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表示同意。可这尊大佛谁来请呢?
当然是多次被献花的女神余瑶,两人的传言早就是东都心照不宣的秘密,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就算没官宣也比那个温月月看起来靠谱。
他的性格就是会优待女生,是以余瑶应承的毫无压力。
就比如现在,只要拽住秦鲲衣袖,把姿态放低,他的拒绝便无从下口。
轻轻甩开余瑶的手,秦鲲再退一步,保持合适的距离,“你求我的话,我得先经过我媳妇儿,不过我想还是算了。”
他盯着余瑶,一字一句的说:“她会心软。”
风吹乱长发,余瑶整个人都蒙上一层灰色,她脸部神经微不可查的抽动,泼天屈辱冲到头顶,最底下的书页被揉的稀烂,她石化在原地。
祝橙的电话来的巧妙,某种程度上打破僵局。
她焦急的问秦鲲,“月月去你那了吗?她十分钟前打电话给我说在我们小区迷路了,然后说一半突然挂了,我现在找不到她人……”
并没等她说完,秦鲲第一时间冲出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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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电量耗尽之前温月月给祝橙打电话,都来不及报大概位置,它就不争气的自动关机了,搞的她呱啦呱啦说一大堆全白搭了。
明明来的时候就是这么走的,怎么回去就不对了呢?
温月月手挡在额前,勉强看南边太阳。
太阳都要落山了,她还没回家,垂头丧气的抱着复习资料坐在儿童跷跷板上发呆,小区绿化很好,正值初春,香樟与梧桐随处可见。
地方也静,来往的人不多,非富即贵,温月月愣是没敢搭话。
老爷爷佝偻着腰,推着轮椅慢慢踱到这边,轮椅上坐着瘦小的老奶奶,她两眼定定望向远方,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方向转变。
年纪大了,他渐渐听不见,她渐渐看不到,于是你是我的眼睛,我是你的耳朵,像年少时无数次承诺的那样,相互依靠,生死与共。
推轮椅的手颤巍巍,一只轮子卡进草坪凹进的小坑,老爷爷费力的向前,温月月马上搁下手里的笔记奔过去帮忙,两人一人一边合力,成功把老奶奶解救。
心头暖暖的,温月月用袖子抹汗,咧开嘴傻兮兮的笑。
“小姑娘,谢谢你。”
老爷爷说出这话后,老奶奶即刻明白怎么回事,就算看不见,她也献出手里的棉花糖,那是女儿从外面带来的甜食,她乐了好久没舍得吃。
温月月特别不好意思,开心的像个孩子。
等到太阳完全落山,最后一缕霞光消弭,温月月拍拍衣服,带着棉花糖打算继续找路,刚起身,有个影子从面前晃过,她抬眼,秦鲲气喘吁吁叉腰,头发凌乱贴在额间。
简直是看见救星,她终于能回家了,只是秦鲲看起来火很大,好像要吃人。
他怎么突然找来了?
不会是那天的事还没消火,特地找来想打她一顿解气吧?
温月月打算和他讲道理,先伸出手里的棉花糖,蚊子哼似的,“送你个——”
这人扑上来的莫名其妙,他将小小的温月月圈进怀里,温热的脸颊垂着贴在她鬓边,神思猝不及防飘出两万里,棉花糖瞬间被压瘪了。
温月月无比错愕,“秦鲲——”
“你跑哪里去了。”这并不是问句,含着千万种情绪,其实也很简单。
“我来给你送笔记。”老老实实回答,温月月微微推他,尝试挣脱却被圈的更紧,心跳隔着衣料撞在她胸口,被勒的喘不过气,“你先放开我吧……”
这话说完许久秦鲲才放开她。
这又是怎么了……温月月挠挠耳后,自顾去抱重重一垒笔记,示意秦鲲带个路。
秦鲲二话没说上前帮忙,却惨遭拒绝。
“你干嘛呀?”温月月挪开身,护住笔记。
这次换秦鲲不懂了,“你不是给我吗,我先放家去。”
“我不给了。”他都有人送了,还比这个全面,再给他多浪费,温月月绕过他,嘀咕:“我送钱旭东了,他还没有呢。”
这话是温月月顺嘴淌出来的,因为温妈妈时常把包多的饺子、买小的衣裳,这些留之无用、弃之可惜的东西送隔壁钱姨,钱姨还特别高兴,觉的自己正好缺。
故而温月月也遗传了这个毛病,什么资料买重复了,什么牛奶喝不完要过期了,她就立刻跑去找钱旭东,两个人一起总不会浪费。
粒粒皆辛苦嘛。
那声阴阳怪气的哼哼让温月月脊背发凉。
秦鲲一阵风似的来到温月月面前,扯下她笔记的一页往嘴里塞,边咀嚼边咬牙切齿的重复,“你要送钱旭东是吧?我让你送,老子让你送。”
说着他又扯下一页,囫囵吞枣真咽下去。
温月月脑速跟不上,看一眼笔记看一眼秦鲲,来回往复三四次,她连三放下笔记去拍他背,“你疯啦!快吐出来!秦鲲你要气死我呀!”
秦鲲不理她,恶狠狠的吃。
温月月只好服软,“我不送了,你快吐出来求你了……”
“你先说爱我。”
“……爱你。”
“现在亲在我的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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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模考试比一模难了不少,许多女孩子一落千丈,温月月经过大量复习,发挥还算稳定,仅次霍离屈居第二。
要说最令人意外的,大概就是高三四班的混子秦鲲,一举反超程赟位列25名,顺利打进第一考场。
但这结果有赖于他是理综,文科靠平时,没掌握就是没掌握,其他还勉强说的过去,他语文那篇大作文,详细论述“卖榴莲是否能发家致富”,前言不搭后语,引用的诗句全部他本人原创,把语文老师气个半死。
对于老大背着自己偷偷学习,王阿南痛心疾首。
“老大,你这,每回的名次都挺有个性啊。”
当时温月月和祝橙去了卫生间,老前面的邱潮哈哈大笑,秦鲲没工夫理王阿南,他盯着大作文上的得分陷入沉思。
靠!爸爸写的那么棒!暴风哭泣!
见他真的抑郁,王阿南揭过这茬,打铃前顺道提一嘴,“篮球赛参不参加?”
校会里的事他多多少少有所耳闻。
也只有他敢问。
这俩人熟到什么程度呢?
秦鲲独自搬去别墅前和王阿南是邻居,凌蛮好几次家暴被及时赶到的王阿南打断,高中前王阿南所有不及格的卷子都是秦鲲签字。
秦鲲还喜欢去王阿南家蹭饭,最有名的一次是碰见跟父母来送礼的霍离,他是美国籍,要长居国内、无缝切东都,得有个证。
心情不美好,秦鲲把试卷塞进抽屉,视线挪到同桌侧脸。
找点美好的东西看吧,“那种幼稚的比赛,谁会参加。”
这是堂冗长的班会课。
马莉莉喋喋不休的为二模考试做总结,点名表扬温月月同学,说她和秦鲲成为同桌后润物细无声的做了榜样,令他幡然悔悟,接着聊到倒数第二王阿南,希望祝橙努把力。
祝橙表示,孩子真的无能为力。
期间,秦鲲撕下课本页脚,龙飞凤舞的绕一行字,扔给温月月。
起始,温月月拿倒了,转了好几方向才看明白。
——你考哪个大学?
她趁马莉莉写板书的功夫,马上拿起笔写。
——誉川
写的着急,字比平常随意一点。
誉川大学,国内极富名气的高等学府,更重要的是,东都每年有两个保送名额。
霍离大学要回美国念,假如温月月维持现在的成绩,保送生里十拿九稳有她。
须臾,温月月又扔过来一张纸条。
——你会参加篮球赛吗?
好奇心被勾起来,秦鲲画了个问号。
之前答应祝橙陪她去看篮球赛,那时候就想问问秦鲲参不参加,要是参加的话,就顺带给他带瓶水……
抿唇写下一行字。
——我和祝橙会去看。
大笔一挥,秦鲲眼角弯弯,扬唇笑。
——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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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赛当天,孩子们放学后奔来篮球场观赛,放学早的低年级帮认识的高年级占座位,随便放个外套水杯,观众席密密麻麻的物件,看为所剩无几。
程赟和霍离来的早,他俩最后一节课被化学老师叫去批试卷,批完就溜了。
对于霍离这段时间为何郁郁寡欢,程赟心里门清儿。她甚至能猜到,从不热衷篮球赛的他为毛要这个点来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