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纷纷侧目,这才信了褚琰身上有伤,不由佩服。
等回东宫了,便见柳岐端端正正地坐在正堂,脸上阴云密布。
消凝和相萦规规矩矩地立在他身侧,正堂中间放了个蒲团,褚琰有理由怀疑那是给自己准备的。
他进正堂的这点距离磨蹭出了一盏茶的时间,心虚地想着该怎么解释,又见磨了这么长时间柳岐都丝毫没有来扶他的意思,估摸着是气得狠了非要算算这笔账。
正盯着那蒲团在想自己要不要跪上去,就听柳岐冷笑着说:“太子殿下日理万机真是繁忙。”
褚琰“咳”了两声,果断推锅:“父皇叫我去上朝,我不敢不去啊。”
柳岐:“呵呵,臣当然明白,消凝相萦,还不快扶殿下去休息。”
褚琰一听这个“臣”字,就觉得大事不好,柳岐哪儿跟他这样说话过,连忙就想认个错卖个惨,可惜柳岐看也不看便走了。
褚琰又不能到处跑,只好趴在床上一边心烦意乱地看折子,一边算着时间想他的柳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他一度以为柳岐要与他冷战了,结果晚饭的时候柳岐又出现在床边,亲自帮他上药,也没有不跟他说话,说话时也没有赌气的语气。
只是不让他亲也不让他抱了,说于养伤不利。
褚琰认真地跟他讲道理:“我跟你亲近亲近,才能好得快。”
柳岐嘟嘟嘴:“才怪,我又不是药,你就好好趴着吧别动了。”
褚琰暗自分析了一下,觉得现在听柳岐的话、他说一自己不说二才是上策,于是遗憾地放弃了近在咫尺的小幸福。
一连十日以后,他身上的伤虽然还是有些疼,但已不难忍受,起码可以躺着了。
柳岐这夜帮他擦完了身,他又冲着柳岐张开手臂:“阿岐,给我抱抱。”
柳岐敷衍地让他抱了一下,很快抽身:“殿下,我看你挺有精力的,正好,咱们来算算账吧。”
褚琰默了一下:“什、什么账?”
柳岐笑得挺甜:“关于你是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并且还要瞒着我的账。”
褚琰看着他变戏法似地拿出一条丝带,把自己的双手绑在了床头,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这个事……不是过去了么?”
“谁要跟你过去?”柳岐轻笑一声。
褚琰眼睁睁看着柳岐从里面插上门闩,将帷幔放了下来,又取出一个匣子。
那匣子眼熟得很,好像是他们新婚夜备在婚房里的,没想到柳岐还一并带到了东宫来。
他褪下一身的衣服,只拿了件红色的外袍披着御寒,半遮半掩,未熄的烛火映在他白细如雪的肌肤上,笼出一片金黄。
他又拿出一小盒软膏,抬起一只腿踩在榻上,当着褚琰的面,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做准备。
此时还不算太晚,但院子里已经悄然无声,似是没了人。
褚琰隐约猜到了他想做什么,然而单是眼前的画面便已经让他受不了了。
“阿岐,你给我解开,我帮你。”褚琰听见自己的声音如动了欲。
“不。”柳岐拍了拍装着玉势的匣子,“我就用这个,殿下,你就乖乖忍着吧。”
褚琰气死了,简直想反过来教训一下柳公子,让他知道该用哪个。
忍是不可能忍的,褚琰手上用了些力,便把绳子弄松了,他一把将柳岐拽到身边,死死扣在怀里:“你敢用那个试试?”
柳岐有些气恼地想脱身,刚挣扎一下,便听褚琰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他立刻便不动作了。
屋子里静了一阵。
柳岐开始担心褚琰的伤,语气有些生硬:“你怎么了?”
褚琰未出声。
柳岐顾不上赌气了,回抱他:“你没事吧,别用力,松松手……我吓唬你呢,我不用那个。”
这回褚琰总算有了动静,哑声说:“柳岐,你得负责灭火。”
柳岐本是想让褚琰看得到吃不到,好好“享受”一下求而不得的煎熬,结果不小心自作自受。
褚琰伤处贴着床,柳岐都不敢把重量往他身上加,小心翼翼地撑着自己。
他头一次自己做准备,根本没做足,刚坐下去便疼地一弯腰。
柳岐有那么一瞬打了退堂鼓,委屈地盯着褚琰,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惩罚褚琰,还是惩罚自己呢。
但这点委屈,又很快融化在褚琰一声声情难自已的“阿岐”里。
他们彼此浸在疼痛中,都不算舒服,却十分动情。
作者有话要说:两更合一,明天应该没有更新_(:3)∠)_
然后——
第71章 赏花宴
放纵的后果,便是褚琰伤势又重了。
柳岐也好不到哪去, 他昨夜直到结束, 都没想通为什么自己来比让褚琰来还痛苦。
褚琰涂完药, 暂时活过来了, 便屏退下人, 默默将膏药放到柳岐面前。
柳岐拿着药盒,与褚琰大眼瞪小眼。
褚琰枕着胳膊, 意味深长:“你昨天都能自力更生, 今天怎么不行了?”
柳岐:“……”
太恶劣了!
柳岐胡乱给自己涂了点药,便要收起来, 褚琰却按着他检查。
他不敢让褚琰伤势再加重了,于是被伤患压制得死死的,褚琰重新给他涂药,边涂边说:“你就没觉得疼吗,反正我也动不得, 你慢一些,我也没办法的。”
柳岐把脸埋在被子里, 声音发闷:“就是因为你动不得……我担心我慢了,你忍不住就动了怎么办。”
褚琰一愣,温柔地伸出手臂。
柳岐顺从地随着他的力道靠在他身边,半张脸陷在柔软的被子里, 有些自责:“我本来还怪你伤成那样都要逞能,结果现在我也让你伤变重了。”
“不怪你。”褚琰温声安慰他,“再说也值了, 我昨夜特别高兴,特别喜欢,阿岐,我们以后多来几次,好不好?”
“做,做梦。”
褚琰长长地“哦”了一声:“你不喜欢在上面,那是喜欢被我压着?”
本是逗他,柳岐竟还认真想了一下:“嗯。我喜欢你抱着我做。”
褚琰沉默了一下。
他的小糖葫芦哪里需要像昨天那样引诱,只需要随便说两句真心话,自己便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忍耐了。
两人混在榻上黏腻了一会儿,消凝进来禀报,说凤仪宫来人提醒,五日后的赏花宴太子记得出席。
赏花宴办在京城的皇家园林庆春园里,来者多是年轻一辈,众人皆常服出席。
褚琰的马车在半路便跟褚锐的碰上了,褚琰见他那头叫了停,心道不妙,连忙对外吩咐一句:“加速。”
新晴一时茫然:“殿下,这么多侍女中人跟着,怎么加速啊?”
“让他们慢慢跟上来,我们先走。”说完便无情地合上了车帘。
然而刚合上,车帘就从外面被打开,露出一张傻乎乎的笑容。
褚锐:“哥,路上无趣,兄弟一聚?”
褚琰“啧”了一声。
他为什么会有这么没有眼色的弟弟。
过了一会儿,褚琰便发现褚锐不是没有眼色,是诚心来捣乱的。
他自己车里空荡荡,就见不得别人家车里恩恩爱爱,专门拉着柳岐说话,褚琰被烦得好几次想把他踹下车去。
庆春园门口已经有不少马车停靠,但太子车驾一过,所有马车行人都一并让行躬身。
褚琰下来时,有不少双眼睛悄悄抬起,只见太子殿下伸出一只手,给柳岐搭了把手,至于捡来的弟弟,自然爱谁扶谁扶。
皇后身边的大太监亲自在外等候,将三人一并引进了园子。
先前坐在马车上褚锐没发觉,等走起路来,才发现原来屁股疼的不止自己一个。
他不由得奇怪:“大哥,你应该伤得比我轻才对啊,怎么感觉好得比我还慢?”
这可好,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
褚琰默了默:“我顶着伤上过朝。”
褚锐“哦”了一声,也没再怀疑别的,问了带路的太监几句话,这才知道褚泽今日竟然没来。
褚泽的禁足还没解,而且伤得比他们都重,此时还走路不便,勉强出门也只是出洋相。
倒是德妃来了,倒也不是来替褚泽相看正妃的,而是皇后看中什么人,给德妃过目一遍,面上说得过去。
来赴宴的大都是女眷或者男性长辈,偶有走动的年轻男子,也都是已经娶了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