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千万别!”老板赶紧摆手:“你这不是瞧不起我么,一瓶颜料我还收钱?快拿走吧,老岑介绍过来的人,我要是收钱,以后见了面指不定被他怎么笑话呢。”
薛眠不肯白拿:“这怎么行,您也是花钱买……”
“没事没事,”老板挥挥手:“百来块钱的小玩意儿,多大事啊。快别拉拉扯扯了,这里闷,既然找到了咱们就出去吧。”
仓库租在外面走廊的另一侧,离工作室有点远。老板一路上跟薛眠聊着,主要是向他讨教一点画画的技巧,心道这么年轻一孩子,作画能用上如此价值不菲的高级矿颜,水平一定也很高,自己可得好好取取经。
薛眠谦虚的讲解了一路,待走到工作室前台,一名女工作人员客气的拦住了他,先向老板问好,然后对薛眠说:“嗨,你是薛眠吧?”
薛眠愣了一下:“……是我,您是?”
“哦,是这样的,刚刚跟你来的还有一个人,对吧?”姑娘问。
还有一个人?
……
费南渡?
听这姑娘的语气,该不会是那人……
薛眠赶紧接口:“对,那是我朋友,他在哪儿?”怕他真的惹了什么事,不禁一急:“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事,影响到你们上班了?”
“啊,你别误会,不是的。”姑娘笑着摆了摆手:“你朋友等你等得急了,下楼去逛逛,让我跟你说一声。他说你要是找他,就走楼梯下去,别走电梯,好像电梯出故障了,在维修。”
呼。
薛眠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惹了什么麻烦,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老板交代。
既然颜料已经拿到,对方又说什么都不肯收钱,薛眠再次致谢,也不多耽误了,问清楼梯口在哪里后,与老板道了别。
这栋写字楼比较老旧了,楼道窄,灯光也有点暗。薛眠踩着楼梯一阶一阶慢慢下着,从十二楼直直往下,且得花点时间才能到底。
楼道每层都备有两个大号的垃圾桶,收集的是本层商户的各种生活或办公垃圾,封闭环境里味道散得慢,气味比较明显,薛眠一路低着头捂住口鼻,只想尽快到达一楼,脚下不免越走越快。
突然,前面像有个什么东西蹿了一下,很快就一闪而过,像是个影子,在地上投出一道漆黑的弧线后,一下子就划走了。
薛眠正低着头噔噔噔的下楼,一切感知都只来源于眼角的余光,不禁吓了一跳,猛的止步,定在原地抬头看去。
也不知道是几楼的楼梯口拐角处,一只一米多高的黑色塑料垃圾箱上,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点也不带瞎说的——
蹲着一个人!!!!!
那人有两条特别修长的腿,半蹲在垃圾桶盖上,右腿向前延展,左手撑在前方,另一手五指张开平伸出来,像是在往这边递什么东西。
薛眠惊悚之余迅速扫了一眼——
一个白色线团?
关键,关键这人……
他……
他……
他居然穿着一整套蜘蛛侠的战服???
还有面罩???
WTF?????!!!!!
薛眠彻底惊呆了,吓得连连扶墙后退,脚下一个踉跄,直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下一秒就要尖叫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薛眠绝望的闭上眼睛准备喊出“救命”二字时,那只大蜘蛛……啊不,那名蜘蛛侠竟噌的一下从垃圾箱上跃了下来,动作轻盈迅捷,直接一个猛扑,一手捂住薛眠将要尖叫的嘴,另一手将人从地上拉起,飞快的闪入了旁边的应急出口,门一关,直接将人牢牢抵在墙壁上。
“????!!!!”薛眠:“&%¥@-+~$#……”
一个字都说不出。
应急出口里没有装照明灯,只有墙壁最上方的提示装置散发出一点微弱的绿色光晕,基本等于黑暗一片。
心脏一阵噗通噗通擂鼓似的狂跳,几乎要从嘴里蹦出去。薛眠全身因高度紧张而绷得发直,铁板一样的钉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战栗不止,后背滚滚热汗直淌,用最后的清醒努力稳定住情绪,挣扎着想要甩开那只捂在嘴上的手。
这……
这是遇上什么杀人灭尸的神经病了?
!!!!!!
怎么这么倒霉!!!
薛眠几乎要崩溃了,嘴被覆盖着发不出声音,他就用手去掰、去推、去捶打对方。可黑暗中那个压在身上的身影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任他怎么用力都是徒劳无功。
就在薛眠转移目标,准备抬腿狠狠一脚踢向对方两腿之间某个比较不设防的部位时,黑暗里,一个熟悉的声音钻入了耳中——
“别动,是我。”
薛眠:“…………”
薛眠:“??????”
薛眠:“!!!!!!”
下一秒,那只捂在嘴上的手倏的松开了。
薛眠得了喘息,二话不说,直接暴喊出声——
“费南渡!你他妈的是疯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
神经病吗南哥?
歪,有事吗?!
原谅薛哥哥的爆粗口,换成心脏弱点的人,绝对一棒子下去打得他魂不附体六神无主。哈哈哈哈哈哈!
下章:高能放糖~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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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旧烟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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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南渡!你他妈的是疯了吧!”
薛眠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这一句。
狭小的通道,包围着浓密的黑暗,伸手难见五指。人在这种环境下五感会变得特别敏锐,薛眠听着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听着自己方才那声怒吼余音回荡,听着……
听着费南渡低低笑出了声。
“你还笑!笑什么!”
薛眠用力推开身上的人,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这个神经病以“壁咚”的姿势圈固在这样一个地方,越想越挫败,越想越冒火,忍不住又喊了一声:“你撒开!”
费南渡没有撒开。
他从单手撑住墙壁的姿势改为另一只手也擦过薛眠的耳侧,两掌同时抵着墙面,把人彻彻底底围在这一方小小的禁锢中。
“再喊,”费南渡轻声笑着,声音慵懒低沉,沉得发烫:“就把你吃掉。”
“……”
薛眠愣住了。
吃、吃……吃掉???
吃你个神经病吗!!!
拼命眨了好几下眼睛,待适应了周遭的黑暗后,薛眠士气回归,怒气回魂,再度大吼:“我就喊了怎么着了!还有,你怎么穿成这样?哪儿来的衣服?躲在这里就是为了准备吓唬我?你是不是疯了?!”
太吵了。
这张小嘴太吵了。
薛眠骂得全情投入非常痛快,没察觉,突然感觉脸上一热,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贴到了自己的耳朵根,往那片细腻柔软的皮肤上轻轻一啄,落下了一个……
一个……
一个吻???!!!
费南渡早已经把头罩摘去。
一双柔软的唇,带着湿润的温度,贴在薛眠滚烫犹如火烧的右耳旁。声音炽热,带着点沙哑,吞吐的气息喷薄在耳蜗边,痒得钻心入肺:“要是再喊,我就真咬了。”
薛眠吓得都定格了。
一动不敢动。
“就想逗逗你,”费南渡轻声说着,唇依旧停留在那只滚烫可爱的耳朵旁边:“谁知道反应这么大。”
薛眠此刻神思完全混乱,错码了似的,所有的思绪都还停留在刚刚那个一如蜻蜓点水般的……
实在说不出口。
就连在脑子里默念出那个动作都不敢。
太……
羞耻了。
太……
不可思议又莫名其妙了。
太……
“怎么这么烫,”费南渡微微皱眉:“你抖什么?”
薛眠眼神呈完全放空状,呆呆的看着黑暗的前方,吞咽了一口涎水,缓了好半天才艰难的道:“你……你……刚刚……在干什么?”
“在亲你。”
费南渡答得直接干脆,毫无羞赧。
薛眠:“………………”
觉察到对方此刻极度的不适与紧张,连身体都在发抖,费南渡终于肯从那根细瘦的脖颈处抬起头了。四周没有光火,无边的黑暗包围着他们,他“看着”他,吞吐的鼻息告诉他对方就在眼前。
费南渡抬起一只手,凭直觉探过去,摸到一张炽热发烫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