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嘛,大少爷!”未婚妻眼角飞出朵朵挑花,忽的用手肘挡住半张脸,细若游丝地说,“大少的腿好硬呢!”
纪哆呼啦一下站起来,未婚妻花容失色,短促地叫了声“啊!”
“你踩得是老子!方向感差就带个指北针啊!还有,老子那不叫硬,叫结实!”
陈姜生爆怒!
第54章 爬窗
陈真源和齐少端茶和点心回来,正撞上陈姜生怒气冲冲,身后跟个低眉顺眼仿佛犯错的纪哆。
“怎么了?”陈真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路过花房旁的两个小保姆听得清清楚楚,你一言我一语,齐少发现勾引不成反出了那么大幺蛾子,赶紧拉着惊恐未定的未婚妻:“我们走吧,赶紧走。”
陈真源忙不迭拽住他:“误会误会,都是误会!你们别走,我去叫我弟弟回来,让他和他朋友给你们一个解释!”
未婚妻没人拦着,一听能走,赶紧迈着小碎步蹬蹬蹬跑出门外。齐少心虚不已,他和陈真源称兄道弟,归根结底是想跟陈姜生攀上关系,陈真源他还真看不上眼。齐少强行掰开他的手:“这个……算了吧,我还是走吧!”
他们这一走,陈真源倒是怒气不小。齐少是他的朋友,小夫妻来家里做客,结果这就这么不清不白的走了?人多口杂,传出去要他们小两口怎么做人?他想找母亲一起告状,上上下下转了半天都没找到人,突然被从楼上下来的老马叫住:“先生让您上去。”
书房中,陈老实午睡刚醒,正站在窗边一口一口喝茶,窗下就是阳光花房,这个角度一年四季都能看见奇花异草,赏心悦目。刚才花房里陡然拍案而起,仿佛一出荒唐默剧,他也纳闷。
他立即电话叫来正在休息的司机老马,让他调花房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事实如何,就摆在面前。
老马老实巴交的,一脸尴尬:“先生,这……”
“删了吧,年还没过完,人家也是开开心心来做客。”陈老实上了年纪后容易心软,“下面的人你都叮嘱一句,不要乱传,人家女孩子还要嫁人生子,大不了以后不见面就是了。”
老马领了吩咐下去,陈真源很快就垂头丧气地敲门进来。一杯热茶下肚,陈老实也消气不少,可交友不慎让乱七八糟的人上门,这事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过去,他怒道:“你交的都是什么人!”
“爸,这事不管怎么样,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在咱们家出这种事,传出去还怎么做人!”陈真源痛心疾首,他不敢说陈姜生如何不好,不过那个纪哆就不一样了。人品肯定是不行的,而且他知道陈老实也定然不乐意陈姜生跟这种人有交集,便说,“那个纪哆,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那么诬陷一个女孩子,还是男人吗!”
陈老实摆摆手:“所以你的意思呢。”
陈真源一见有戏,正色道:“齐家小夫妻也走了,是我们家待客不善没错,但毕竟不是我们家里人的错,没得道理咱们自己担这盆脏水。弟弟肯定不能去,那个纪哆他要是愿意去齐家道个歉,齐家也不是小气人家,我再说几句好话,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纪哆凭什么愿意道歉?你看见了?就是他的错?”
陈真源说:“爸,虽然大家都说是人家主动的,但这种事,男人摊上了哪有倒霉的,乐意还来不及呢!”他还指望和齐家交好,言语措词也都是陈老实最欣赏的正儿八经的圆滑处世手段,“何况人家女孩还要嫁人呢。”
“她要是顾忌自己还要嫁人,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我看人家纪哆要是不乐意你还能押着他去!”陈老实气得想把杯子摔他身上,但毕竟不是自己亲儿子。
陈真源还是忍不住肩膀一缩,水杯到底没砸过来。
陆江江得到保姆的消息,担心儿子挨骂,估摸着陈老实的茶该喝完了,忙提着热水壶过去加水。书房门没关紧,呵斥声飞出来,她也顾不上敲门,进来就说:“老实你也消消气,孩子不懂事,骂也不顶用,我来跟他说。”
陈真源也不傻,知道不能据理力争,乖乖跟着陆江江回到了自己卧室。
“妈,你看陈姜生带回来的是什么人,我带回来的是什么人!齐家虽然不如咱们家,但也是好名声在外。爸怎么就相信陈姜生,不信我呢!”门一关,陈真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陆江江只能安慰他:“我听你爸说,那个叫纪哆的应该是冤枉的,否则你爸能让他进家门?你还记得陈姜生以前交的那个朋友吗,就是初中那个。”
“对,他爸好像是开那种俱乐部的。”
“你爸一知道,不就立马搜证据交到警察那秉公处理了吗,关到现在都没出来。”陆江江说,“我也是听他说的,不知道怎么他就信了。”
“嗨!他说他是冤枉的,就是冤枉的了!人齐少的未婚妻就不冤枉了!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叫他这么乱说,还能嫁人吗!”陈真源那个气,最让他气的是,陈老实根本不把他当儿子,陈姜生不知被砸过多少次,可对自己,始终是像别人的小孩。既然不把他当儿子,又给他改什么姓!
陆江江赶紧安抚他:“妈妈知道你生气,但你爸都认定了,还能怎么办!咱们就认了吧。说不定哪天你爸就反应过来,把纪哆赶走了。咱们使了多大的劲才让他认你,你可得好好给人家当儿子!”
“妈,我知道是这个理,我就是气。”
陈姜生从保姆手里接过来鲜榨果汁,顺便把手里的牛仔裤递过去,冷冷道:“烧了。”
纪哆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最后看了眼自己千年不穿、一穿就是正式场合的修身牛仔裤,大抵觉得还能拯救一下。砰一声陈姜生毫不留情地关了门,掐断他最后的希望。
陈姜生拿了一条他的牛仔裤,纪哆穿着有些长。明明身高就差几厘米,不仅脚大两码,裤子也大两码。虽然大,但牛仔裤看起来就是特别好看,纪哆欢欢喜喜地套上跑去照镜子,赫然露出半个腚,腚上印着一只懒洋洋打哈欠的肥橘猫。
陈姜生脉搏剧烈跳动,发烫的血液几乎要冲破血管,赶紧冲进衣帽间拿了条皮带:“系上!”
“切,这叫时尚!国外最时尚的帅哥都这么穿。”纪哆美了半天,他穿习惯了各种宽松的运动裤,难得看到镜中的自己腰细腿长,还骚|包地左右扭扭,肥橘也跟着搔首弄姿。
不过他还是系上吧,露腚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冷。
下午三点多,屋内的客人陆续告辞,纪哆多玩了半小时,不然不能体现自己身为陈大少的好朋友的特殊身份。他上楼跟陈老实说了声再见,站在玄关,等陈姜生给他拿衣服。
陈真源拿着身份,负责礼貌周到地送客,此时端着礼盒和纸袋走过来,纸袋里装着是花房里新剪下来的新鲜玫瑰。
他笑里藏刀,纪哆也不在乎,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客气地接下来,握手时还说:“谢谢招待。”
谁料就是这么一个彼此靠近的功夫,陈真源在他耳畔语气生硬、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你最好主动离我弟弟远一点,你这种人,连踏入我们陈家大门都不配!”
纪哆终于放自己的大白眼出笼。
陈真源被他满不在乎的轻蔑态度刺激得眉心一抽,旋即怒火中烧:“我弟弟年轻的确容易上当受骗,你以为攀上他就万无一失了!别他妈的单纯了。”
“怎么了?”陈姜生走回来,总觉得这两人的眼神之间兵刃相向,忍不住拧眉盯着陈真源。
陈真源笑面虎:“没什么,再邀请他以后一定要多来玩。”
纪哆嘴角一抽,也懒得揭穿他:“对哦,以后一定多来。”
送走了纪哆,陈姜生继续闷在屋室内,忽的门被敲响,陈真源捧着一束花进来:“妈让我过来给你屋里换束新鲜的花。”
陈姜生连头也没抬,敷衍地“嗯”了一声。他在跟纪哆聊天,哆哥生气了,字里行间夹枪带棍,吃枪药似的。
陈真源忙完,手足无措,总算忍不住:“我好歹是你哥哥,你不喊我一声‘哥’也就算了,但这种态度不太好吧。”
“我知道了。”陈姜生温文尔雅地笑道。
陈真源冷不丁吃了一惊,这可真不像他,陈姜生以前哪里会做人啊。他笑道:“唉,我也不是想批评你,就是那个纪哆,你也掂量掂量,不要什么人都往家里领。你对人家掏心掏肺,但他是什么人,你扪心自问!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