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朝我抬抬脑袋:“小辛,今儿平安夜,新媒体部的想拍个圣诞主题的微电影挂到网上,你今晚有空吗?帮哥打下下手呗。”
“行。”我点点头,“张哥,只用打下手吗?”
“嗯,你不是比较擅长拍照嘛,录视频这事儿还是交给我吧!”张哥说着又问,“对了小辛,你租的房子好像就在公司附近吧,我们想借你的屋拍几个景,你看行吗?”
我点头同意,然后背上自己的相机,跟着新媒体部的人出发了。
天上还在落雪,我走出办公大楼,忽然有一朵雪花掉落在我黑色的相机背带上,久久不落。神色的带子做背景,清晰地衬出它漂亮的形状,小小一朵,格外娇俏。
我十分不舍得抖落它,赶紧叫来同行的摄影师,帮我拍下这朵珍贵的雪花。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它挥进空中,看着它落进雪地,才抬脚上了商务车。
等他们在出租屋内拍完室内戏,我已经玩了一个多小时手机了。我对微电影不怎么感兴趣,也基本不用我打下手,索性就蹲在一旁。
正当我跑神庙逃亡跑得紧张刺激的时候,同事突然拍拍我的肩膀,为难的开口:“小辛,你家有不要的手机吗,能……能摔的那种?最后一场晚上拍吵架戏用。”
“啊?有有有。”我一愣,不知怎么一下就想起了那台半年多没用的诺基亚N9,翻箱倒柜找了出来,递给他们,“没事,诺基亚的质量好,随便摔。”
这场吵架的夜戏安排在了商场附近的酒吧,说是已经跟人聊好了。新媒体部的本意是既然是平安夜,大家也开心一下,拍完最后一场戏,大家聚在一块儿玩一玩。
我心想,原本酒吧晚上就都是人,今晚又是平安夜,里头肯定更加热闹喧哗,虽然挺有氛围的,但还是叫人担心会影响拍摄。哎,可我只是帮他们打打下手,也不好说些什么。
结果到了晚上,我果然是跟着新媒体部的人努力挤进酒吧的。
看!我说什么来着!
同事跟老板打了声招呼,老板就清出吧台边的一小块区域,借我们作场地用。我负责在一群男男女女的围观中把柔光箱支好,这么引人注目实在是有点尴尬,不过本着专业意识,我还是顶着这些奇异的目光把工作做完了。
其中不乏一些虎视眈眈的alpha向我投来炙热的视线,我脖子上的抑制环都要被他们射/穿了。
发愣的功夫,这最后一场吵架摔手机的戏就拍完了。所有人光顾着杀青欢呼,有的刚才还在导戏,这会儿直接跳进舞池跟着蹦迪去了,角色转换得也太快了吧!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被扔在地上的手机,我叹了口气,一边收拾摄影工具,一边紧盯着我那只孤零零躺在冷冰冰的大理石地面上,随时可能殒命于他人脚下的旧手机,生怕一没留意,它就成两半儿了。
开玩笑,旧手机不是手机啊,拿到二手机市场上卖还能卖几百块钱呢。
我正收着支架,余光里忽然瞥见一只手,罪恶地向我躺在地上的“人民币”伸出。
“诶诶诶!你干什么啊你!”我赶忙放下手中的工作,一把冲过去,连带着那只手,和手机一起从地上拽起来,放到眼前,“我警告你这是我的——”
与手的主人对上面的那刻,我的瞳孔瞬间放大,脑袋一嗡,连“手机”两个字都没说完,就震惊得钉在了原地。
对方同样受到了刺激,难以置信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辛柑?”
这熟悉的声音简直叫我窒息。我开不了口,只能在心里默默问候了一声:好久不见,秦塬。
作者有话说:
平安夜了,秦满心生成受/精卵倒计时!
第70章 Chapter 65
秦塬显然没有料到会在这种地方与我重逢,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问:“辛柑,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同样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秦塬,工作忙得昼夜不分的他居然学会上酒吧消遣了?果然人上了社会就是不一样。
我从他手里扯回我的诺基亚N9,嘲讽一笑:“我?我当然是在工作了秦老板,没看见我收东西呢吗?倒是你很闲啊,今天平安夜,没有和对象去约会?还是说你又分手了,来酒吧猎/艳?”
我把手机放回外套口袋,走回原先的位置,继续手头上的工作,随口问道:“不知道你这回想找个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呀?”
我没留意秦塬的神情,当然这里光线昏暗,我想看也不一定看得到。不过我猜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任谁跟前任在酒吧里相遇,听到前任讽刺自己能开心的呢,就算秦塬是个生意人,也不可能跟我强装笑意吧。
秦塬果然两步迈上前来,拽住我的手,伴着狂热的舞曲,一把将我扯到他的身前。我嗅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混杂着他的信息素,有些刺鼻。
我皱了皱鼻子:“你怎么喝这么多的酒?”
我记得秦塬为了保持优质alpha的各项指标,一直不抽烟,酒也只是偶尔小酌一杯,喝得满身酒味的情况,我印象之中根本没有过。
秦塬晃了晃脑袋,不太在意:“没……事,我出来应酬,陪客户喝的……”
他说话不是我熟悉的语气,显然是喝多了酒,已经有些醉了。
我心中突然泛起一阵酸涩。我和秦塬已经分手一年半了,他怎么还是这么辛苦,为了成为人上人这样奔波值得吗,他到底还要为此放弃多少东西?
秦塬一瞬不瞬地望着我,用力将我圈在怀中,紧紧搂着我,生怕我消失不见。他的手臂将我箍得生疼,发散的信息素疯狂包裹着我。他声音颤抖地恳求我:“别走!我们……我们聊聊。”
变换的彩灯在满室灯红酒绿中节奏地摇曳摆动,连同我的心一起,合着节奏的鼓点,咚咚跳动。我们紧贴着彼此,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脏也在剧烈跳动,像是回应我,又像是无言的痛诉。我强忍着他浓烈信息素带来的不适感,挣扎着试图将他推开。
可秦塬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死死裹住我,我嗅着他身上愈来愈重的土壤气息,仿佛要被吞噬进泥沼之中,难以呼吸。
“塬哥!秦总!哎哎哎,在这呢!”关键时刻,附近突然想起一阵轻快的男声,声音的主人跑上前抓住秦塬,使劲儿把我俩分开。
我终于获得新鲜空气,大口喘了喘,向后趔趄了几步。我站稳脚步,努力在昏暗的灯光中看清楚来人的样貌。对方是一个特别年轻的漂亮男孩,长着一张非常西方的面孔,卷发外加高挺的鼻梁,最多不超过二十岁,估摸着是个还在念书的学生。
他努力架住秦塬,一看到秦塬又要扑过来抱我,赶紧把人给拉回去,十分抱歉地朝我笑了笑:“这位哥们儿,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啊!我这兄弟一喝醉就这样,到处找我那早跑了八百年我连面儿都没见过的嫂子,哎,可怜见的,轻薄了您实在是过意不去啊!我替他给您道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他吧!”
我听得嘴角直抽搐,心里骂道,你才是那个早跑了八百年的嫂子呢!可我面上也只能客客气气地:“没事没事,能理解,能理解。”
卷毛撑着秦塬就要走,秦塬挣扎着不肯,硬是要来抱我。被卷毛哄着“塬哥你不能耽误人工作啊”半拖半拽地就要带走。秦塬努力挣脱他:“松手——辛柑,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好吗?就一会!”
秦塬被拖走的那一刻,熟悉的信息素猛然抽离,我一顿,忽然感觉特别空/虚无力,身心在这热烈的氛围中渐渐冷却。尽管这样,我还是强忍着心脏的阵阵抽疼,深吸一口气:“你回去喝酒吧,我和你没什么话好说,我还要工作,请你不要打扰我了。”
我对上秦塬沉痛的眼神,克制地重新踱回原先的位置,再不去看他,只听见身边一阵窸窸窣窣,最终归于平静。
“哎……”我挠了挠头发,暗叫倒霉。
为什么要让我在平安夜这样的日子里遇上他?别人出来喝酒作乐,我却在这里埋头工作,这对比真够凄惨的。
只希望秦塬明天酒醒了想起来,不会和自己对象笑着打趣我:“亲爱的,你知道吗?昨天我在酒吧遇上老情人了,他居然平安夜还要辛苦工作呢!虽然我也工作,但陪客户起码有酒喝,你不觉得我的日子过得他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