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孩子总装大人,这可不是好事情。
都是大人造的孽!
不过这么一说,平妈妈也就没纠结了,而是风风火火的去厨房跟秋娘一起做饭,折黛爱吃她做的糯米粥,她得趁着天色还早赶快做好。
折晚就跟折虎慢悠悠的溜达,说着悄悄话,“我们给他取个外号吧。”
这样私下里就知道说谁了。
折虎提议:“就叫蚊子!”
蚊子最讨人厌了。
折晚想了想觉得挺对的,她爹总吸人血。
之前大旱的时候,就偷偷的卖了家里的铺子藏了银子随时准备要逃命。
姐弟两个就蚊子的坏毛病说了半天,这才心满意足的各回各屋。
***
无论日子多么糟糕,还是要过下去的,过了几天,折晚就买了四个丫鬟一个小僮回来,名字按照秋字排开,四个丫鬟叫秋水,秋湖,秋泉,秋沁,小僮就叫秋宴,她觉得秋宴这个名字取特别好听!
有了丫鬟,就辞了几个雇佣的人,秋娘倒是留着,她做的饭全家都爱吃,平妈妈也喜欢她那干脆的性子,何况秋娘家的男人很能帮的上忙,偶尔有些事情也需要他去办。
人多了,平妈妈要做的事情就少很多,她总算腾出手来给三个孩子做衣裳了,“都旧了,趁着这回多做几身。”
其实她想的是,折晚都是大姑娘了,之前因为一些事情拖着没相看,现在可不能等了,等齐婉君的病好了,还是要带出去转转的,在这云州城里,她教出来姑娘嫁谁都配的上。
黛姐儿也是,得做几件鲜艳的。在家里穿什么都好说,可是到了婆家,上有公婆下有妯娌,什么都不能露怯,那要是再穿的像现在这样素雅,瞧不出布料的人还以为是寒酸呢。
至于虎哥儿,就不讲究了,他现在正在长个子,一天一个身高,只要能穿就凑合,也不讲究什么款式,布料好就行。
心里打好了主意,就去跟齐婉君道:“你也一块,什么都没孩子重要不是?”
齐婉君本是不愿意的,可是后来想想也是,这么躺着做什么呢?她被折黛那么一吓,虽然又病了一场,可是却没之前那般的伤心了——就是折图说外面养了十个儿子都不抵她的黛姐儿掉进湖里一会来的惊吓。
突然就觉得折图入太虚观这事微不足道了。
她拿出了银子,道:“平妈妈,你也做一身,咱们一家人都齐齐全全的。”
平妈妈虽然也觉得自己能做一身衣裳,可是听见齐婉君这般说,还是高兴的合不拢嘴,道:“那我就做一身。”
要做新衣裳了,折晚很有兴致,她跟折黛道:“每一次新鲜的东西都能让自己给一个借口重新开始。”
就像她上辈子上学吧,每一次考试出完成绩后,每一次的周一,每一次的清晨,她都能给自己一个从头学习的借口,还每次都能规划好目标,只是每次都做不到罢了。
这个习惯她也带到了这辈子。
比如这次,她就觉得是自己人生的新起点,等穿上新衣裳之后,她再也不天天骂折图了,她要做个优雅淡定的高傲女郎,再见到折图的时候,要淡淡的从他身边走过,不给一个眼神!
她要无视他!
于是对这次做衣裳,她投入了十分的热情。款式也不要平妈妈看好的,她要自己苏,绣花也不要绣娘给的,她要自己描红,描好了花样子就给折黛看,“大姐姐,你看看,是不是比绣娘的好看多了?”
她这可是她设计出来的样式哦!
折虎在一边练字,端着小脸道:“我也觉得比绣娘的好看。”
平妈妈和齐婉君在外面说话,闻言笑着道:“你二姐做什么你都觉得好。”
折黛就觉得这种感觉太好了。
没有什么比一家人还在一起更好的了。
她上辈子真是太傻了。
这是她重回十七岁后,第一次真正的感觉到自己回来了。
她不由自主的道了声:“阿弥陀佛。”
谢谢佛祖保佑。
折晚的眼睛就瞪的老大老大,折黛一低头,见她眉毛拧在一处,小声的嘀咕:“哎哟我的娘,刚入道了一个三清,这会子怎么又来了个佛祖?”
折虎耳朵灵的很,字也不写了,一甩毛笔跑过来,“没事没事,佛祖不收姑娘,只收秃驴。”
折晚便纠正他:“那还有尼姑呢。”
折黛就手痒的拍了拍她的头,“别胡说,我就顺嘴说了句。”
折晚歪在折黛身上挑样子,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那个,都是自己画的,她看哪个都舍不得。可是齐婉君说了只做两件衣裳,她缠着折黛:“我能不能加一身啊?”
折黛就笑着道:“那你得问阿娘去了。”
折晚哒哒哒跑去外面腻歪齐婉君,“可以吗阿娘?都很好看哇。”
齐婉君被她压的喘不过气来,气的拧她的肉,“可以可以,我的祖宗,快别靠着我了!”
真当自己还是小时候那么点大啊!
都是大姑娘了!
折晚便高高兴兴的跑回屋子里往折黛身上一靠,“早知道我就说做四身衣裳了!”
她承认自己是个贪得无厌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昂!
姐姐是重生的哈,除此之外世界都是正常的,不用担心。
第6章 要银子
做了一次衣裳,折晚就觉得折图带给她的负能量全部没了,就是再拉弓的时候,也没有那股子将靶子射穿的戾气。
平妈妈旁看了几天,发现折虎跟他姐一样,小小的肩膀终于松懈了一些,背也不再那么硬挺着了,又开始撒丫子在院子里跑。
齐婉君则开始去铺子里对账,昨儿个回家的时候,还买回了三个卤猪蹄,让人切了,一家子人吃的满嘴都是油。
只有折黛,这孩子烧了一场,倒是将性子烧的变了,白天也不窝在房里绣衣裳了,而是要跟着齐婉君一起出门对账,平妈妈欣慰的点点头,这才是正理,她之前就说过,黛姐儿性子太弱,立不起来,进了婆家要吃亏的。
为这个家劳心劳力的平妈妈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
但是折晚却又给她找了活干。
“隔壁的秀才!”,她小声的道:“可穷了!”
平妈妈听话听音,知道这是想打什么主意,但却佯装大怒:“你怎么知道人家穷的,你从哪看见的?”
这孩子都好几天没出门了。
折晚就指指墙边,“阿虎爬树看见的,他在院子里补衣裳呢。”
她挤眉弄眼的。
其实她自己也偷偷爬了!
折虎就像个跟屁虫般跟着他二姐,闻言道:“没错,他家还有个老掉牙的老伯!”
折晚继续道:“他爹整天好吃懒做,也不干活。”
平妈妈忍不住又给了她一个爆栗子,“你偷看人家多久了?”
折晚摸着头委屈极了,“也就两三天。”
折家跟隔壁人家中间虽然隔着两堵墙,但是折家这边却有一棵大枣树,她小时候就喜欢爬上去玩,那树冠又大,要是没仔细看,藏个她根本看不出。
她也是无意间看见的。
头一天看,是因为对面总传出吵架的声音,她偷着听了一会墙角,总结起来便是:贫穷父子百日哀!
她就觉得虎弟的先生有着落了!
第二天看了一眼,小秀才连衣裳都要自己补了,想来将来喝寒风的时候,骨头也会冻着吧?那风骨可能就不那么坚固,没准能得个风湿骨痛,她就能下手了。
今儿个是第三天,她拉着平妈妈来看,眼神狠狠的道:“你说,要不要等天气冷点,再冻冻他,这时候上门用银子砸?”保准骨头一砸一节碎!
平妈妈没好气的道:“你倒是想的挺美。”
但这事她放在了心上。
就好像瞌睡了送枕头,沈家搬来的正是时候,不说折晚想冻冻他,平妈妈也希望能将读书人那点子傲气冻成一坨冰渣渣——她最近真的被拒绝给折虎当西席的老学究气坏了!
然后便觉得更加舒心——要是能解决掉折虎的问题,那就真什么都不愁了。
她给两孩子一人一块枣糕,“不急,还得再看看。”
正说着,秋宴小跑着过来,道:“来客了,夫人让二姑娘和小少爷过去。”
平妈妈便好奇:“怎么突然来客了?来的是谁啊?晚姐儿,快别愣着了,带着虎哥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