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家的二公子在学校为保护同学,被砸到住院,他冷静稳重的亲爹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直接从办公室跑出来。
李航自己倒是心大,在病房给他爸发消息,让他不要急,林垣和文一他们几个没怎么受伤的在旁边陪着他,低头看手机打字,问周可岑那边初沐的情况。
“你们说,我这算是英雄救美吧”,李航把手机仍在旁边,扭头跟他俩屁扯。
他疼的玩不下去手机,得找人说说话分散注意力,林垣他们看出来了,李航脑门上都冒汗了。
“差不多,算一半”,林垣说,“救美是真的。”
“英雄什么的,就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文一说,“话说回来,现在的小丫头片儿这么狠的,这是想一下子砸死啊。”
“他妈的,毒妇!”李航气死了要,“日他仙人大板板。”
“疼死爹了”,李航哼哼唧唧,“她要不是个女孩,等我出院没她好,感谢性别救了她一命,你们不知道,这有多疼!”
“疼到哭泣”,李航说,“简直要落泪了。”
林垣身上的白T恤沾了土,看着有点灰扑扑的,丝毫不影响周身气质,他随意的抓抓头发,浑不在意的靠在墙上,“你哭吧,我们不笑你。”
李航这不到做手术的地步,也不能轻易做手术,但没别的办法迅速好,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他这脊椎,硬抗着等恢复,有他疼的。
“也别哭太惨”,林垣说,“不然我们忍不住。”
“兄弟一场,要是被你哭的笑死了,你心里也过意不去”,文一说,“还是克制吧,我不能见鼻涕泡。”
李航跟他们说话的确能分散注意力,“咋?看见鼻涕泡忍不住吗?”
“一看见就忍不住,抢过去就吃”,李航趴在床上,像条身残志坚嘴不停的皮皮虾,“鸡肉味,嘎嘣脆。”
“好他么恶心”,文一被他描述的画面恶心到了,抢李航的鼻涕泡吃……“滚吧,你还是不疼。”
林垣倚在墙上笑,文一说,“哥,站直吧您,您那一身灰尘,把人家医院白墙都蹭黑了。”
“我谢谢您提醒”,林垣站直,还瞧了瞧他靠过的地方有没有真的变黑,也是神经病。
文一被凳子抡到的那只手没内伤,外伤已经消毒用纱布裹住了,跟李航比不怎么严重,但看着还蛮唬人的。
“我这救命之人,你们说小沐沐会不会以身相许啊”,李航趴着笑,“嘻嘻嘻。”
“小可爱是我的了”,李航说,“回头我们结婚,给兄弟们敬酒,大家多给点面子,她不能喝,一喝醉就特别粘人,特别爱撒娇,叫航哥哥,甜的一批。”
“你们灌我就行,不能让你们看到小可爱撒娇的一面”,李航沉迷想象画面,笑得像个活在微博里得沙雕。
“这他妈得找个尿毒症患者滋他,拉稀的都滋不醒”,文一举着搀着纱布得手,“公平竞争,我也受伤了,讲道理我们各凭本事。”
“她喝果酒醉才可爱,叫我文一哥哥,酒甜人更甜”,文一说,“抱着我得腰趴在我背上,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走哪跟哪,一步都不撒手。”
“kkkkkkk”,俩人笑出鸭叫。
“你俩真猥琐”,林垣说,“你们是在想屁吃。”
“被周可岑听到,你们当场死亡”,林垣以手比qiang,对着俩人脑袋一人一下,“bang,你死了。”
“俩猥琐蛋”,林垣一身正气,谴责他们,“未成年小姑娘都敢想,我国有一套完整的法律体系。”
接着他说,“竟敢觊觎我老婆。”
“我得想个办法娶了她”,林垣说。
“咳”,席陌不知道在病房门口站了多久,轻轻嗓子,问,“娶谁?”
“怎么撒娇的,叫谁哥哥?”
席陌这样说,明显是听了不止一点,刚才口嗨的几个人连连否认,“没没没,怎么敢,说着玩呢。”
“天地可鉴,我真拿初沐当妹妹,没有一点龌龊想法”,林垣说,“刚才就顺着他们说的。”
“日月可表,我是为了合群假装猥琐,真的真的不敢,你别告诉岑哥”,文一说,“求你。”
“给您磕头了”,文一没受伤的手摁住林垣的脑袋,强行让林垣磕头,“看在我手受伤的份上,遥了我吧。”
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李航身上,他最先起的头,“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话将成为呈堂证供”,席陌说。
“我……那啥,不是,我……”
林垣在一边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旁白,“这一刻,病房的空气凝滞,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李航的头上。”
被席陌轻飘飘的看一眼,林垣改口,“笼罩在我们每个人的头上。”
席陌是来看李航受伤怎么样的,林初沐检查完,周可岑在陪着她,腾不出空来看李航,李航的伤不轻,周可岑不放心,让席陌先来看看,她陪着林初沐。
结果席陌过来就听见他们几个在皮,李航还想挣扎一下,“我,你听我说……我讲讲过瘾,沐沐还小,我怎么会那么禽兽,结婚这种事,我等她长大再跟她商量……”
林垣和文一惊呆,这究竟是什么真男人,林垣胳膊肘怼一下文一,碎碎念,“不皮会死这种事,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哎哟呵,我腰疼”,在席陌走到病床之前,李航九曲十八弯的哎哟一声。
席陌走过去,“人民警.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第17章 十七颗甜葡萄
李航趴在床上,脑袋枕在手背上,平光眼镜取下来不知道丢在哪了,他脸压在手上,隐忍着小声哼哼,眼睛眨巴着,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
平日里伪装的温文尔雅的邻家学长形象破了,没有眼睛也不斯文败类了,瞧着老实巴交的带着点惨。
席陌还没来及同情他,就听李航说,“铁子们,我这个姿势可还行?”
林垣不知道他问的啥意思,张嘴试探答道,“完美?妖娆中透着妩媚?”
“妩媚中略带清纯”,文一接腔,“艳而不妖,清纯不做作。”
“这姿势简直”,林垣想不出词,“简直,简直那啥。”
“勾魂夺魄”,林垣一拍脑门想起来个词,不管合不合适,瞎鸡儿用。
文一边摇头边鼓掌,醍醐灌顶一样啧啧称奇,“林兄所言甚是,字字精辟,也是个妙人儿啊。”
李航活动一下脑袋,换个姿势,把下巴抵在枕头上,看着席陌的方向,说,“阿陌陌,行行好救救孩子,把他俩赶出去,我不想看到这俩不孝子孙站在我床头。”
席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肘搭在椅子扶手,手掌支着脑袋,她总是懒洋洋的感觉,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半眯着眼睛,自带嘲讽效果,“你刚问的姿势,咋了?”
李航说,“我是问你们,这个姿势看着够不够惨的了,怕等下我爸和我大哥过来,再给我劈一顿。”
“不能够吧”,林垣说,“都趴这了,还能下去手?这是亲儿子,放心吧你。”
“不,你不懂”,李航老气横秋的说,“年轻人太天真。”
“跟初中小姑娘打架,还没有直接参与进战场,愣是成现在这怂样”,李航喃喃自语,“他们就算不物理攻击,也会言语上精神攻击我。”
“太弱了太弱了”,李航摇头叹气。
席陌站起来,走到李航面前,低头看他,“这次多亏了你,我先代周可岑和初沐说谢谢,她们现在没法过来,谢谢你保护初沐。”
说完,席陌正经的鞠了个躬。
李航何止受宠若惊,他拖着半残之躯,身残志坚的坐起来,忙摆手,“别别别,别这么隆重。”
“你朝后列列”,李航边说边往后挪,“本来就穿个黑衣服,搞这么隆重,像默哀一样,不吉利,我孩怕。”
“你们一家从你爷爷奶奶到你哥,全都是党员,咋你是个迷信罐子”,席陌往后退一步,说道,“哪有什么神啊鬼啊的。”
“嘘嘘嘘”,李航手比划着,“别提那个字,老哥咱这是在医院呐。”
“这地界邪着呢,阴阳交界”,李航说,“别提别提,万一给听到了。我这不是怕,是敬畏。”
“对未知的神秘力量心存敬畏”,李航说的头头是道,“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畏,敬畏自然,保护自然,人人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