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原本导演周围气压就不高,这下好像更低了。
周家佑握着手机,站在原地用眼神扫了一遍在场的工作人员:“怎么,杵着干什么,都不打算要这碗饭了?”
工作人员一身冷汗地各归各位了。
周家佑朝助理招了招手:“我出去打个电话,你替我看着。”说着便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片场。
“到底什么情况?啊?陆安城怎么就知道了?”
“我估计陆大哥和他说了,也是,换做我是他大哥,我肯定也把程谦阳做的好事都和他说了,顺便再警告一番不要再和程谦阳待一块了。”程谦阳苦笑一声。
“不是,那你又怎么知道他打算背地里查这件事?怎么还牵扯上我弟了?还有陆大哥?”周家佑的重点显然在后者上。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程谦阳,我可是千藏万躲才把人给瞒住了,结果现在在你家陆安城那出了岔子,不光无缘无故把人搅进来,还让小宝知道我骗了他,你家这位真能给我找事。”
“对不起,我替安安给你道歉,你有气全朝我撒。”程谦阳低声道。
“算了,你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先跟我说清楚了怎么一回事儿。”周家佑叹了口气。
程谦阳顿了顿:“你还记得我在美国的时候,你托我查过一个中国籍女人,结果查着查着查出一起跨国诱拐案的事吗?”
“当然记得,当事人的女儿现在还是小宝公司里的艺人……”周家佑立马反应过来,“……那姑娘和你说的?”
“不。”程谦阳笑道,“是我让她去找周家斐探的话,没想到一探便探出来了。他俩居然真的打算让黄芝娜帮忙。”
“我们这两块小心肝儿还是太嫩了,随随便便就把计划和人说了,也不好好想想会不会败露。”
周家佑晕了:“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糊涂了,我脑子是退化了还是怎么的,听不太懂您的神机妙算,能言简意赅地把事情和我缕清楚么?”
“你是不是只知道陶岳出事了?sorry你待在影视城,最近事太多大家都忘了你。”这种情况下程谦阳还不忘打趣人,周家佑真想揍他,可他刚听完下一句话就愣了。
“陶岳被谁救出来的你知道么?陆大哥。”
“陆大哥?他怎么……”
“他俩具体什么情况我们还没人清楚,不过陶岳中弹被送去抢救那天晚上,安安回了趟大院,之后情绪就一直不对。”程谦阳眼色暗了暗,“太明显了,他自以为藏得好,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比他自己都要了解他。”
陆安城在程谦阳面前根本藏不住秘密,举手投足间的小动作,哪怕是亲热时的一些举动,都能叫程谦阳看出他的反常。
“陆安城活动最密集的场所在哪?‘声犬’。哎,幸好我提前装过监视器才能有所收获。”
“……变态。”周家佑暗骂了声,“行吧,那你在监视器里都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我眼熟的几个毒贩,秘密出入‘声犬’。”
“我知道了。”周家佑听明白了,他扶了扶额,接着问道:“那和我弟有什么关系?黄芝娜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帮上什么忙?”
“能帮上什么忙?年轻有姿色,你觉得她能帮上什么忙?”程谦阳暗暗摇头,“老头儿这些年表面上与原配和和睦睦,实际上管下线要的姑娘可不少,我估计想和‘声犬’谈合作的毒贩也管安安提了这要求。虽然他店里漂亮姑娘向来不少,可要能演又能帮忙的,心理素质都过硬,要是你选,谁合适?”
周家佑这下彻底明白了,来回焦虑地踱步:“陆安城这是要反了天?还带着周家斐一起?真是能耐了!”
“你生气也没用。趁他们的计划还没进行多少,赶紧把苗头掐了,及时止损才是关键。”程谦阳低声说道,“自家孩子自家管,周家斐要怎么收拾随你,我负责好陆安城。不过还是要再跟你说声抱歉。”
“行了行了,这会儿跟我道歉也没用,戏我不导了,爱谁谁导去,我得赶紧回家教育教育周家斐,陆安城没脑子他也跟着胡来!欠抽!”
“家佑!”
“你放心,我揍我的,碍不到你和你家陆安城,你是要打还是要骂,不管我事。”
程谦阳知道周家佑就是嘴上说说,他怎么可能真的下得去手揍周家斐,当哥哥的不过是逞一时口快,跟何况他和周家斐还有另一层关系。
“家佑,这件事我觉得和周家斐没有太大的关系,他或许只是纯粹好奇,你随便说两句就行了,暴力不好,一会儿再跟你闹脾气。”
周家佑叹了口气:“你还不知道我?我什么时候暴力对待过他,心疼还来不及呢,我一开始就怕他蹚这滩浑水,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跟着咱们乱来。”
“我了解我弟,只要我说你哥行,其他事你别操心,他就安安分分地待我身后了。倒是你家陆安城,你想过怎么办吗?”
“哎,这不正想呢吗?”程谦阳摇了摇头,笑道,“他这会儿正和你弟一块呢,我不然托你捎句话吧,就说我在西昴山等他,你让他来见我——”
“——顺便见见我爸妈。”
作者有话说:
刚好写到陆安城和程谦阳要去扫墓之前,好巧,5、6号有事停更哦。
第37章 见家长
周家斐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自己手颤得厉害,连手机都拿不稳了。他没想到陆安城这计划才刚起了个头,这么快就败露了,小心翼翼颤颤巍巍地喊了声:“哥……”
周家佑眉头一皱,这声“哥”黏黏糯糯,喊得他一瞬间差点心软,他咳了声:“你先给我闭嘴,回家再收拾你。我知道陆安城现在搁你边上,把电话给他!”
周家斐苦着张脸看了眼陆安城,示意陆安城。陆安城知道坏了,低低骂了句脏话,然后一脸大义凛然地接过电话,欣然赴死。
“喂!”
“喂?你还好意思跟我‘喂’?很理直气壮啊!”周家佑冷笑道,“程谦阳真是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
“关你屁事。”陆安城骂道,“怎么程谦阳都没管我,用得上你来管我?我告诉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套我的话。”
“得,你接着嘴硬。”周家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告诉你我全知道了,都是程谦阳告诉我的,他知道的没准儿还要更多——”
“你不明白,我是想帮他!”陆安城打断周家佑的话。
周家佑沉默了两秒,叹了口气:“你说你能不能让人省省心?我不明白?我就明白一个,你这是赶着送呢!你知道这事儿多危险吗?我不让周家斐知道,程谦阳不让你知道,就是怕你们像现在这样,因为担心我们,做事不过脑子。”
“我清楚你心里难受,你想着为程谦阳分担,但你换位思考,如果你是程谦阳,会想让你为自己这么做吗?我说难听了,你不就是一个离不开自己圈子,没经过大风大浪的二少爷?你知道程谦阳在这条路上走得多艰辛?你可千万别搅和乱了。”
陆安城气得发抖,周家佑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想把电话摔了,可他做不到,因为对方说的都是实话。
他是被所有人都保护得太好了,没有经历过挫折,才会觉得什么事都理所当然。父母疼爱,理所当然,兄友弟恭,理所当然,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爱上他,理所当然。
而自己决定的事和实行的计划也理所当然一定会成功。
说到底,他不过是全凭满腔热血在如莽行事,比没长大的毛头小子还要冲动。
周家佑见陆安城不说话,知道他是没理和自己呛了,语气也软了许多,毕竟他现在热恋中呢,热恋中的男人智商基本是负数,可以理解。虽然陆安城智商以前也没高到哪儿去。
“行了,我说话也有点冲,总之就是那个意思,你懂吧。我答应了程谦阳有气儿不撒在你身上,都冲他去,那我只能说叨两句,你爱听听,能听得进去最好,听不进去就算了,把电话还给我弟——等……”
他突然想起来程谦阳要他转达的话还没说:
“程谦阳要我给你捎句话。”
“……什么话,他不亲自打电话和我说吗?”
陆安城瞬间就失落了。
“他现在是不是可生气,气得不想看见我,不想听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