打算让夏禾把糖醋鳜鱼和花蛤蒸蛋给你送去的, 但妾身刚走出小厨房,殿下便来了,正好请你一起用午膳, 倒也省了夏禾跑一趟。”
“嗯,很巧。”容归临放下茶杯,动作娴熟地姜绵棠的手拉过来,轻轻地捏着她指腹的软肉。
他的指尖微微凉, 碰到她手时,有一种陌生又战栗的感觉传过全身。
明明这也不是容归临第一次碰她的手, 可这一次却莫名有了这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而且她的身体告诉她,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如果, ”容归临凑到姜绵棠的耳边,低声开口,“你亲自送来,孤会更开心。”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朵上,姜绵棠的脸立刻开始发烫,睫毛微颤,连声音都有些紧张,“那下次妾身亲自去送。”
“嗯。”容归临轻笑着应道。
他退回至方才的位置,令人紧张的气息消失,姜绵棠的心顿时放松下来,但又有一种莫名的失落缠绕其中。
姜绵棠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
心脏病以及会影响她情绪的未知并发症。
默默地冷静了一会儿,姜绵棠总算是将那股莫名的情绪平复下来,“殿下,今日下午,妾身还想出宫一次,那几家店铺,妾身想亲自去规划一下。”
“自是可以。”容归临捏着她的手指,想了想,又道:“不过,近来京中时有命案发生,定要注意安全。”
“殿下放心,妾身一定选人多的地方走,想来歹徒再大胆也不会在人群中行凶。”姜绵棠笑着拍拍容归临的手,安抚道。
容归临微微颔首,“天黑之前须得回宫。”
“知道啦,殿下这般关心妾身,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呢。”姜绵棠半开着玩笑道。
没想到容归临并没有笑,反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目光似是担忧,“你是孤的太子妃,孤自然会关心你。”
姜绵棠一愣。
这种程度的关心,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
或许是刚穿来时,容归临那股冷肃又充满杀气的印象太深,所以她一直都觉得容归临讨厌她,即使近来他对她的态度似有缓和,姜绵棠也依旧不相信容归临会对她有好感。
但他现在却亲口承认他在关心她。
“你是因为妾身是你的太子妃,所以你才关心妾身的?”姜绵棠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能他是因为太子妃这个身份而履行职责一样地关心她吧。
她问得委婉,但容归临却是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他捏了捏姜绵棠的掌心,温声道:“孤这是关心你,与身份无关。”
蓦的,姜绵棠的心先是漏跳一拍,随后就开始疯狂跳动,被容归临抓着那只手也在逐渐变烫。
她真的是有心脏病了吧……
正常人的心跳怎么可能跳得这么快?
方才被压下去的那种情绪突然又冒起来,正当她要开口时,一直在书房伺候的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站在敲了敲门:
“殿下,卫暗求见。”
因着太子妃在,小太监便把暗卫说成了卫暗,以作掩饰。
闻言,容归临的脸色不太好,一旁的邓杞在心里悄悄为此人捏了一把汗,竟敢这时候来打扰殿下,真不愧是做暗卫的,果然是条汉子……
容归临许久没说话,寝殿内的气氛却愈加紧张,但那小太监却是半点都没退让,身形一动未动地单膝跪在门口。
“殿下,您若是有急事,就快快去处理吧。”姜绵棠动了动手指,本是想提醒容归临,却不料蹭到了他的掌心
容归临原本冷漠的表情突然多了几分温度,他侧过头看向姜绵棠,眼底漾起一点笑意。
“好,”容归临应了一句,站起来转身摸了摸姜绵棠的脑袋,“下午出宫注意安全。”
姜绵棠听话地点了点头,却又听容归临微微叹息一声,这才起身离开了寝殿。
书房内,暗卫已经在里面等候,容归临大步走到书桌前坐下,神色冰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什么事?”
“回殿下,冬桃招出是大皇子给的毒药。”黑衣人毕恭毕敬地回道。
“容归桓?”容归临冷笑一声,却也没说到底信不信,片刻后,他又道:“孤去瞧瞧。”
“殿下,”那黑衣人还跪在地上,语气慌乱道:“请殿下恕罪,冬桃已然死了。”
“死了?”容归临眉峰一皱,指尖放在桌上轻轻敲着,一双黑眸沉沉地看着黑衣人,“怎么死的?”
“回殿下,是……是中毒而死。”黑衣人声音有点紧张,战战兢兢道:“冬桃招出大皇子后,受不住刑晕了过去,却不想她是在装晕,她把嵌在牙中的毒药吞了。”
被抓时不服毒,招了个人出来便服下毒药。
当真是有趣。
“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