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西山墓园是关山这个三线小城最好的墓园了，守墓的李伯打着瞌睡，这又不逢节过年的，墓园没一个人来，就算睡着了也没事。
突然“轰轰”的排气声响起，一辆日产车就停在了墓园门口。李伯还挺时髦，一看就知道这车肯定是改装过的。
车上下来对男女，那男的什么样没注意，因为李伯的注意力全被那个女的吸引走了。
李伯还从来没见这么奇怪的一张脸，像是年老的脸，那身形又不像老太太，总之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好在他守了这么多年墓，胆量还是有的，没被吓到。
周莹冷笑了一声，如果是小孩，早就被她吓哭了吧？
周游不满李伯直勾勾的看着妹妹，嗯了一声。
李伯是见过周游的，基本每年都是一个人来，相比一家子闹哄哄来的，让人有映像。
知道自己刚刚有点不礼貌，李伯先打招呼：“哎呦，怎么这个时候来拜祭？”
周游笑笑，没答。
李伯也不在意，笑着让他们进去吧！
周家父母的墓葬在了一起，墓碑庄重，一看就没少花钱。
周莹没哭，看不出情绪，只是按当地的仪式给父母上香敬酒。
当年她还没失踪前，她的母亲可是在的。
“你别自责，是哥的错，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父亲先她走了，你又……”
“是我没有看好你。”
周莹不语，只是摸着墓碑，将剩下的酒一口喝了。
周游有点无力。
“你，这些年……”这几天周游无数次想问，但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周莹又喝了口酒，说：“哥，下面我跟你说的，你一定要照做，直到我死。”
周游皱眉。
周莹笑了笑，继续：“我惹上的，是个非人的家族，相信我，他们绝对不好惹，所以，你就当个局外人，不要知道得太多。”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我活不了多久了……”
第13章
周游想说什么，却被周莹制止。
“是真的，我活不了多久了，你看我这张脸就知道了，在此之前，你帮我找个隐避的地方就行，不要用身份证，银行卡这些能追踪到信息的东西也不要用了，直到我死了就没事了。”
突然想到什么笑了，笑得越发大声。“也不知道是我先死还是他们先灭，不过应该也没那么快 ，估计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沉默。
快走的时候，周游问：“那苏止止他们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周莹回头看周游，看得认真，周游让她看得心里发毛。
周莹摇头，“你管不了他们的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兰州机场。
俞上买的最早的航班，是飞到兰州，到达兰州时，不过早上九点多。
苏止止他们几乎没有行李，下机后直接往出租车停靠区走。
俞上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走路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苏止止只好扶着他走，俞上的体温凉得吓人。
“你要不要先到医院看看？”
“没事，我在兰州有个住处，我们先去那。”
“你真的没事？”
“死不了，鱼人的恢复力比你想象的要好，休息几天就好了。”说了太多的话，俞上有点喘不过气。
苏止止看他那样子，也不好再跟他争辩。
苏止止和俞上上了辆出租车，司机是个热情的大叔，除了问去哪儿？还跟苏止止他们闲聊起来，不外乎从哪儿来？是来旅游还是出差？还热情的介绍兰州好玩好吃的地方。
苏止止有问有答，只是答着答着有点恍惚，她是来旅游还是出差呢？
车子驶出没多久，俞上突然抓住苏止止的手臂，苏止止看向俞上。
俞上侧向苏止止的耳边，小声地说：“后面有人跟踪。”
苏止止惊，“是虞家人？”
俞上点点头，“应该是。”
苏止止看向正在给他们介绍沿途风景的司机，在这闹市里，虞家人不会撞车吧？
“那现在怎么办？”
“待会让司机停在一个热闹的地方，然后我们想办法甩开他们。”
苏止止点点头，然后向司机说：“师傅，你们这可有热闹的街市，我们想先去逛逛。”
“那可多了，前面不远处就是有名的小吃街，美食可多了。”
“行，那就麻烦你帮我们在前面停吧！”
“好嘞。”
苏止止扶俞上下了车，便一路朝人多的地方走，无奈上午人还是不够多，而苏止止扶着俞上太明显，一下子就被一伙人追上。
那伙人也是顾忌人多，一直把苏止止他们往空巷里堵，巷子七拐八弯，眼看前面就没了路。
苏止止很想大叫救命，但还没出声，就被一个壮汉给捂住了嘴巴，双手扣在身后，那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苏止止给捏瘪。
而俞上就没那么好待遇了，直接几个大汉一起上，拳头眼看就要打到他身上了，那俞上却不躲反上个上前，直接将拳头给往后一拽，把人拽了出去。
原来是个练家子，真是被他的样貌给骗了。
可惜俞上本身身上就有伤，何况对方人多，渐渐不敌，一时拳头如雨般打到他身上，将他打得趴下。
苏止止惊叫一声“俞上”，用了几年没练的防狼术，一个回踩趁那人乍痛时挣脱开，扑向俞上。
那苏止止那是几个壮汉的对手，一下就被推了开去，跌落在地上，随身背着的背包也散落开来。
那几个壮汉却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头部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个个都卷起身子嘶喊起来，神情痛苦。
俞上那管那么多，趁着这缝隙连忙拉着苏止止跑了。
俞上在兰州城的住处是在一个老旧小区里，不算偏僻，生活气息很足。小区没有电梯，苏止止半扛半拉，总算把俞上拉上了四楼的二居室里。
到了房子里，俞上几乎是半昏迷的状态。
直到夜幕降临，俞上才转醒过来。
一醒来就看到苏止止呆坐在地上，俞上动了动嘴巴，口干舌燥的险些让他咳嗽出来。
苏止止听到动静回头看他。
“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苏止止将水递给他，静静的看他喝完。
“刚刚，那些人，是怎么了？”
这还是第一次，苏止止主动问他问题，看来这个女孩开始接受她的命运了。
俞上摇头，他也不知道。
“我们来分析一下，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苏止止试图回忆，“当时，你被打趴下了，我想去救你，也被推开了，没什么异常的。”
“难道是那些人本身就有顽疾？”
“他们是虞家人吗？”
“那都是鱼，鱼人？”
俞上点头。
“那鱼人有类似那种的顽疾，会突然发病的？”
俞上摇头，除了短命，鱼人可比一般人健壮。“肯定是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才导致他们痛不欲生！”
“痛？村庄！”
“你是说像村庄里的哪些人一样，是受到了类似那道光的影响？”
“兰州城里也有类似的光源？还是只是刚刚那个巷子里有？”
俞上还是摇头，如果有，千百年来，早就发现了。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旁边的背包里拿出一样东西。
赫然就是那颗“血珠”。
然后又摇摇头，这颗“血珠”在虞家这么多年，应该不是因为它。
苏止止见他打开背包，突然记起，那些人推开她的时候，她的背包曾经散开过，连忙将背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都是一些日用物品，除了，那块残片。
那块像是瓶底的残片，当时她从村庄回来时才发现手里一直抱着它，就将它放包里了。
两人对看一眼，难道是这块残片。
不对呀！
“俞上，你，你也是鱼人吧？那为什么你不怕？”
“你终于想到这一点了，难道你就没发现，村庄里的“鱼人”都死了，为什么我会没事吗？”
对呀，为什么俞上会没事？他也是“鱼人”呀？难道分了家的“鱼人”就不一样了？
俞上苦笑，他早在村庄时就发现了这一点了？同为“鱼人”，为什么他没像其它“鱼人”一样？
可现下，体内不一样的感觉，分明还是受到了影响。
正说到这，俞上胸口一股气流冲出喉咙吐了出来，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苏止止大惊，连忙给他抽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