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快打铁记+番外(74)

作者:脚上有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叫谢萤,是大将军之女,大将军身亡沙场,母后怜她一介孤女,便接进宫养在膝下,从来在宴会上我大概是见过这位妹妹的,许是没留心,竟是没了印象。

或许我与她真是天注定的缘分,她的小字叫阿盈,寓意一生和满,犹如盈月,我的小字叫阿满,因着我生辰在九月十六,大致也是这个意思。

小姑娘出入宫闱,拘谨的很,我便向母后自荐照拂阿盈,先前她不太同我说话,只是腼腆的笑笑,她笑我也跟着傻笑,日日与她相处,我只觉得日子轻松快活,也不再惦记着皇兄能与我重修旧好,阿盈可比他有趣多了。

母后说我得了失心疯,好端端就笑了起来,将她吓了一跳。

后来我与阿盈渐渐熟络起来,她就像变了性子一般,比这宫中的野猫还要性子活泼,每每上蹿下跳,专爱捉弄我,我也乐得被她捉弄。

我就这么陪着阿盈一日日在笑闹中长大,父皇大致看我玩物丧志,对我失望至极,索性不再寄予厚望,对我更加纵容。

但我从没做出什么恶贯满盈之事,所以还有一部分大臣坚持要立我为皇储,原因便是我宽容宅厚,来日必定是一位仁君,拥立皇兄一派便言我妇人之仁,难当大任。

毕竟当时皇兄已被父皇派遣在外,历练多年,他已经完全不再是当年我耳濡目染的儒雅书生,父皇召他回朝时,他一身铠甲,神色坚毅,声音也变得厚重许多,我想亏得我无心皇位,不然百姓怕是要错失一位明君了。

皇兄更加少言寡语,与我越发的无话可讲,但是却出奇的与阿盈相谈甚欢,阿盈的母亲是汉人,她偏爱汉人的礼仪文化,我为此曾日夜苦学,终有小成,父皇母后都惊诧,我一向如泼猴只知舞刀弄枪,竟也能在椅子上一坐便是一天。

皇兄与汉人作战,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对汉学也涉猎一二,还往往能长篇大论讲述边疆的奇闻异事,惹得阿盈隔三差五就要去寻他,我为此心中不开怀,但面上还要装作无事,在阿盈问我去见皇兄是穿海棠纹还是木兰纹式样的杉子时,我还要装模做样为她出谋划策。

养了三四年的小姑娘,可能要不属于我了,我当时得出了这个结论。

阿盈并没有发觉我的情绪,她仍旧日日无忧无虑,将她从皇兄那里听来的故事说与我听,殊不知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她口中的皇兄长皇兄短。

皇兄出入朝堂,多有见地,不久被封了南成王,我也顺便被封了仓阳王,各自出宫开府。

这于我算不得喜事,不能再和阿盈朝夕相伴,阿盈居于深宫,过了及笄之年,母后便愈发注重男女之礼,进宫一次甚至与她说不上一两句话。

但我从未觉得我与阿盈要因着这些俗礼生分,也从未觉得我和阿盈都已经长大,不再是小孩子了。

直到母后说我长成少年,赐了几位貌美宫女为我传授人事,我才警觉。

皇兄早我几年便被母后教化,现下府上已有几房姬妾,一两名庶出的子女,但都上不得台面,是故忽略不计。

当时母后交代我时,阿盈正好来给母后请安,不知道她听了几句,我立刻向母后辩驳,将这些宫女仍旧留在母后宫中,再貌美的女子也是比不得阿盈。

我当时观察阿盈的神色并未有异常,心中一阵失落,母后不便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嫁面前提这些事,寻人教导我一事就此搁置了起来,转而说到阿盈出落的亭亭玉立,有不少夫人来说亲。

阿盈的面庞红了红,说只愿嫁当世的大英雄,我更加失落,如论怎么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来自己做过一件称得上是英雄的事情,反而脑子里浮现皇兄第一次穿着金甲入朝的情形。

我欢喜阿盈,从见她第一面便觉得她是下凡的仙女。

我不知道阿盈欢喜不欢喜我,她同我在一处自当时没遮拦,没保留的,当时沾沾自喜,后来才知道她只拿我当无话不谈的好友。

她对着皇兄便会敛起性子,摇身变作端庄的闺阁千金,全然没了在我跟前的疯丫头模样。

大概正是如此,我没敢将我的心意说出来,竟也没人看出来。

直到皇兄再一次凯旋而归之时,父皇问他要何赏赐,他说不求高官厚禄,亦不要奇珍异宝,只愿得阿盈一人心。

好在父皇没有当下应允,说要问过阿盈意思,但是皇兄的痴情已经传为美谈。

我想着阿盈应当是愿意的,她欢喜皇兄,我看在眼里,我进宫去寻她,她正在花丛中捕蝴蝶,我也不知为何,偏偏对蝴蝶情有独钟,见不得它们被阿盈捉住失去自由,阿盈从不在我面前捕蝴蝶,那时我心中烦闷,又见这场面,只觉得阿盈心中一点我的位置也没有,魔怔了一般将皇兄求娶她的消息几乎是咆哮着告诉她,阴阳怪气祝她如愿以偿,嫁得英雄。

说完我便怒气冲冲出了宫,任凭阿盈在身后唤我也不理睬,回府后左思右想辗转反侧,我不愿失去阿盈,一想到阿盈即将为人妇,成为我的皇嫂,我就感到窒息一般,阿盈不会再对我笑,不会再将听来的新鲜事说给我听,不会佯装发怒追着我骂坏阿满。

思及此,我即刻披衣深夜入宫,面见父皇,重重跪在上书房,求父皇将阿盈嫁给我。

我不管阿盈心中的人是谁,她身边的人只能是我,我只想自私的占有阿盈。

父皇久久不言,我便一个接一个向他磕头,知道洇出血。

他一摆手让身边的内臣取出一卷明黄圣旨,展开在我面前,我顿时惊诧,竟是要立我为储君。

父皇说皇兄急功近利,心思阴沉,他日登位,抛开霸业不谈,只恐他罔顾手足之情,置我于险地,但我良善不软弱,即使不能开疆拓土,也不至于毁了祖宗基业。

只是谢萤无权无势,不足以母仪天下。

我叩谢父皇隆恩,我说我不惧前路险阻,只怕阿盈不能常伴身侧,皇兄会是一位好皇帝。

父皇再三问我,可想好了?

我未曾犹豫,只是心中有一惑,我问父皇在朝堂上说要过问阿盈的意思,可有问过?

父皇点头,却没告诉我答案,他说如今阿盈的意思已不重要,我若想知道,自可亲自问阿盈。

但我终究没敢问阿盈,我怕她的答案我承受不住,也怕阿盈知道了真相怨恨我,致使她和皇兄有情人不能厮守的罪魁祸首是我。

一月后我与阿盈大婚,皇兄被立为储君。

成亲后我待阿盈越发的好,阿盈还是从前的阿盈,同我嬉笑玩闹,但我不知道她是在佯装开心,还是真的想同我生活。

再后来,父皇驾崩,临终前将军中大权交与我手,也因此皇兄登基后对我百般猜疑,我本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和阿盈相伴度过一生足矣,多次进言将军权归还,皇兄屡次推脱,不能罔顾父皇遗愿。

北连与杨朝的关系越发紧张,皇兄封我铁衣王,常年在外征战,与阿盈聚少离多,我心中是不愿的,但是阿盈劝我大局为重,不可耍小孩子脾气,我忽地想起阿盈说过要嫁当世大英雄,我这般心态,她怕是心中更加看不上我了。

我只想证明给阿盈看,她所嫁之人确是良人,每一战我都竭尽所能,为北连开疆拓土,群臣百姓对我敬重,阿盈也跟着欢喜。

有一回我被派出征时,阿盈写信给我,说她有了身孕,当时的激动无以言表,可是没几天,我的亲信便传来消息,皇兄染疾,传召阿盈入宫,实在荒唐,接着不过半日,我和阿盈的孩子便没了,我仿佛一下子跌到了谷底,顿时粉身碎骨。

这一役败了,但我毫不在乎,只想快马加鞭赶回到阿盈身边。

养了数日,阿盈的身体还是很虚弱,我进宫质问皇兄,他避而不谈,我却发现他腰间从不离身的飞鹰玉佩换做了一穗流苏,我认出那是出自阿盈之手,我瞬时明白了,阿盈的心中从来没有我,也不想与我共同养育一个孩子。

这件事我不再追查,自此后阿盈寡言了许多,我日日买醉,当时也并未在意,阿盈对我不闻不问,连表面的功夫都不愿再做,我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以致于心中烦闷不堪,最终走了岔路。

我看不得旁人夫妻恩爱,总要想法子拆散,或把丈夫强征入伍,或直接将妻子掳了进府,日子过得荒唐不堪,阿盈对我许是越加失望,成日里闭门不出,一个月里我都与她打不了几次照面,只能在她熟睡时悄悄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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