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洵所做的事情大多都是为了黎珂,现在黎珂正是需要的时候,必然是能找到能离开太西的人。
这般想着,黎庭的目光朝着有一道暗光的窗户看去,然后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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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黎赋推开大门便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锦衣的男子背对着他坐在梨花桌前,似乎在吃茶。
黎赋走进门,脚步停息在那人五步之遥之处,拱手:“生叔。”
男子并没有回头,语气没有多恭敬也没有不近人情:“早年听闻过太子殿下的事迹,这些年隐于市后南疆大事都错过了许多,太子殿下不用这般客气。”
听闻‘太子殿下’黎赋眸光中微微有着不明的情绪,说道:“南疆早已没有什么了太子,生叔近来可好?”
话落,坐在梨花桌前的男子站起身然后转身,身材挺拔,年龄约莫与风洵差不多,样貌过于平反,但身上有着凛冽的气势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男子看着当年看到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了顶天立地的男人,有一瞬间感叹时间真不会饶过谁。
他说:“风洵没有前来,看来你们俩是真的把南疆拱手让人了。”
黎赋这才是抬眸看着转身过来的人,含笑说道:“生叔也该知道南疆早已蛀虫遍地,有人来替我清洗南疆朝堂,这是喜闻乐见的事情。”
“看来你这小子并不像风洵信上说的那般对南疆无所谓啊。”生叔说出这句话的事情,唇角不由的挂着一抹浅笑,继续说道:“说吧,这么晚了,为什么要渡海?你这是要前往西凉?”
黎赋摇头:“我去戎狄,想借着水路进入淮州然后进入北疆,进入戎狄。”
听闻要去戎狄,生叔朝着黎赋招了招手,说道:“在太西住上一两日在用水路前往淮州,这两天码头处戒备很严格。”
“不行,今晚必须的坐上船。”黎庭立即说道,然后怔怔的盯着生叔。
生叔也是没有想到黎赋这般着急,挑眉:“你是要和谁一起前往戎狄?”
如果是一般人,随便弄个大燕户籍百姓身份,进入淮州然后在进入北疆是很容易的事情。
若是黎赋想去西凉在这太西码头戒备深严来找他也是能理解,只是想要进入淮州去北疆来找他还的确有些奇怪。
那么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黎赋要带人前往戎狄,偏偏那个人的身份定然是不能从淮州经过或者淮州的关口不会放过的人。
所以才是来找上了他。
“一个很好的人。”黎赋淡淡的说出了六个字,亦然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淡淡的。
这般,让生叔的眉头皱得更高了,他许是很久没有听到过这般单单的语气却又能听出很重的话语。
是的,很重,很重。
那个很好的人,在黎赋的心中定然很重。
不由的,生叔朝着黎赋走去,在黎赋的面前停下,说道:“一个很好的女人?”
黎赋猛地抬眸看向面前男人的瞳孔,眼眸中的瞳仁也跟着颤了颤,说道:“生叔,求你在天亮之前一定要让我坐上船只。”
“那个女人怎么了?”生叔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黎赋,便岔开话题问道。
黎赋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语气轻轻柔柔:“她中毒了,中的毒不像是大燕或者南疆常见的毒,倒像是戎狄的一种毒物。”
听闻戎狄毒物,生叔脸色肃然了不少,道:“什么毒物……”
第900章 一定
“什么毒物?”生叔问道。
黎赋见生叔的视线过于犀利,他的目光有着微微的闪躲,说道:“一种活在沙丘中的蜥蜴体内的毒素。”
“这么肯定?”生叔见黎赋的目光有着闪躲,质疑的说道。
果然,黎赋听着生叔的质疑,目光直接放在地面上,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这只是我的猜测,以往在药王谷苏家见过,不过因为是沙丘之中的东西,苏家的那个可能不是,所以,我这次前往戎狄就是想要确定一下,俗话说的话,对症才能下。药。”
生叔重新坐回了梨花桌前,静静的看着屋中站着的男子,看着外面的天色,不由得焦虑,他又道:“你只是猜测,万一不是沙丘中的毒蜥蜴呢?太子爷,猜测这种语言,不能概括全部更不能概括事实。”
“所以,你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何来对症下、药?”
黎赋的眸瞳中有着稍微的变化,这次的语气很肯定:“不管是不是,今晚必须从太西离开,还请生叔帮帮忙。”
“这个女人是谁?”生叔把目光收回,也是知晓黎赋的着急:“太子爷,在下也是要知晓你带着的人身份,不然,我不好给你弄身份从太西码头离开,就算我能用一些极端的手段,但是我也有权知晓那个让你护着的女人是谁。”
黎赋深深的看着生叔,这前来送钱的人,哪有讨要客人身份的道理?
只是黎赋知晓,这个生叔与婉幽关系甚好,这次遇见他,生叔必然想到了风洵,定然要询问个一二然后把他的踪迹告知风洵。
南疆那般大的动荡,生叔不会不知道,所以……
黎赋说道:“外面等着的人是黎庭,想必生叔知晓他的身份,不过夺命狱已经被他给散了。”
生叔见黎赋始终没有想要说出那中毒女人的身份,便不在好相问,说道:“可以,今晚就要从太西的水路离开是吧。”
见生叔答应,黎赋的眉宇间出现了一抹愉悦,上前两步,说道:“是的,生叔,今晚我就要从太西离开。”
说话间,黎赋看到生叔已经起身,朝着这房中的案几走去,随即落座在案几的后面,然后翻动着案几上的宗卷。
直到翻到一个变了色的羊皮宗卷,生叔说道:“是从太西码头北转度过淮州就可以了吧。”
“是的。”黎赋直接说道。
话音落下之时,便看到生叔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语气颤颤:“这,这条水路也是从风洵的口中得知的,当初也不过是听听而已,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用上。”
接着,便听到生叔淡笑一声,意味深长,他道:“幸亏当初的听听而已,这条水路怕是只有风洵知晓。”
“有船只。”
最后三个字很轻很轻,却足以让黎赋喜上眉梢,他道:“现在就可以动身吗,生叔?”
生叔把手中的羊皮宗卷放下,说道:“要等到天亮才可以,这些时日,码头上很多穿着百姓服侍的士兵潜伏着,等着的就是这些走歪门邪道渡海的人。”
黎赋闻言,算是把悬着的心落下了:“那也没事,只要在最短时间内离开太西,就没有关系。”
生叔提起白毡笔,在羊皮宗卷上勾画几下,随即放下白毡笔,收起羊皮宗卷,起身:“不是说中毒了?在马车中呆着应该不太好,进来休息休息,待天亮了,在离开也不迟。”
黎赋见生叔拿着手中的羊皮宗卷似乎要出门,便问道:“生叔,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生叔把手中的羊皮宗卷放入衣袖之中,说道:“去一趟官府,你安生歇下便是。”
黎赋剑眉微皱,心中更是笃定想要从太西离开走海路,那是必定要经过官府的。
原本他还以为只是严谨,现在看生叔的小心,看来不知严谨了,是码头有很多兵力了。
也对,既然他都能想到走海路进入淮州境内,那么,太西的官府也是能想到。
不由的,黎赋就联想到了燕骅在太西没有做任何动作,难不成这太西还有让燕骅忌惮或者让燕骅不想呆在太西的理由?
照着燕骅残缺的身体,不应该这般快的前往怀城想要百里卿梧的命,或者说,应该养精蓄锐,怎么就跑去了怀城?
这一刻,黎赋有些后悔没有了解大燕的局面,甚至连眼下太西的状态他都不是很清楚。
也罢,眼下只有把百里卿梧快速的转移到戎狄便可,黎赋感觉到了太西不简单,并不像怀城那般。
怀城是真的很松懈,没有一点这太西的紧张感,在怀城除了大军以及那各个头目外,老百姓似乎一点都不关注动荡之事。
不过也对,怀城连着雁北关,雁北关常年都是处于动荡之中,那里的百姓已经习以为常。
而太西就不一样了,太西常年都是盛世的局面,甚至可以说是繁荣很昌盛,就算边疆大肆的征战,与太西也丝毫没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