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不知是谁在熬鱼汤。
可是她真的好饿。
饿的时候,就会忽略身上其他地方的痛楚。
百里卿梧向来谨慎,在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前提下,她依旧会防备着。
就算此刻她半死不活。
她也有着理智让她不能出错。
这时,脚步声响起。
随即一抹很小的火光进入房中,瞬间房中亮了起来。
百里卿梧原本以为是她饿的视线模糊,原来却是天黑了。
脚步声停留了一下后,又响起,似乎又走出了房中。
很快,那人又走了进来,随即一道落碗的声音响起。
接着,脚步声往里间走来。
百里卿梧惊慌,因着是逆光而来,伟岸的身影直接遮挡住了照射进里间仅有的光线。
百里卿梧看不清模样,试探的喊道:“风洵?”
听着虚弱的声音,风洵皱起的剑眉就没有舒展开过。
他并没有回应,直接把百里卿梧横打抱起往外面走去。
百里卿梧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坐到了木凳上。
因着身子太虚,还有伤口,突然传来的痛意让百里卿梧睁大瞳眸。
她看着桌面上用着木碗装着实在不像鱼汤的鱼汤,百里卿梧抿唇。
“这,该不会是千岁熬的吧。”
风洵知晓百里卿梧这是嫌弃,他不动手做点吃的,他们就只等饿死了。
随即,风洵弯身把木碗推至百里卿梧面前,语气生硬道:“虽然是挺难喝的,也多少吃点,怎么也得活着出了这个鬼地方。”
百里卿梧深深的盯着面前木碗中的鱼汤,拿起木勺,心中不知什么滋味。
虽说风洵从来没有让她好过过,但是好像也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她之所以被牵扯进这一场恩怨之中,也是风洵与燕玦的恩怨吧。
开始注定了就是敌人,所以才会有处心积虑的对付。
风洵眯着眼睛盯着百里卿梧把鱼汤送进嘴里,似乎有些紧张。
这也算是人生之中第一次沦落到此,也是第一次熬这个什么鬼鱼汤。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
木碗见底,唯留下鱼肉以及残骨。
屋中是沉默,风洵见百里卿梧喝光了汤水,轻笑着:“看来你是真的饿了,不过已经没有了,明日我在去河里抓鱼。”
听着这一些,百里卿梧挑眉,看向风洵。
许是光线有些黯淡的情况,那站着人的面容有些模糊。
百里卿梧说道:“你不担心帝都吗,黎洬可是在帝都之中,秦寅应该会借此机会与黎洬联手起来对付黎珂。”
见百里卿梧说起这些事情,冷笑:“你担心黎珂?”
百里卿梧垂眸,淡笑:“担心又如何?难道你还不允许我担忧黎珂?”
风洵唇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一整天皱起的剑眉在听到百里卿梧相谈这些事情后,莫名的舒展开来。
他说道:“若不是这些年我压制着他,他早就不想做南疆帝王了,如今正好有这个机会,他怎么会放弃逃离帝都的机会?”
百里卿梧蹙眉:“什么意思?”
风洵见百里卿梧怔愣的模样,唇角轻扯。
“黎珂一定会借此机会把南疆的皇位拱手让给黎洬。”
百里卿梧的眉梢略狠的拧着,她怎么不知道黎珂是怎样的人?
如果不是必要的时候,他也不会真的不要了南疆帝王的位置。
不过黎洬那个人是真的不好对付。
再加上黎珂无心帝王位,显然黎洬会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了南疆的江山。
百里卿梧的沉默让风洵淡笑着:“看来你很了解黎珂的心思。”
百里卿梧抬眸,看向风洵:“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第788章
风洵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见百里卿梧不信的目光,风洵直接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双手环胸。
道:“我们被河流冲到这个地方,我们的位置就属于一个深潭,周围全是山.峰峭壁,没有出口,我是没有找到出口。”
百里卿梧双眸半眯着,这才是打量着这简陋且窄小的茅草屋。
也幸亏如今是七月天,如果是寒冬腊月,这里面应该不能住人吧。
四处都透风,如果有稍稍的发疯的话,这茅草屋坍塌也不一定。
“这里一定是有出口的,不然这里就不会有这茅草屋了。”
“不过想到等着这间茅草屋的主人前来解救我们的话,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百里卿梧瞳眸中有着凝重,一瞬不瞬的盯着风洵。
风洵见百里卿梧的神色,又道:“这附近我都勘察过了,待你伤口好了,你也可以去看看周围。”
想到伤口,风洵的视线就落在门口处,一堆药草摆放在地面。
风洵往门口走去,拿了一把药草,说道:“这是我认识的药草,只能缓和伤口不溃烂,至于痊愈,也只有等伤口自己慢慢痊愈了。”
把手中的药草仍在桌面上,继续说道:“揉碎敷在伤口上,男女有别,你自己弄吧。”
说完,风洵便走出房中。
百里卿梧听着那已经没人的房门处久久没有回神。
这不像是她认识的风洵。
百里卿梧收回目光,看着桌面上的药草。
或许,在这与世无争的地方,才显得风洵善意。
也甚是庆幸,风洵不是那种一心想她死的人。
——
翌日。
百里卿梧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
伤口还是没有改善,她仍旧虚弱。
但好歹能起身。
茅草屋十来步就能走完,她走出茅草屋被眼前的景色愣住。
眼前一片花海一直蔓延到前面的小河边。
百里卿梧并没有认出这些是什么花,也没有嗅到花香。
唯一不足的是,视线看不怎么出去,犹如风洵说的那般,被陡峭的山.峰围住了。
有点像井底,只有抬头才能看到蓝天。
也没有看到风洵的影子。
百里卿梧挑眉,该不是已经走了?
正是这个时候,听到谈话声。
还有脚步声。
“那真是太好了,今日能出这个地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小兄弟。”
百里卿梧闻言,是风洵的声音,刚想挪动脚步,奈何伤口痛的厉害,便只能站在原地。
“不用客气,这里本来就是深山老林,你们遇难被暗河带到这里,想必你们这几日应该很难过,带你出去后,我在来这里也是一样的。”
话音落下,就出现了风洵和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
百里卿梧一眼就与风洵的视线对上,少年看着他的茅草屋前还站着一位满是病态的女子,惊讶:“原来还有一个姑娘啊。”
风洵给了百里卿梧一个眼神,接着便说道:“家妹,头一次带她出门就遇到了土匪,追杀到掉落悬崖。”
少年朝着百里卿梧走去,说道:“看风姑娘是受了伤?”
风洵比少年快了一步走到百里卿梧的身边,然后扶着百里卿梧。
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位小兄弟会医术,看看、”
“进来吧,看姑娘伤的好像不轻。”少年从百里卿梧与风洵面前走过,直接进入了茅草屋中。
百里卿梧看向风洵,怎知风洵在她耳边低语:“是闽地的人。”
百里卿梧在听到闽地的时候,睁大瞳眸,眼中全是疑惑。
风洵不就是闽地的人吗?
如果这少年是闽地的人,怎会不认识风洵?
如果这少年是闽地的人,那么这里是不是属于闽地的地界?
在百里卿梧疑惑之时,已经被风洵扶着走进了房中。
落坐后,百里卿梧看着那少年看向她,还没有开口,便听到少年说道:“姑娘,伸出手,我给你把把脉。”
百里卿梧照做,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听燕玦说过,风洵就是闽地的人。
而且在闽地的势力还很强,但是这少年似乎对风洵一无所知。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风洵在闽地的身份或者名字是另外一个?
百里卿梧深深的盯着替她把脉的少年,突然想到。
在大燕,也不是谁都认识皇帝,也不是谁都认识也见怪不怪了。
或许闽地也有许多部落,这些闽地的小百姓根本就见不到像风洵这样的人物了吧。
直到少年把手收回,百里卿梧才回神。
“姑娘许是失血过多,身子太虚,而且伤口上应该有毒素,也幸好在河水中泡了一段时间,毒素没有蔓延到姑娘五脏六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