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一幕,狈见鬼魅,而顾朝暮就是被地狱烈火簇拥着爬上来的恶鬼。
慕容德精心培养的待卫原本随手放出去一个就能以一敌十,他信心满满地带了上百人来,却怎么也没想到慕容舟这个废物认识的人竟然能以一敌百,甚至砍人如同砍西瓜般轻松!
慕容德人虽疯,却不怎么喜欢自取其辱,见精心筹备的大势片刻已去,知道剩下的人也不是顾朝暮的对手,连忙后撤。
不想,方才走出几步,顾朝暮不过缓缓挪动,就如离弦之箭,在他身边几个护着的待卫间放了几把火,顿时乱作一团!
慕容家废物血脉影响太深,慕容周两兄妹下梁歪,慕容德这根上梁也不太正,修为平平,根本连包围圈都突破不开,血气上涌,只能抽出佩剑,回首向行踪诡秘的顾朝暮刺去。
然后被她毫不费力地拧住了手。
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幸存的待卫来不及走人,见主子被人抓在手里,是真的着急,但也真的谁都不敢上前,各自警惕着,仿佛下一秒就准备跑路了。
“在下见过蠢的,却唯独没见过二当家这么蠢的,没事找事还那么积极,上赶着做我刀下亡魂?”挟制一个半截入黄土的老人根本毫不费劲,顾朝暮缓缓挪动脚步,转头看向已经目瞪口呆的慕容舟,“杀还是不杀?”
慕容德聪明反被聪明误,心里别提多晦气了,不曾想这少年竟如此暴躁,连忙大喊:“舟儿,你救救二叔!”
“杀还是不杀?”顾朝暮问。
慕容舟后知后觉,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唰地一下苍白下来。
这些年慕容德做的事情,在他们还天真无邪的时候,是不知道的,作为替罪羔羊的慕容博成了他心中一根刺,却不曾想到今时今日,慕容德竟远比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恶毒!
他为了先下手为强栽赃陷害,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杀!
慕容舟目光往四下一扫,回想起顾朝暮对他说过的话,知道成大事者绝不可妇人之仁,便轻轻点了点头:“杀吧。”
慕容德整个人如坠冰窖。
顾朝暮挥刀,将他捅死了。
没了主子撑腰,一众人看顾朝暮杀红了眼的模样,一点歪心思都没有,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从肚子捅到腰,连忙磕头求饶人作鸟群散。
顾朝暮将慕容舟放下来,对他说:“一不做二不休。”
慕容舟她被冤枉心里很委屈,况且慕容博慕容德都死了,确实对他有很大帮助,便没有怨言,只是说:“我和你一起去。”
顾朝暮点头,利索的甩了甩却寒,将上面还在滴的血珠抖落,提着刀走在前面。
慕容德今晚的动作早就传到了慕容博耳中,没想到一向心思缜密的人,居然为了试探一个小辈大费周章,慕容博刚想嘲笑慕容德越活越回去,变成和慕容复一个蠢样,就听外面守门的小厮匆匆跑进了传信。
“大公子……大公子带着白日里进门的那个小子杀过来了!”
慕容博“蹭”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轰”一声响。
院门被大力撞开,慕容博匆匆出门,见院中一群侍卫围着的两个人,顿时气急攻心,差点晕死过去:“不快将这俩人给我拿下!”
他院中的精英围了一圈,不过和慕容德的手下是一个等级的,方才听见吵嚷的声音,有几个人偷偷摸摸溜去小竹林看,见顾朝暮那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模样,又提着把沾满鲜血的大刀闯赶来,都怕得成花架子,踌躇不前。
慕容博吼了三声不顶用,又不敢轻易上前,扶着管家的手,对站在不远处的慕容舟大声骂道:“不肖子孙,慕容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畜生!”
“叔叔慎言。”慕容舟本来诸多顾虑,但看到慕容德的死和慕容博为虎作伥这一幕,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他冷眼以待,毫不留情,“劳烦顾兄了。”
顾朝暮颔首,挥起却寒,好似疾风骤雨般冲着待卫劈头盖脸砍去!
那首当其冲的人只恨自己现在长不出三头六臂,不过瞬息间,连一招都没完全接下,被顾朝暮刀风凌空卷起,剁成肉馅!
慕容博整个人已经骇傻了。
在他身旁的管家连忙喊:“老爷!老爷!快走!”
说完,便想去扶脚软得像面条的慕容博,不巧顾朝暮的刀早在一众人痛得嗷嗷叫时,便划过长空,刺向慕容博,两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当即后退,却寒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穷追不舍。
慕容博被戾气所逼,终于控制不住原地跪倒,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慕容舟不是菩萨心肠,见他一脸涕泪地干呕,本有些许动容,却想起这至亲之人是害他最深之人,目光转而化为冰凉一片。
一众待卫对其他人原本还算靠得住,碰上顾朝暮,却没有叫嚣的本事,被戾气一逼,顿时大叫着四散奔逃,连反抗都不敢。
顾朝暮待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完全不敢相信从里面汹涌而出的魔气居然出自自己,她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什么叫实力碾压,表情有些呆。
第460章 罗刹学院
此时,慕容舟已经走到了慕容博跟前。
在顾朝暮身边不过激战片刻,慕容舟周身却沾了血腥味,一闻见这股冲天恶心人的味道,慕容博便止不住发颤,原本还要怒骂的话顿时说不出口,被悬在头顶的却寒吓得坐回去,又紧紧拽住慕容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送还给叔叔!”慕容舟轻声说着,拿出袖中还没开刃的匕首,狠狠捅进了慕容博胸膛的位置。
血见了他满脸。
老管家从未见过一向懦弱无能的大少爷竟然会有如此凶狠的时候,被吓得当场愣住,甚至忘记了逃命。
慕容舟拔出匕首随意丢弃,顾朝暮解决了剩下几个人,走过来,看他竟然无声无息地把慕容博给解决了,长眉一挑,还刀入鞘:“这个人打算怎么办?”
管家反应过来,连忙求饶:“大公子饶命啊!”
“徐管家自小服侍是我太爷爷,是看着我和妹妹一起长大的,知道不少人脉,二叔和大叔叔能那么快敛收慕容家的财产,他功不可没。”慕容舟没心情听他求饶,对顾朝暮说,“我得暂时把他留在身边,利用他将那些被转移的财产都收回来,才不负太爷爷一片苦心。”
听到这话,管家一脸呆滞地坐在地上,仿佛比死了还难走。
顾朝暮看慕容舟这突如其来的成长,约莫明白是怎么回事,擦了擦脸,神色有点死气沉沉:“好。”
慕容舟:“今日劳烦顾兄,但顾兄还是得借我点势,我好狐假虎威,将剩余的叛徒一网打尽。”
“好。”顾朝暮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去收拾残局,毕竟慕容家诺大的家业,被慕容德和慕容博掌握在手,大半人都换成了他们的人,实在不能出差错。
他们这一忙就忙到了天明。
徐管家来来回回被吓了好几次,精神都快崩溃了,硬生生被顾朝暮揪回来,喂了枚毒药给他提气,才诚惶诚恐地帮着做事儿。
顾朝暮洗了澡,回去蒙头就睡。
慕容舟担心慕容忆,仔仔细细收拾过,确认身上没一点血腥味,才去敲了慕容忆的门。
慕容家夺嫡之争在顾朝暮和慕容舟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恩威并济中,几位妄图吞并慕容家产业的族长不情不愿的见证了慕容舟契约法器,成为慕容家有史以来最小的家主。
三天后送了老太爷出殡,慕容舟和慕容忆两兄妹向顾朝暮道谢。
看他俩依旧披麻戴孝的乖巧模样,顾朝暮活有一种辈分上长了数倍还进棺材的感觉,连忙将人扶起。
慕容舟道:“顾兄的事儿我已经问过了,罗刹学院院长听闻顾兄想去那学习,很乐意。”
“多谢。”顾朝暮知道光凭自己这几日干出的事,不说威名远扬,只怕也臭名昭著了,慕容舟有心替她去办,肯定不免打点一二,心中感激。
慕容舟这几天和一群老狐狸周旋,他脑子活络学得又快,将家主模样学了十成十,听顾朝暮道谢,反而不好受:“言重了顾兄,若没有你,我和忆儿只怕不是流落街头就是曝尸荒野,哪里有如今不用提心吊胆,高枕无忧的日子,为你做事是应该的。”
顾朝暮懒得做一些推脱的繁文缛节,觉得忒矫情,便不再多说,在慕容府多住了一日后,出发去罗刹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