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怡汝想到了荆芮，叹了口气，如果说冯杼伤透了心是因为荆芮，那他确实应该换个环境，只不过，自己的国家天高海阔、地大物博，不至于跑到J国去吧。
“所以，这是他家里人的意思？”
“肯定的嘛，这种耗人力物力财力的事情，没有爸妈的支持，他一个人怎么搞得定。表面上看是换个环境，往长远点看，能进那所高中的人，等于半只脚迈进了J国NO.1高校，就好比你身处帝都，比其他人有更大的分数优势考进帝都的高校一样。”
顾怡汝听得稀里糊涂的，整理了一会儿，才明白冯舒的意思。
手麻了，顾怡汝换个姿势，用另一只手拿电话，“真是难为冯杼了，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语言不通，万一水土不服怎么办。”
冯舒笑道：“冯杼他小姨，也就是小婶的亲妹妹，嫁到J国快十年了，有她照应着，冯杼以后不会受委屈的。”
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顾怡汝隐隐约约听见小动物的叫声，顾怡汝以为是从窗户外面传进来的，趁老师不注意，身子悄悄探出窗户看了好几眼，别说是小动物了，一根羽毛都没瞥见。
顾怡汝竖起耳朵，声音不见了，不一会儿，又出现了。
既然它不在窗外，那肯定在教室里，顾怡汝扫视了一圈她前后左右的同学，谁这么大胆子，悄咪咪的养起了宠物。
带个手机被老师没收，顶多挨一顿批评，然而公然在教室里养宠物，学校不但要给处分的，还要写入个人档案。眼看再有半年多就要高考了，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顶风作案，弄不好会晚节不保。
第一节 课下课，顾怡汝终于找到了那个不长眼的，就是坐在她旁边的余昔。
趁着余昔上厕所的功夫，顾怡汝把耳朵凑到余昔的桌格旁，声音果然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余昔把桌格挡的严严实实的，顾怡汝只能等她回来问个究竟。
余昔从厕所回来，把桌格的遮挡物拆掉一半，不一会儿，一个小脑袋从里面探出来。
是一只灰不拉叽的小土狗，看样子也就一两个月大。
顾怡汝见它探出半个身子，下意识的往反方向挪了挪。
余昔把它按回桌格，一只手摸着它的脑袋，对顾怡汝说道：“没事，它不咬人。”
每一个养狗的人都说自己的狗“不咬人”，这话多半有爱护之意，因为狗是不会咬主人的，至于狗会不会擅自咬主人以外的人，顾怡汝心里有些拿不准，除非是训练有素的警犬。
顾怡汝小声道：“你怎么把它抱来了，万一被发现，你是要受处分的。”
余昔：“不会被发现的，它可乖了，你看，它一直呆在里面不乱动。”
顾怡汝心想，那是它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等它混熟了，还能不乱动？！
第二节 课下课，余昔从书包里拿出小饼干，把校服随意的搭在腿上，把小狗塞到里面，左手抓了一把小饼干，送到它跟前，右手隔着校服按在小狗的背上，就这么喂它吃了十来个小饼干，还用矿泉水瓶给它做了个简易水碗。
第48章
伺候的真周到。
一只汪都能活得如此惬意。
顾怡汝忍不住也想摸摸它灰不拉叽的小脑袋，“你给它起名字了吗？”
余昔：“起了，叫灰啾。”
顾怡汝：“灰啾，这名字很配它的毛色。”
余昔：“它妈妈一共生了6个崽，我一眼就看中它了，只有它的毛色最像它爸爸。”
顾怡汝：“你眼光很独特。”
余昔嘿嘿一笑，“它是只小母狗。”
顾怡汝打趣道：“看住了，万一招来一堆小公狗可怎么办。”
余昔：“那我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午休时候，余昔悄悄把灰啾藏进校服里，带到操场一角晒太阳。灰啾靠在余昔的脚边一动不动，一阵风吹过都令它十分好奇。
下午第二节 下课，顾怡汝趴在桌上想打个盹，忽然闻见一股臭臭的味道，顾怡汝皱着眉头，捏着鼻子，起身把窗户开到最大。
眯是眯不成了，出去透透气吧。
顾怡汝回来的时候，看见周围的同学个个脸色不渝，余昔一副尴尬的样子。
顾怡汝：“怎么了？”
余昔指指桌格，“灰啾拉臭臭了。”
怪不得一股臭味，原来是灰啾在捣鬼，顾怡汝无奈的笑笑，“那你快点收拾呀，还有个一两分钟就要上课了。”
余昔：“先把灰啾放你这儿。”
顾怡汝并不想接手这只汪，尤其它还刚刚拉过屎，反问道：“为什么？”
余昔用校服把灰啾包起来，塞到顾怡汝怀里，“顾不上它了，我要把它的屎先收拾干净。”
顾怡汝不再说什么，双手稍微用力的放在校服上，好让灰啾趴在里面不乱动。
余昔悄悄把屎丢进厕所，又拿出几张崭新的试卷把桌格重新铺好，这才从顾怡汝手里接过灰啾。
顾怡汝提醒她，“那些试卷你还没做，拿去给灰啾垫着，不浪费吗？”
余昔：“不浪费，我一看见它们就头疼，正好便宜灰啾了。”
顾怡汝心想，余昔这点倒还真像荆芮，荆芮以前也不爱做这些试卷，每次都是自己先写完，然后荆芮刷刷几笔抄上去，要不然就是夹在废纸堆里顺手丢掉。
过了两三天，灰啾渐渐熟悉了环境，慢慢活跃起来，并不安分于待在桌格里，小脑袋拼命的往外面探，有几次险些被班主任老苗逮到。
老苗心里明镜似的，多次把余昔叫出去谈话，可余昔照样每天都带着灰啾上下学。
有一次，余昔被叫出去谈话的时候，灰啾不知怎么的，竟从桌格里跑了出来，跳到后座张雨薇的桌子上，把人家吓得花容失色，顾怡汝眼疾手快地抓起灰啾塞进余昔的桌格，然后把桌格挡得严严实实的。
张雨薇非常不满的看了顾怡汝一眼，顾怡汝抱歉地笑笑，拿起余昔的坐垫，对折，堵在桌格口，这下可谓是一丝缝隙都没给灰啾留，完全不顾灰啾会不会被憋死。
余昔回来的时候，发现张雨薇的桌子和她的凳子之间有很大一段距离，她当没事儿人一样坐下，许是凳子过于冰凉，余昔坐下后又站起，这才发现坐垫不翼而飞了。
余昔推了推正在写卷子的顾怡汝。
顾怡汝用笔头指指余昔的桌格，示意她坐垫在那里。
余昔抽出坐垫，铺好，重新坐下，问顾怡汝：“我的坐垫长腿了吗？”
“你的坐垫没长腿，灰啾长腿了。”
余昔很吃惊：“灰啾跑出来了？”
“你没看见张雨薇都主动跟你保持距离了嘛，你的灰啾吓到人家了。”
余昔：“哦，还好，没跑得太远。”
什么叫没跑得太远，顾怡汝觉得余昔跟自己不在一个频道上，索性不再说话。
过了几分钟，余昔把灰啾抱出来，对顾怡汝抱怨道：“你看你，挡的那么严实干什么，灰啾都缺氧了。”
顾怡汝没理她，专注地写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偶尔瞥见灰啾无精打采的样子，顾怡汝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可怜的灰啾，跟着你的余主子吃苦了。
下晚自习回家，顾怡汝在电话里跟冯舒说起余昔私自在班级里养宠物的事，语气很是抱怨声。
冯舒哈哈大笑，“顾怡汝，你下手也太狠了点吧。”
“不狠点能行嘛，万一再跑出来怎么办？”
“你就让它跑嘛，没收了你就省心了。再说，那汪跟着余昔也是受罪。”
顾怡汝若有所思道：“你说灰啾要是真的不见了，余昔会不会再养些别的什么动物。”
“这个不好说啊，不过我觉得你那个同桌，说她奇葩都已经是褒奖她了，用缺心眼来形容更合适。”
顾怡汝很伤感，“我跟缺心眼同桌了3年，我……”
冯舒嘿嘿一笑，“还好有我时时提醒你，不然你早晚有一天被带跑偏。”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哈~”
说到汪，冯舒想到了一件趣事，“记得我刚上二年级的时候，家里养了一只小泰迪，有一天冯杼过来蹭饭，吃完饭说想帮它洗澡，它似乎看出了冯杼的意图，躲在墙角瑟瑟发抖，怎么叫都不出来，后来还是我把它抱进浴室，冯杼用花洒把它淋湿后，它更是紧张的不行，更夸张的是，一不小心，尿了出来……再看它，一副无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