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月亮(18)

秦鲲这才老实,散漫的往椅背上靠,没个正型,“实在不好下手的话,你记的割我啊。”

折腾大半天,二人终于分开。

现在第四节 课开始五分钟,温月月旷课了,刘老师让她返校后立即去办公室。

温月月并没有和秦鲲告别,一言不发向尚德楼走。

她总不能指望杰顿这个点了还返回四班上课吧?或者主动去办公室承认错误?

别滑稽了,手都分开了。

走了好久终于到达尚德楼,温月月张望头顶连寰捭阖的楼梯,深深叹气。

假如没有共享单车和电梯,学校建的太大也只有看着气派而已。

慢吞吞上四楼,温月月停下脚步。

之前拿蛋糕砸邵蓝时被罚写检讨,今天竟然学会旷课,真是越来越谈不上好孩子了,就像……

她攥着颈上的巾绦,指尖冰凉,压抑的恐惧悄无声息的溢出。

立在走廊拐角发呆。

“——喂。”

右颊感受到悄悄靠近的体温,陡然听到短促发声,温月月心咯噔一下,吓的半死,“你这个人呐!你这个人……”

明明被欺负了也不知怎么反击,只会气哄哄的重复‘你这个人不太好’。

色彩明媚的粉色外套吊儿郎当挂在肩上,秦鲲把碎发扒到后面,露出整张脸,率先向办公室走,“走吧,我的那份检讨也是你写啊。”

这位暂任班主任叫刘雅婷,大概二十五六岁,戴一副无框眼镜,描眉画眼喷香水,打扮的花枝招展,是全办公室最靓丽的风景线。

刘雅婷上来便给这两位不良学生下马威,整整晾了十分钟。

温月月刚开始不敢开口,后来等的久了,她才怯生生的上前一点,声音还未发出,刘雅婷突然摔桌,办公室的老师都往这边看。

“温月月是吧?你这一天干嘛去了?”她嗓音拔高,刺的人耳朵疼。

温月月刚想解释,便被刘雅婷抢了话头,“我跟你讲,你别以为自己成绩好就能无法无天!校纪校规就在班级图书角!你们天天能看到!你长眼睛了吗?”

温月月死死咬着下唇,干净的瞳子里溢出晶莹。

“你怎么好意思哭?是我讲你讲重了是吧?你是一句都不能讲了是吗?你不来上课也不打报告,我讲你还讲错了是吗?”

“不是,不是,不是的……”温月月结结巴巴,着急摆手。

“不是你哭什么!你哭给谁看啊!”

刘雅婷先拿书摔桌,复又拾起再摔,声音啪啪响,带起阵阵风,尽数扑在温月月脸上,扇的她额前碎发扬起。

“日了狗了。”秦鲲食指抵在耳蜗,烦躁的松领口,眉宇间流窜火种,“今天傻逼真多。”

这话把办公室里观战的老师骇到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跟老师说话的?”

刘雅婷再度拾起那本快要摔烂的课本,扬手要摔,秦鲲劈手夺过,狠狠砸到办公室窗户上,发出尖锐巨响,窗柩边的盆栽接二连三坠落,器皿碎裂此起彼伏,足足一分钟才安静下来。

“你叫秦鲲是吧?我今天就打电话给你家长!你别在这跟我——”

“你逼逼赖赖什么东西啊?”

他两步冲上去踹翻刘雅婷的椅子,掀翻桌上压照片的玻璃,茶杯书本纷纷滚落,他袖子撸的很高,臂上阴森惊悚黑色堕天使尽数暴露。

刘雅婷抱头发出尖叫,办公室的女老师都往外跑。

“她手粘老子身上了分不开,知道不知道?”秦鲲一把抽开办公桌抽屉,随手拿起物件向窗子上砸,砸一下问一遍刘雅婷,“知道了吧?啊?”

刘雅婷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你特么哭魂啊?你多大?谈对象了吗?念了几年书?”说着秦鲲奋力将一尊名贵瓷瓶掷飞,办公室的窗户终于遭受不住,迅速蔓延裂痕。

他倦怠的往墙上一靠,甩甩手上滑落的血,“牛逼哄哄的吓个死人。”

-

自那之后,秦鲲很久没来上课,久的在温月月眼里史无前例,王阿南他们倒是隔三差五来,但对老大的去向只字未提。

说实话,秦鲲那天刷新了温月月三观。

她还从没见过,“学生教育老师”的画面,在她十七年认知里,这是大逆不道,是电视里这么演会被和谐。

以及,秦鲲比她想象的要凶狠跋扈太多。

日子转眼过,很快便期中考。

这天早自习,四班的同学们紧张的复习最后一轮,为下课后第一场考试备战,没一会儿,刘雅婷踩着高跟进来。

“大家准备好考试所需物品,马上一打铃就各自进考场。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次期中但凡名次退步的同学,全部给我抄试卷,退几名抄多少遍,到时学委收上来我一个个检查……”

她交代完考前须知,视线扫到温月月马上翻个白眼,阴阳怪气,“某些之前月考出过偷试卷问题的人,自己注意,没事别回头,你们马老师丢的起这人,我丢不起。”

旁边的谭小禾嘀咕,“这老师会不会说话啊……”

董雨涵阖着牙发声,“她就是记恨秦鲲那天把她办公室砸了,她不敢找秦鲲麻烦就拿月月开涮。”

“我听说这个刘雅婷教育局有人,市里派她下来就是走流程,过两天调回去就是‘有任职经验的资深教师’,能坐办公室拿教导主任的工资。”

“难怪了,这么年轻还是临时调任,竟然能带毕业班。”

……

温月月安静坐在角落。

-

第二周,成绩放榜。

温月月因数学失利被霍离压了一头,名次降到年级第二。

当晚晚自修,她把各科试卷订正好,一笔一划的抄写在作业本,一直抄到第三节 课,她手已经麻了,一本本子写掉三分之一。

祝橙第一堂课就和董雨涵换了座位,做了好久的心理建树才鼓起勇气,她拍拍前排的人,“月月,你不会真不和我说话了吧……”

前排的人没反应。

“好吧,那种情况下我竟然不相信你,像我这样的笨蛋本就不可原谅,你不理我也是应该的……”

温月月还是没回头。

“月月,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你别这样,你还答应我,等我嫁给霍离你要给我做伴娘的,你别不理我好不好?”祝橙说着说着抽噎起来。

温月月还是放下笔,深深叹气,道:“我觉的,我不能有朋友的。”

她转过来,声音很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被敌视、被针对,如果谁和我玩她就会受牵连。以前是你现在是筱筱,所以……你们还是离我远一点。”

“谁让你这么说了!”祝橙抽噎的更厉害了,“和你做朋友特别好,真的……”

温月月拿她没办法,抽几张纸巾给她擦眼泪。

祝橙便把她试卷拿来帮她抄,笨拙又努力的模仿她的字迹,嘴里嘀嘀咕咕,等她情绪下去了,又问,“月月你数学试卷批的好严啊,比我们严多了。”

温月月也发现了,有些地方只是少了个“解”,就扣了她一两分。

“我们班这次的数学试卷谁批的?”祝橙又仔细看了两遍。

旁边的谭小禾也是抄试卷抄的崩溃,“还能有谁,刘雅婷啊。”

祝橙又拿谭小禾的试卷对,最后发现,刘雅婷批温月月试卷是带有色眼镜的。

“有没有搞错啊,这里根本不用写单位好吧?”祝橙嚷嚷起来,“为了让你抄试卷她可真不容易!”

谭小禾耸肩,“月月,我觉的,你日子要不好过了。”

温月月淡淡收回数学试卷,抽屉里的手机震了震,她偷偷摸出来看。

——月月,你来一下小树林,就现在。

是任筱筱的信息。

第15章 吻

东都桂花林今年花期长的不像话,近年末才彻底衰败,于是那馥郁悠长的余香若有若无,温月月偶尔能嗅见,越深入越浓烈。

她对小树林的印象并不好,每走一步都十分拘谨。

从地势判断,距小木屋大概还有八十米,温月月不再向前,“筱筱?我来了。你在吗?”

林中月皎洁,冷风拂过耳垂钻进宽大的冬季校服里,她打了个寒颤。

大约五分钟,任筱筱没有出现。

温月月觉的奇怪,复去摸手机,忽的背后一热,壮硕的身体野蛮困住瘦小女孩,她嗅见一股奇怪的汗味,紧接着便有人在她颊边说:“妹妹,哥哥等你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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