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绒(14)

可是那些榨汁的水果、贴心的纸巾、漂亮的荤素搭配,和切成小兔子样式的圣女果,都因为白鸢“拿钱办事”显得没那么可爱了。

这很奇怪,他为什么要在一个omega保姆身上寻求感情需求的满足?

或许从一开始,楚艾就做不到把白鸢当成一个界限分明的员工,他想帮他,白鸢也感激他,不是吗?矫情了讲,他们多少有点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对吧?

可他们又完全不像一同跨越难关的朋友。

也都不愿沉溺在前任出轨的不快里,或许也就因此,“惺惺相惜”成为一种禁忌。要试着做朋友吗?可无论是从性格还是社会地位来说,又哪儿哪儿都不合适。

白鸢不知道楚艾想些什么,每天只知道钻研菜谱,就差没在萝卜上雕花了,一天天对着吃空的饭盒傻笑,让楚老板更为愤愤,没办法,真的很好吃。

而又觉得在这段关系里,对比白鸢傻兮兮的样子,他好像真的有很多奇怪的自作多情。

便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多情是不能多的,作倒是很会,楚艾冷艳地看着白鸢不停蹦消息,问他到底想吃哪个呀?

他想不明白也懒得多想要和白鸢如何相处下去了,白鸢根本不在意吧?那个愚笨的omega。

那就别怪自己耍性子,谁让他不开心。

消息?没看见。

吃什么?随便。

直到白鸢隐约察觉他的不快,主动打电话询问,楚艾才会缓和一点心情。

他和以往一样,和以往的亲密关系里一样,在对方的频频讨好里,以他的意愿为优先中,体会到自己的重要性。

体会到被需要,被爱。

而对方是他的omega保姆。

楚艾并没有在意那么多,到底而言,“拿钱办事”这么不可爱,但也给了他“挑三拣四”的权利,他给了钱的,让白鸢问问不也是应该的吗?

他才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私心。

“踹踹!”

“踹你个头。”楚艾朝电话那头道。

是黄诗佩。

她上周成功诞下一子,楚艾再次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甚至给家里一个人吃晚餐的omega保姆拍了小孩子的照片。

白鸢:好可爱!

居然用了感叹号。

楚艾再看了眼照片,明明丑得像个瘦皮猴。

他也没回不好听的话了,时间久了,都快忘记白鸢流产过,楚艾突然觉得自己发照片这事做得很蠢。

他撇撇嘴,觉得白鸢一个人吃饭很惨而已,这一发,好像更惨了。

让他整三天没晾着白鸢的消息不回,搞得白鸢还有点受宠若惊。

回到现在,黄诗佩月子都没坐完,就嚷着要见楚艾:“你搬新家都没开party!来吧姐妹,让我的产后自由派对和你的暖房聚会一~同~开~张!”

倒也是,搬进来都一个来月了,最近一直在忙经纪公司的事,楚艾很少和朋友出来聚。

他还是不放心黄诗佩个吃瓜能吃到宫缩的人:“你能出来了?”

“哪里不能?我好得很,能蹦三百个跳绳,要我给你直播吗?”

“我谢谢您。”楚艾无语,“你别给我贫,把电话给你老公,你敢给我就答应。”

黄诗佩怂了,聚会时间最终定在了两周后。

楚艾也跟白鸢交代了家里要开派对的事,不过他问出来后两个人都愣了愣:“可能会有点吵,你介意么?”

好像白鸢也能干涉老板能不能开聚会了。

楚艾打补丁:“人多,菜要备很多,我再雇个临时的厨师吧。”

他自顾说了下去:“还有调酒师,吧台都没怎么用过。”

白鸢心里暖洋洋的,笑得也比以往要大,让楚艾怪不自在,omega保姆最后说道:“我知道啦,会让聚会开好的。”

楚艾回身走开了,像交代好事情的上级。

接下来白鸢便又致力于研究聚会的安排,甚至学会了做纸杯蛋糕,还拿来奶油裱花,楚艾试吃到呕吐:“你明天再给我的便当里放小蛋糕,我就把家里的烤箱扔了。”

白鸢在电话那头嘿嘿笑,并不害怕老板放的狠话:“你可以给下属吃呀?”

楚艾把电话挂了。

冷眼看了看桌旁的纸杯小蛋糕,白鸢还用巧克力酱写了个“CHU”,天真!自己把蛋糕做成这样,楚艾还怎么拿给别人吃?懂不懂礼貌?

都是白鸢的错,楚老板舔了舔嘴角的奶油,那个不懂礼仪的omega。

便带着酣甜的奶油味儿继续工作了。

他的经纪公司已经签了几个小艺人,小庙里的确还放不下大佛,但楚艾又觉得自己不是做慈善,谁知道这些中流小明星扶不扶得上墙?可是流量好的明星也看不上他这刚开张的小门面嘛,楚老板最近有点愁。

快冬天了,老本行也要早早开始筹划圣诞系列的水晶饰品,家里堆了不少打样图册,按理说这种产品细节不必经他手,怪楚老板被下面的审美闹出过阴影,每年的大项目都要自己一一过目拍板。

也挺好的,楚艾抬了抬下巴,家里没见过世面的omega保姆还挺喜欢看那些图册,甚至望自己时都不自觉带上钦佩:原来他的老板做的是这么好看的生意呀!

楚艾冷脸享受白鸢比水晶还亮的眼睛。

聚会便跟越来越冷的天气一起渐进。

此前白鸢还回了一次家,拿了不少没收拾完的衣服,范卓文并不在,他的确松了口气。

不过得知此事后他的老板很生气,像所有物差点被磕碰的骄矜的猫,竖起毛来:“没衣服穿了就买呀?钱不够就跟我说,还回去做什么?”

他斜着眼睛嘲讽道:“说不定还会看到你老公跟别的omega在家乱搞。”

白鸢如今也很会顺毛了,从不接楚艾阴阳怪气的气话,他说:“想想还有东西放在那里,我心里也不舒服,都清理出来感觉好一点。”

楚艾果然不气了。

白鸢会偷偷笑,他也觉得自己好像学坏了点,居然慢慢学会拿捏自己的老板,有种懂得摸猫咪后颈的成就感,和一股难言的温馨。

离婚还在拉锯,他会时不时收到丈夫的短信,和母亲气势汹汹的电话。

无奈换了次手机卡,只给了家人新号码,结果仍没躲掉范卓文的信息。

他没刚离开时收到那些温情问候的战栗了,只觉得并不着急。

总要离的,范卓文又不爱自己,总会没耐心。

何况白鸢越来越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离婚不再是一件能消耗他的事了。

楚艾对自己……也很好,白鸢毕竟年长些,容易看穿楚艾小孩子心性的一些行为,总觉得可爱得紧,让他生出些超出保姆该有的关心和在意。

偶尔也会为一些不由自主的心情感到无措。

比如有一次差点没忍住,想摸摸楚艾边发脾气边轻轻上下起伏的软发。

像温柔的海浪。

楚艾总是不吝展示飓风、海啸或刁钻的暗礁,但白鸢又总能看出它们席卷过后,海面真正的样子。

气候转冷,而这间大平层公寓的某些事物却在悄然升温。

聚会终于到了。

众所周知,觉得对方可爱的时候,离完了也不远了

第11章

黄诗佩是最早到楚艾家的,晚八点开场,她直接过来蹭晚饭了。

并且频频打量好友家里的omega保姆,还时不时给楚艾飞眼神:你哪儿找来的这么好看的保姆?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哎他怎么又朝你笑了,靠,真他妈好看啊,我都要弯了。

楚艾不搭理她,等白鸢收拾餐具的空档才跟黄诗佩交代了来龙去脉。

“……别靠了,”楚艾朝两眼放大的黄诗佩翻了个白眼,“总之就是这样,他现在在我家当保姆,等会儿你也别多嘴说这些事。”

黄诗佩“嗯嗯”地点了点头,往厨房看了看白鸢的背影,八卦的兴奋劲过了,又叹了口气:“真可怜呢,以后都没孩子了吧?”

楚艾说:“你有孩子不也烦死。”

黄诗佩撇撇嘴:“那能一样么?烦是一回事,不总也爱那个半夜三更哭得我神经衰弱的小屁孩儿。”

楚艾打量她的笑脸,黄诗佩嘿嘿地笑了下,还挺了下胸:“我还二次发育了呢!怎么样怎么样?”

楚艾瞄了眼,好像真还大了不少,他无语道:“您可收着点吧。”

黄诗佩又坐好了,问楚艾:“那你家保姆,还没洗标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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