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快打铁记+番外(37)

作者:脚上有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郝韵来捏紧了双拳,嘴唇紧抿,眼泪早已蓄满了眼眶,她却死死瞪着眼睛,不让它流下来,眼里的恨意仿佛能将天寒地冻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猝不及防,“嘭”的一声,郝韵来向后倒下。秦随风心里一紧,眼疾手快扶住她揽入怀里。

他将郝韵来打横抱起,看着她苍白的面色,挂着水珠的睫毛,心里叹了一口气。走到郝知县面前:“郝大人,此地不宜久留,先带夫人离开吧”。

郝知县强忍伤痛,把郝夫人背在身上,四人一路快步走到了城外,董小年不知从哪里搞来一辆马车,已经等侯多时,焦急得双手交叠不知如何安放,来回踱步。

看到他们以后,四个人身上都沾着血,郝韵来和郝夫人俱不省人事,他对这情况不明就里: “寨主,你们可算来了!这是咋了?发生什么了?”

“上车”,秦随风面色沉重,只简短两个字。

董小年自知情况危急,不是解释的时候,驾车一路疾驰,因为是往东边走,倒是没碰到北连兵,天黑时便到芦溪山,山路崎岖,马车难走,人也是勉强才能通过,当初建寨时也是看中此地易守难攻,天然屏障。但是有一条寨中人开辟的暗道,不为外人知,算是特殊时刻的退路。

到达山顶便见青松寨。

只看外观也知这绝不是富得流油的大寨,寨门不过是随意两根木头搭的框架,两边各设一个瞭望台,均是摇摇欲坠,不免为高台上勘探之人忧虑,这要是摔下来,怎么也得去半条命。

寨门前守着的弟兄很是敬业,腰杆笔直,眼睛也不眨一下,见他们一行人归来,上前:“寨主”,随之侧身让出通道,马车直接行到了一间卧房前,秦随风已吩咐董小年去请寨中的大夫。

房中出来一妇人,扮相朴素,面容苍老但和蔼,是寨中德高望重的大夫,平日里大家都唤她三婶,至于真实姓名已不可考。她见秦随风抱着个昏迷的姑娘姑娘,还有两位浑身是血,惊了一跳:“阿风”。

“三婶,一会再细说,先看看她们怎么样“。

屋中宽敞,郝韵来和郝夫人被摆在床上,在来的路上,秦随风已大致查探过她们的身体,郝韵来只是悲伤过度导致昏迷,并无大碍,但郝夫人却一丝气息也无,已是回天乏术,只怕三婶也无能为力。

人多嘈杂,且她二人是女子,郝知县和秦随风在门外等侯。

郝知县一言不发,悲伤难掩,如今称得上一夕之间家破人亡,任谁也无法接受,秦随风也不便多言,就这样静静陪他站着,顺便捋一捋最近的事。

蔡县战火突起,且来势汹汹,长驱直入,西边的飞霞关和上榆关虽不足五万但也绝非摆设,短时间内想要攻克并非易事,何况先前半点风声也无,那么,极有可能,西边叛国!为北连大开方便之门,才使得悲剧发生,秦随风令人暗中前往附近郡县传消息,也好让朝廷有所警觉,早作打算。

但让他想不通的是,难道北连人只是为了区区一座矿山便如此大费周章,暗中查探,收买杨朝官员,再到如今出动精兵,这一切似乎不是表面如此简单。

思索中,身后门开,三婶走出来。

“他们怎么样?”秦随风问。

三婶看他们一眼:“小姑娘并无大碍,歇息片刻便好,那位夫人失血过多,伤及心脉,节哀,我先去熬药”。

结果在意料之中。

适时,“秦随风?你怎么了,我听他们说你急着叫三婶?”一女子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她虽然跑的不快,却气喘吁吁,在冬天的夜晚额头上冒着虚汗。

“谁让你跑出来的?”他皱着眉头帮她将披风拢好,“向庭,你先带她回去,随后我再同你说”。

郝知县突然出声:“承蒙秦侠士一路关照,此刻老夫想和她们单独待一会儿”,秦随风看向他,如何也不能把他和往日震惊威严的知县老爷联系起来,现在只有心如死灰,道一声:“节哀顺变”,将地方留给了郝知县。

郝知县向屋内的每一步都迈得如千斤之重,三婶为二人擦拭了身体,郝夫人面上洁净,异常苍白,眼眸紧闭再也不会睁开,郝知县前半生的眼泪在今天全部都流尽了。他坐在郝夫人榻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这双手上又细细的茧,常年练武手型并不是十分好看,但是他一生都不想松开。他的双双前半生本是无忧无虑,后半生跟着他颠沛流离隐姓埋名,最后还是为了护他而死。

他无用,是罪人。

曾经有人对他说:“世上之事大大多无可奈何,她便是你的无可奈何,纵是我助你不阻你,又如何?”

现在他信了,如果当初他没带她走,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双双,双双……”

这边秦随风把江画如送回房间,却不得脱身,“秦随风,你带回来个姑娘还是抱着回来的,他们说看见你急得要死,真的吗?”

“小孩子家家别乱打听,注意言行”,秦随风给小祖宗裹上被子。

“我是你妻子,明媒正娶的,你带了别的女人回来,我还过问不得了?”江画如不服气,每次都仗着年纪大压她一头。

“我还没找你算自己跑出来的账,你倒是会先发制人,现在知道你是我妻子?不是整日里盘算着改嫁,说我高攀了您大小姐吗?”和小孩子较劲固然没劲,但却有必要,因为画如的歪理邪说特别多,甚至可以开宗立派,收徒传法,只有将她说的哑口无言,才能换来短暂的清净,“你下次要是再乱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辈子也别想改嫁的事。只能委屈您纡尊降贵跟着我受苦,说到做到”。

江画如缩缩小脑袋,秦随风捏住了她的软肋,但嘴上还不服软:“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在这里碍事得紧”。

安顿好江画如,他才去书房同等候多时的向庭说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向庭凝眉:“照你所述,确有蹊跷,但是现在就趟这趟浑水,未免为时过早,我们的部署尚不成熟,若是行动太多,引人注目,难免被怀疑”。

秦随风:“蔡县城郊的矿山有络海纹阁阵,北连此次进攻与十九年前的事脱不了干系,镇烟续天图的秘密多年未有头绪,现在是个突破口,这趟浑水不蹚也得蹚”。

“关在柴房的钦差如何处置?一直拖着恐生变数,这几个月虽说很安生,但朝廷命官失踪数月,竟没有一点风声,实在令人生疑”。

秦随风思索:“过两日放了吧”。

第二日,郝夫人被葬在了青松寨后山,那里风景很好,据寨中人说到了春天会长出漫山遍野的不知名小花,到了夏天,绿树成荫,丝毫不炎热,秋天层林尽染,美不胜收,冬天虽万物皆枯,但也清净无人打扰。

郝韵来休息了一夜,醒来已无事,但心里的伤痛一刻重过一刻,她多希望这是梦一场,梦醒了,他们一家人还在县衙快快乐乐的生活。

父女俩亲自挖好土坑,不让旁人插手,将郝夫人的棺木抬进去,掩好土,郝知县血书墓碑,挚爱吾妻,笔笔深刻。

这一刻起,郝韵来的太平梦全部破碎,她没有家,没有娘亲了,长林和赵宵不知所踪,曾经的热闹都落幕,所有的欢愉都被这抔黄土掩盖,以后只有他们父女相依为命。

此仇不报枉为人!

想吃小酥饼

自打昨夜秦随风将郝韵来一家接上山,到今日安葬了郝夫人,寨中人都在背地里议论纷纷,这几人什么来头?又没人敢真去问问寨主,他平日里是挺和气,但规矩还是有的,少听少问,乱世保命,谁敢往他跟前讨打?

“这姑娘我远远瞄见一眼,长得跟天仙儿似的,不会是寨主带回来做小的吧?” 寨子里日子多年如一日,煞是没趣,好不容易有些新鲜的,茶余饭后怎么也得说道说道,这几人是寨子里的铁匠,寨里经费短缺,兵器全靠自给自足,他们趁着晌午的功夫聚在一起吃饭拉家常。

另一个汉子咬了一瓣蒜道:“我看差不离,小姐成天介的闹,哪个男人受得了?咱寨主是干大事的人,身边怎么能没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呢?那姑娘我看不错,瞧模样是个温柔小意的。”

他们点点头,对他的分析很是认同:“而且还把人爹娘都接上来了,那位夫人下葬,寨主都没叫旁人搭把手,亲自和老丈人抬上去的,再说这老丈人,寨主把自己的屋子腾出来给他住,没点真心真不能这么干。我看过不了几天,寨子里准得添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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