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月亮(10)

包括祝橙以内,大家无不追问,催促她赶紧回拨。

温月月欲哭无泪,她说话都结巴:“换一个吧……这真不行……”

“不敢玩?我们全都不同意啊!”女同学挠温月月咯吱窝,一群人嘻嘻哈哈,温月月实在没辙,按屏幕的指尖哆嗦两下,硬着头皮回拨。

嘟——嘟——嘟——

电话很快拨出,温月月大脑一片空白,忙音像小猫爪挠心,越等越忐忑。

杰顿会不会把她臭骂一顿?

或者录下来嘲笑一百年?

说不定直接拖进黑名单,以后就拿她当智障看?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温柔礼貌的女声机械的念出这段话,瞬间扫了所有人兴致。

明明拨通了,是那人没接。

大家不得不承认,那可能真的只是一则陌生来电。

温月月尴尬的垂下脑袋,习惯性的想抓丝巾,猛然发现胸前空荡荡的。

一定是下午体育课的时候丢在操场了!

她急忙和班委请假,于第二节 晚自修铃响时赶赴操场。

夜幕降临,操场空旷安静,栅栏外几辆轿车驶过,偶尔响过两声车鸣。

温月月很仔细的找了十分钟,一无所获。

右手抄到颈后捂着胎记,她急的想哭,绝望到驻足在篮球场后的小树林。

只剩这个地方了,试一试吧。

这么想着,温月月踏入桂花飘香的林子,碾动枯草枝丫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空间,她打开手机手电筒,漫无目的的找。

远远儿的,飘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沉闷喘息和嘤嘤娇吟交织,像一首惊心动魄的曲目,万般慷慨激昂的在耳边演奏。

——我听人说,秦鲲他们经常约炮,就在学校小树林碰面

——真的假的?难怪他们晚自修从来不来

温月月当场怔住,靠在树边不敢动。

难怪电话打不通啊……

大约一刻钟,那声音完全没有消下去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温月月脸上火烧云,探出半个头张望。

树影婆娑,桂花飘香,隐约可见一对交颈鸳鸯。

温月月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转身。

颈边洒下温热气息,挺括的身影完全笼罩女孩,他懒散的靠过去,“小,你爱好很别致啊。”

温月月眼皮一跳,五雷轰顶。

不知谁给的勇气,转身捂住来人的嘴将人按在树上,极力压嗓子发出气音,“你小声点!要是搅和了杰顿的好事,咱们都要玩完!”

夜色茫茫,藏在软绵绵的云里,温月月愣是没认出那一头粉色秀发。

“杰顿?”

“就是那只四万吨的大螳螂,头上长角。”

“他从《奥特曼》里跑出来了?”

“现在改名叫秦鲲了。”

温月月探勘敌情,手肘强硬的抵着那人的腰,身子就要贴到一起,体温交汇,她听见陌生的心跳。

暧昧。

这时,一只蝙蝠掠过温月月脸颊,她发出半声惊呼,远处男女的动静消失了。

状况不妙,温月月拽着那人的衣袖闷头就跑。

两个身影穿梭于林中,筋疲力竭前,温月月找到一所小木屋,房子不大,由木头打造,看起来价值不菲。

她尝试推门,木香充斥鼻尖,屋里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紧跟不舍的脚步声近了,温月月来不及思索,反手关门,掰了好几次把手发现这门竟然没锁,杰顿打人前那抹桀骜的笑一遍遍回荡在脑海,她屏住呼吸听门外动静。

而被她强迫,一路狂奔的人此刻耐心耗尽,他熟稔摸到白炽灯开关,说时迟那时快,温月月像只小老虎一般生猛地扑来,按住他,“不能开。”

门没有锁,这等于告诉杰顿他们的所在地。

急剧运动后喘气,他烦躁的扯开衣领,一句话才说出口一个字,胆大包天的温月月抢他话头,小声痛呼,“同学同学,我头发卡你拉链上了……”

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温月月顾不得太多,她急中生智,强硬推着同学往里屋走,接着一头钻进某间房。

这间房空间狭小,有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温月月猜到这是间浴室。

同学似乎累极了,他再次尝试打开白炽灯开关,温月月真的要被他逼疯了,自己千方百计为二人寻找生机,他却脑洞清奇,时刻有大胆的想法。

她咬牙扯头发,头发勾在同学衣服拉链,同学指尖触碰开关的最后一秒被暴力扯走。

由于力道太过凶猛,温月月一个没刹住,二人尖叫着栽进浴缸。

不小心触碰到冷热水龙头,头顶的花洒源源不断出水,尽数落在同学豪放不羁的粉毛上,彻底将他淋成了落汤鸡。

令人胆寒的脚步声还是朝这边来了,并且出其不意的推开浴室门。

顺手开灯,天光乍亮。

王阿南等人惊呆了,他们与温月月面面相觑。

秦鲲靠在浴缸,全身湿透,水珠沿着趴下的刘海往下滴,他面上平静到极致,像结了冰。

“你们这是……鸳鸯浴呢?”

王阿南话没说完便捂着肚子笑出声,接着,一众人笑的前仰后合,捶墙倾泻感情。

温月月跌跌撞撞从秦鲲身上爬起来,连连解释。

秦鲲被人七手八脚从浴缸里扶出来。

“我不行了,老子要笑死了!”邱潮笑到脸抽筋,就差躺地上打滚了。

温月月羞的恨不能当场自刎,她把宇宙恐龙杰顿惹毛了,她玩完了。

于是,强烈的求生欲让她脱下外套,凑上去小心翼翼围在秦鲲腰上,遮挡湿透的运动裤。

她脸红的要滴出血,声音又软又细,“你走光了……”

-

小木屋以前是老广播台站,后来因为王阿南一群人常常聚在这里打牌,久而久之就成了他们的基地。

温月月再也没料到,习惯性暴走的秦鲲竟然没有把自己怎么样。

甚至,开车送她回家。

“那个,未成年驾车会被拦的……”

“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为什么?”

“没。”

温月月觉得杰顿在装逼,但她怂的不敢戳穿,“对不起,我以为……”

“你以为在小树林办事的是我。”秦鲲瞥一眼后视镜里的人。

温月月小声控诉,“你怎么能讲这么直白……”

“我还可以更直白。”

“……。”

晚九点半,明月中天,正好是晚自修下课时间,秦鲲的车抵达温月月家。

温月月很小只,扶着车门双脚伸出车外,娇憨的跳下来,她跟秦鲲道谢,进门前却突然被叫住。

“怎么了?”

“以后不用做我小弟了。”

秦鲲背靠在车门边,懒洋洋的点烟,夜色浓重,温月月看见他说话时吐出的烟雾。

终于……耐心耗尽了吗?

温月月下意识扯衣袖,“是因为今天吗?”

其实她知道,从表彰大会她和任筱筱换顺序开始,秦鲲就不再靠近她了。

不然晚自修那通电话也许可以打通。

秦鲲闷笑一声,夹烟的手抵在车门,饶有兴趣的逗弄:“干嘛,舍不得?”

真是死皮不要脸……温月月不再理他。

小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深处,秦鲲抽尽最后一口,碾灭猩红,接着利落拉开车门,半边身子都埋进车里,哒哒的脚步声突然传来。

温月月自路灯尽头来,晕黄的路灯描绘她的轮廓。

她跑的气喘吁吁,发梢在颊边挠动。

秦鲲微不可查的蹙眉。

温月月站定,秦鲲扒头发,从车里出来。

不过两米距离,二人遥遥相望。

温月月咬下唇。

良久。

“想去远方的山川,想去海边看海鸥,不管风雨有多少,有你就足够……”她声音细细软软,一边唱一边摆头,像幼儿园里学舞的孩子,“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大概唱了十来句,秦鲲没由头的低骂。

温月月破罐子破摔,唐突收声,“不管了,我唱过了!”

虽然电话没能拨通,但还是决定遵守游戏规则。

她红着脸扭头就跑,两条小短腿晃来晃去,很快消失在秦鲲视线。

“真他妈可爱!”他咬牙切齿,内勾外翘的桃花眼里碧波荡漾。

-

双十一后,女同学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忙碌,大课间做完操后的时间集体狂奔快递站,温月月是少有的一股清流,她看看手里的本子,又看看最后一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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