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月想起之前在秦鲲家见到霍离和祝橙,对三人的关系越发好奇。
“那天晚上,霍离和橙橙怎么在你家?”她赶到的时候已是深夜,都那个点了,实在不合理啊。
“霍离和我一个小区,祝橙就在他家隔壁。”秦鲲没有避讳,直言:“那天晚上我也很奇怪,他们俩突然约出来吵架,还非要在我家。”
所以橙橙和霍离果然很早就认识。
那么由此推断,学校里盛传的“霍离去王阿南家送礼,碰到蹭饭的秦鲲”也不是空穴来风。这就难怪了,无论秦鲲一派做什么都不会有事的真正秘诀。
温月月低头,斜跨的月亮小包里躺着还未生效的文件。
那是不是……就算她和他真有什么,就算秦鲲在“合约期间另寻多个女友”,她也只能忍气吞声呢?
大概是的吧。
不然他那些流水似的前女友是怎么变成前女友的呢?
“我小的时候体质不好,你知道我有哮喘吧?”温月月习惯性的和别人强调,“不严重,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会死的。”
她以为秦鲲不会有耐心听她继续唠叨,他却出乎意料的应了一声。
温月月合上书,声音轻轻地,“因为这样,我从小不被允许出去玩,妈妈总把我锁在家里,我没事干,就去看爸爸的书。”
“我爸有个书房,那么大。”
温月月比划给秦鲲看,眼睛亮亮的,像一潭清泓,“我把那些书都翻烂了,病还没好。于是我只能看课本,再之后我有了手机,就去看别的书了。”
“你肯定不一样吧。”她语气里多了一丝羡慕,“你肯定从小就被人捧着,活的比谁都痛快,有很多玩具,听很多夸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温月月偏头,没有秦鲲神采飞扬的侧脸,入眼的是极少一部分晦暗不明的线条,卷起的衣袖里露出堕天使纹身的一角,阴森森的,与他眼中黯然匹配的出奇。
她伸手,把他臂上那个跑上去簕住的皮筋往下撸一点儿,指尖触及他体温,像冰与火交融碰撞,令人震颤心痒。
温月月发怔,少顷,秦鲲冷不防抬头。
手还放在他贴身的皮筋上,视线重合的毫无规律,发梢与发梢不经意相连,近到呼吸相抵的距离,暧昧充斥小小角落。
温月月猛地收手,起身后退,心跳在耳边如擂鼓,她焦灼,心头涌来难以控制的情绪,什么也顾不得拔腿就跑。
穿过两排书柜,紧急刹住。
冷感的银链垂在胸前,秦鲲抱臂,斜靠书柜,像等她很久了。
“喂,你脸好红。”
温月月吞咽,脸上火烧一样,频频后退。
秦鲲行云流水朝她来,将人抵在逼仄角落,身影向下压,轻而易举将她整个人盖住,一双桃花眼里暗火燎原,“你跑什么?”
“我、我要回家了。”温月月心虚的将手藏在身后,“你要怎样?”
秦鲲困倦的扒头发,眉毛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你把图书馆的陪同权都给我啊。”
“……。”温月月不理解他逻辑,和着方才焦灼,一时胆大包天,“凭什么?”
第一次来图书馆摸他喉结,第二次又对他脸红,凭什么?
他笑,“凭你勾引我啊。”
-
秦鲲把车停在小区外的停车区,没进去。
温月月家小区的门卫看的很松,门卫室十次有九次空荡荡,见秦鲲率先下车,温月月还傻了两秒,等到她跟上,他已经熟门熟路的拐进去。
路过路边里脊饼的小摊,温月月问秦鲲:“你饿吗?”
秦鲲慢悠悠望着温月月,旋即加入排的老长的顾客队伍。
温月月乖乖站在他身后,天色渐暗,温度又降了一点,她冷的搓手,还不忘兴致勃勃的和他说这家小摊开了多少年,味口有多好云云。
秦鲲象征性的点头,好像听的不太认真,视线却紧紧跟着眼前的人。等排到他时,让手脚麻利的大妈往死里添肉。
大妈先认出秦鲲身后的温月月,正要打招呼,听见小丫头说,“姨,捎一瓶草莓益菌多。”
大妈笑呵呵应了,一手给饼一手给饮料。
两人接过,几乎是同一时间,将手里的东西赠给对方。
温月月看着那份因为疯狂加肉鼓的老高的里脊饼,无奈笑出来,耳边此起彼伏的艳羡声,每句都让温月月脸红尴尬,又无法解释。
“哎呀,大晚上出门遛个狗都要被塞狗粮啊,好讨厌!”
“她男朋友好帅好A啊~也太幸福了吧~”
“好多肉,好幸福,好满足。”
……
买饼的阿姨也忍不住看秦鲲,还冲温月月挤眉弄眼,意思是她真出息。
秦鲲步行速度比平常慢了两倍,慢到155的温月月能很轻易的超过他。两人迎着风踱步,和路边爱意正浓的情侣毫无二致。
温月月捧着热腾腾的饼,有那么一瞬间,忘我了。
“干嘛给我加这么多肉。”
“太干瘪,带出去像我虐待你。”秦鲲视线下移,睨她平坦的身材,很快撇过头,下颌微扬,唇角那抹坏坏的痞笑被他藏起来。
温月月顺着他视线向下,看自己的胸,不高兴的哼哼。
临上楼,温月月和秦鲲告别,正要进去忽然被他叫住。
“你23号有没有空?”落日最后的光晕在他身后,晚霞散去,说话时唇边漫出薄薄雾气,氤氲了轮廓。
23号吗?
那不是大年三十前夕吗?
那个时间段家里都在贴春联、静候春节联欢晚会了,秦鲲那个点能有什么事?
这人隔三差五欺负她,肯定没好事。
温月月回头,咬唇思索着,后道:“我爸爸那天生日,我会很忙。”
出乎意料的,秦鲲只是点点头,小幅度动动手,示意她快点进去。
小区外闲逛的邻居陆陆续续归家,他身影颀长,孑然立在远处,那么热烈耀眼的发色却掩不住眼底寂寥。
俄而,温月月离去。
也许,她所赋予秦鲲的既定形象是错误的,这个人远不如表面那般生动快意。
温月月离开后两分钟,秦鲲掏烟点火,白色烟雾从修长指尖漫出,他垂下手,对着某个方向,“兄弟,跟我一天了,有事吗?”
话音一落,长椅后缓缓出现个穿军绿色厚外套的大叔,发型纹丝不动,和早上在发廊所见如出一辙,他冷哼,满脸“我已知晓你所有”的表情,一边喊一边冲上来,“说!你叫什么!我——”
狠话都没放完,秦鲲轻轻松松一个过肩摔,麻利的将人按在地上,直接KO。
“我什么我。”秦鲲拍拍他脸,叼着烟乐,“老子秦鲲,你哪位啊?”
“好啊你!小伙子你别后悔!秦鲲是吧?我——”
“别废话。”秦鲲反按大叔的臂,手上用力,哀嚎声更甚,他威胁:“朋友,时间宝贵,长话短说吧,你是想去急诊还是想进局子。”
两人对峙,恰巧碰上收摊回家的买饼大妈,她惊呼:“老温!”
接着手忙脚乱掏手机,电话一通就嚎:“月儿她妈!你快下来!你们家老温被你们家女婿打了!”
第30章 月亮
桌上临时添了三五道菜, 是温妈妈火急火燎去楼下买的。
一家人围着吃饭,这餐多个粉毛小子,坐在主位的温爸爸脸板着, 坚固的发型因为“某些原因”遭到破坏, 一绺一绺垂在额前。
“鲲鲲啊, 吃,阿姨特地给你买的, 大补。”温妈妈夹起一只肘子放进秦鲲碗里, 也许是自己女儿怎么喂也长不高的原因,她看别人家的孩子特别顺眼。
温月月像只冬眠的熊一样,缩着肩膀趴桌上, 捧着碗观察时局。
温妈妈和秦鲲是有一面之缘的,源自上学期温月月与秦鲲在桂花林被逮,后来温月月向温妈妈解释,她得知是秦鲲及时出现才阻止事件发生, 便对这孩子留有印象。
虽然看起来无恶不作,其实正直果敢。
至于其他, 温妈妈管不着。
“我看你有两下子, 练过?”筷子和五分钟前一样,横放在碗上,温爸爸火气未消, 抱臂来回打量秦鲲,越看越不顺眼。
烫个骚粉带个耳钉搞的花里胡哨, 虽说颜值勉强过的(当然比不过自己年轻时),但学生不像个学生样算怎么回事?他女儿居然喜欢这一款?
“我小时候跟我表姐学过一点, 学的不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