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遗憾吧,就是觉得自己可笑,居然会对那样的感情存在幻想。
其实这些年来,他也并非一次也没有见过江初霁。
那还是他刚进队里实习的时候。
某高级会所里出了人命,说是意外,其实那小姑娘怎么死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这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实在复杂,警方也不好插手。
程安跟着出警,在旁边安安静静做笔录,他低垂着头,额间的碎发遮住他的眸子,再抬眼的时候,迎面走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便是江初霁了。
他比少年时成熟了许多,无论是衣品还是气质。
西装革履,人模狗样。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男孩,长得很漂亮,程安中肯地在心里评价着。他并不感到意外,高中他也不是没看见江初霁亲别人。
程安低下头,给他们让出一条路,倚着走廊的墙接着做笔录,刚写上报案人的姓名,就不可抑制地去想,他们有多久没见了呢?
五六年了吧。
程安数学不好,只能算出个大概来。
江初霁的目光不曾在他身上停留一秒,只和身边的人低语些什么,两人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和谁说话。
并不是一次愉快的重逢。
程安一边做笔录一边听旁边的女警员谈论他。
说他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家里的企业通通不管,就是个花天酒地的小少爷。
他似乎就该是这样的风流姿态,流连于各种声色场所,养很多情人,谈笑风生,却不动情。而自己不过是他的猎物之一,到手了,新鲜感就过期了。
他当然不会觉得江初霁来这座城市是找他,大概只是因为这会所美人多吧。
程安若无其事地合上本子,跟着带他的师父去看死者的尸体。等到再做笔录的时候,发现之前报案人的姓名写错了。
程安工作忙,平时也不怎么回家,后来只有过年的时候,见过他两次。
江家早就不住他高中附近的那个小区了,而是搬回了别墅里。
那别墅大的很,难得过年家里也就三四个人,初一的时候家里来了些亲戚,都是江家的,程安不认识,就上楼去阳台抽烟。
烟燃了一小截,他望着烟头的火星发呆。
江初霁推开阳台门走进来,旁若无人地在他旁边点了一颗烟,谁也没有说话,一如最开始毫无交集的模样。
江初霁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程安余光看到他吸了口烟,转过头来第一时间就用手去捂他的嘴。
皮肤接触到他温热的唇,程安感觉手心痒痒的。
江初霁略微低着头,眯眼瞧他,那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程安回过神来,把手放下,他在心里自圆其说,把这称为自然反应,条件反射。
正好程母在楼梯口叫他,他打开阳台门,走了。
再后来,也就没什么交集了。
程安想得好,他觉得没有江初霁自己照样能过得好,这么多年自己都熬过去了,也不差他这一个人了。
第39章 棋差一招
人的贪欲是只喂不饱的饿狼,总有一天会把贪婪的人一口吞掉。
事情的起因,要从两天前程母接到的电话说起。
电话里的是个男声,跟她打包票可以堵上她亏空的账目,让她不必做假账。
程母问他想要什么。
对面笑了笑,才说出两个字。
程安。
程母一愣,只听那人慢悠悠解释,自己只是程安的追求者,也知道程安和江初霁之间的关系。
“你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和仇人在一起吧?”
“况且和你儿子跟了我,以后你生意上的事我也能照拂。”
程母思考了半天,才说,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下了药送过来就好,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儿子。”
“我怎么相信你?”
“我带着现金,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江初霁这段时间一直在查她公司的账目,狗急会上墙,人在被逼急的时候,不仅会冲动,智商也是会受到影响的,精明如程母,怎么也没想到,给她打电话的男人不仅是个刚出狱不久的疯子,还是穷凶极恶的贩毒者的儿子。
只可惜最后还是棋差一招,谁都没能如愿。
江初霁带着程安在她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还不忘给她放狠话。
“程若琳,今天的账咱们以后一起算。”
…
程安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浑身燥热。
体内的滚滚热气似浪花,让程安在欲海里沉沉浮浮,他不安地扭动着身体,鹅黄色的丝质床单传来丝缕凉意,但并不能缓解欲望。
他吃了那么多年安眠药,怎么可能尝不出那水里面有什么,就算他再迟钝,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微表情还看不出来吗。只不过他以为只有迷药,没想到程母做的那么绝,还放了情药。
程安抬手想抓住什么,可攥住的只有空气。
好渴,好热。
程安张张嘴,只能听到自己夹杂着情色意味的呻吟。
他翻了个身把滚烫的脸埋进床单,想从上面汲取一点凉爽,床单早就被他焐热,此时无异于火上浇油。
江初霁打开卧室的门,一进来就看到已经醒了的美人正趴在床上,饥渴难耐地用身子蹭着床单,衣服卷了上去,露出一小截细软的腰身。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把手中的杯子放到床头柜。
程安迷茫地抬起头,他觉得自己口中呼出的气都是热的,他忍不住张开嘴,把舌头伸出来,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江初霁把他后背的衣服掀上去,摸上了他光滑的脊背,被触摸的皮肤一点点泛红,江初霁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弯下腰来,贴着程安的耳朵低声说。
“好像一条发情的母狗啊。”
“滚。”程安靠着仅存的理智,吐出了一个字。
江初霁也不恼,把手支在他脸旁,看着程安嘴唇微张,面色潮红,双眼潮湿的模样,脑子里只能想到淫荡两个字来形容他了。
“是不是给你下耗子药你都敢喝啊?”
程安的脸不由自主地贴向江初霁的手,感觉到体内的燥热缓解了些,他伸出舌头,食髓知味地舔了一下江初霁的指尖。
“不对啊,应该给你下狐狸药。”
“水。”
程安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结果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还差点把杯子摔了。
江初霁扶起杯子,慢悠悠地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又摸摸他滚烫的脸,柔声问:“想喝吗?”
“给我。”程安感觉喉咙似火烧,嘶哑着声音开口,那语气似乎是在威胁他。
毫无威慑力的威胁。
江初霁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捏着他下巴,吻上他的嘴。
程安死死咬住下唇,把脸别向一边,抗拒的意思很明显。
江初霁不满地皱了皱眉毛,程安的嘴平时没什么血色,此时被他咬的殷红诱人,江初霁用了些力气,卸了他的下巴,再度把嘴挨上去,把嘴里的水渡给他。
程安吞咽不及,水混合着唾液从嘴里流了出来,在他脖颈上留下一行水痕,他推开江初霁,伏在床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江初霁把手指伸进他嘴里,帮他把下巴安上,双膝支在他胯两边,欺身压了上来。
“我不是说过吗?不要被我抓到。”江初霁一边捋着衬衣把下面的的扣子也解开,一边压低声音在程安耳边吹气。
一直说自己是狐狸精,依程安看,江初霁才是那个蛊惑人心的妖精。
程安身下的性器早已挺立,他感觉自己快要着了,自暴自弃地开口:“要做就快点。”
“记住你说的话。”
江初霁眸色渐暗,他把脱下来的衣服扔到一边,从床头柜里翻出一管没拆封的润滑剂。
程安抬眼,目光在他上半身流转。
他身上的少年感已经褪去,肌肉线条也越发流畅结实,不过最惹眼的还是他胸膛的纹身,是几株拔节的竹子,郁郁葱葱的。
没想到他还喜欢绿色。
程安想起当年他拿刀子往胸膛捅时,自己失态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那么浅的伤口,想必没过几天疤就消了吧。
等程安思绪飘回来时,江初霁已经插了三根手指在他后穴。
“听你下面的嘴,在说话呢。”
似乎是为了印证江初霁的说法,下身传来咕叽咕叽的黏腻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