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敏被晾在原地,看着他的后影,宽肩窄腰,西裤包裹着长月退,手臂用力导致后背肌绷在一起,显然他脱下的衬衣正裹在那女人身上,众目睽睽之下,从来不主动沾女人的钟家二少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从包厢里抱了个女人出来,两人还都衣衫不整。
画面简直太劲爆。
“怎么回事啊这?”
“十五抱那女的是谁?”
“刚不说走了嘛,怎么会在隔壁包厢?”
“……”
“……”
钟聿抱着梁桢下了楼,穿过闹哄哄的大厅。
梁桢被罩在衣服里面,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其他感知清晰,她能听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也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汗味,烟味,还有血腥味。
她突然觉得好委屈,憋着一股劲快要把自己憋死的那种委屈。
这么多年了,自己最难,最苦,最痛,最狼狈的时候,都没这一刻缩在他怀里觉得委屈。
钟聿把人抱上车,放到后座,揭了她头上盖的衣服,看到她通红的双眼,泪目婆娑的,那一刻只觉五雷轰顶。
居然哭了,居然被那禽兽欺负哭了。
艹。
钟聿拉了旁边的衣服给她胡乱擦了把,“坐好,先回去再说。”
他庆幸自己刚才没喝酒,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一路车速都飞快,把梁桢带到了自己公寓。
“你等一下,我去开个灯。”他把人放客厅沙发,刚要起身,手臂被拽了一把,身上都是汗,脚下也没穿拖鞋,打滑直直栽下去,一下压到梁桢肚子上。
梁桢吃痛嘶了声,钟聿赶紧撑着要起来,手臂却又被扒拉了一下。
“抱歉,我……”
底下人突然费劲往上挺了挺身,在钟聿脸上哚了一口,钟聿只觉一根神经线好像猛地从头绷到底,原本内心还是一团乱,却好似被人突然摁了暂停键。
咚-
咚咚—
咚咚咚——
太阳穴有节奏地跳动。
钟聿撑住两边低头看底下的人,暗光中她神色无异。
刚才应该是错觉吧。
“那个,我我去开…”一个“灯”字还没说出口,肩膀上挂住一条手臂,梁桢真是使了最后一点劲才把人拉住。
“我…”她往上提了一口气,“我…我使不上力,你自己来…好不好?”
真是电光火石一刹那,钟聿觉得脑子里有朵烟花直飞冲天,“嘭”一声,整个炸开了花。
屋里的灯一直没开,结束时已经是一小时之后。
钟聿搂着躺了会儿,浑身汗黏得难受。
“洗洗?”
怀里的人翻了个身,可怜沙发也不够宽,差点把钟聿给挤下去。
“没力气……”
“那我抱你去?”
“……”
等两人洗完澡,已经又是大半个钟头过去了。
钟聿把人放到一楼客房,又找了件自己的衬衣给她穿上。
“在这等一下!”
他打着赤膊,很快从外面抱了只药箱进来。
“脚。”
“嗯?”
他拽住梁桢脚踝,一下把她的月退捋直。
膝盖上有道大概一公分长的口子,应该是刚在包厢的时候撞在哪里磕到了,肉眼看不算太深,起初甚至不觉得疼,现在药效过了,恢复了知觉,加上刚在热水里泡了泡,梁桢就开始觉得疼起来。
钟聿拿棉球蘸了双氧水给她消毒。
“疼。”
使劲往回缩,被钟聿摁住。
“该,疼了你才会长记性!”
他嘴上狠,但手下到底没舍得用力,小心翼翼给她擦完,再拿纱布剪成小块,严严实实包了一层。
梁桢当时坐床头,看他半蹲在地上,头顶一道涡,头发还是湿的,后背隆起的肌肉上有好几道她刚才挠出来的血印子。
真沮丧啊!
说好不见面,怎么一下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第092章 对峙
钟聿:“好了!”
梁桢:“谢谢!”
她憋住一口气,把缠了纱布的月退缩回被子,抬头撞上钟聿黑岑岑的目光。
他问:“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梁桢:“被朋友叫过去谈点事。”
“朋友?”钟聿脸色难看,“你说那个胖子是你朋友?”
梁桢本不想跟他说朱鹏程的事,但被撞见了,瞒也瞒不过去。
“之前是朋友,我给他画过几份施工图,算半个衣食父母,今天晚上他为我引荐了一家建筑事务所,可以给我介绍工作,只是经过今晚的事恐怕以后就没办法再处下去了。”
钟聿一愣,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前因后果。
“我怎么从你这话里还听出了不甘,怎么,怪我冲进去坏了你的好事?”
梁桢苦笑,“你不用这么冷嘲热讽。”
“我冷嘲热讽?”钟聿反问:“那你为了一个工作机会就让自己陷入被下药的境地,这种蠢事你觉得值得?”
梁桢:“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
无论履历和学历她都不好看,如果没有敲门砖,真的很难入行,但这些她都懒得跟钟聿说,说了他也未必会懂,更何况今晚真是只是意外,她清楚朱鹏程一直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也做了防备,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做出往酒里下药如此龌龊的事。
然而钟聿想的点似乎又跟梁桢不同。
“他居然能看着你为了一份工作以身犯险?”
“什么?”梁桢没听明白,“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钟聿又不打算往下说了,毕竟两人刚刚结束一场,这个时候若提她跟唐曜森的事,就算她能接受,他自己心里都无法不膈应。
钟聿又看了梁桢一样,她脸色已经逐渐恢复正常。
他想了想,问:“关于我们之间,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梁桢抱腿坐那没吭声。
钟聿把收好的药箱扔旁边桌上。
“就真的没什么想说的?”
梁桢在底下揪了块自己的肉。
她承认今晚是自己的错,贸然相信朱鹏程是错,明明有防备心却还接他的酒是错,最后被钟聿带回来一时没忍住把他扑了更是错上加错。
到这一步自己也无可辩解,但是要她说什么?或者她能说什么?
梁桢:“你希望我说什么?”
钟聿:“我们刚刚……”
梁桢:“嗯?”
钟聿:“就是想问你,不是说好不见面的么,刚刚你为什么又……”
梁桢:“又什么?”
钟聿:“又…”
梁桢发现他耳根居然是红的,那一刻她心里突然有点难受,但又忍不住想笑。
“你生日是不是过了?”
“什么?”
“我说你二十五岁生日!”
钟聿这才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脸一拉,“你能不能别转移话题!”
梁桢无奈笑了下,她其实晚上还特意买了个蛋糕,豆豆也吃了,只是这些话她都不能跟他讲。
“有许生日愿望么?”
“多大人了还搞那一套?”
“那有吃蛋糕么?”
“酒吧送了。”
梁桢这才想起来晚上在酒吧看到服务员推了个蛋糕进隔壁包厢,原来过生日的就是他啊,也难怪他当时会在现场。
“是不是今晚有很多朋友陪你?”
钟聿嗬了声,“是,很多,满满一包厢!”
他钱多人靓,慷慨又大方,所以随便招招手朋友就能排成长龙。
梁桢:“那你……”
钟聿:“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
梁桢:“什么?”
钟聿:“之前明明说不见面了,不是还把我微信都删了?为什么刚才又主动?”
梁桢掐着自己腿上的肉,眉梢一皱,“我主动了吗?”
“你没有主动吗?”
她抬头想了想,“好像是。”
“好像?”
“不过我被人下药了。”
“可你脑子是清醒的!”
“那又如何?”
“你就不该为此说点什么?”
“你要我说什么?不就是不小心睡了一次,再说之前又不是没有睡过,难不成你还要我对你负责?”
“梁桢!!!”
钟聿肺都要气炸了,有她这么拔屌无情的么?还TM次次这样!
“项链是你退的,微信也是你删的,我都忍了这么久不去找你了你他妈又来勾我,你到底想怎样?”
是啊,她到底想怎样?
梁桢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男人,闭上眼睛。
其实她原本可以说当时心里委屈只想再贪一点他的温度,再不济天时地利自己一时没把持住,可是荒唐过后理智很快就战胜了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