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甚至左手腕上那还没有淡去的疤痕也开始一抽一抽的疼痛。
在风洵看向突然前来的慕容井迟的时候,黎赋同时也站在风洵的身侧。
慕容井迟看着对面现身的黎赋时,突然想到百里卿梧,眸子狠戾一闪。
“原来南疆的炽帝都前往了荆阳城。”慕容井迟的声音中尽显嘲讽。
一国之君和南疆千岁爷不惜为了毁了燕玦,联手前往北疆。
他该说是燕玦势力太强大、不惜让南疆最重要的两个人物出现在这荆阳中。
还是该说,南疆能一手遮天的两个人完全没有把燕玦放在眼里。
看着今日的气势,如若风洵的目的达不到,那荆阳城中的百姓便是要屠尽。
城下冲刺着的声音让慕容井迟的眉色用着层层的凌厉。
这些人是在逼燕玦吗?
风洵看着走到燕玦身侧的慕容井迟,嘴角的笑意更是深邃,道:“道是谁,原来是慕容少主。”
听着风洵口中轻蔑的语气,慕容井迟轻笑。
“别人围城都是兵临城下,你们这两位算是什么……?”慕容井迟说的欲言又止,目光从城墙下那些百姓然后慢慢又是移动到风洵的脸上。
继续说道:“你们这是拿荆阳的老弱妇孺已做威胁?”
黎赋淡淡一笑,“慕容少主在说什么?我们不明白。”
风洵听着黎赋的话语,嘴角噙着的笑意更深。
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两人第一次同仇敌忾对付一个人。
燕玦在看到黎赋的那一刻,眼中倏然涌出一抹杀意,黎赋怎么会在这里?
南疆炽帝为何该是在这里?此刻,燕玦的脑中想的是百里卿梧。
她知道炽帝来荆阳城了吗?
还是她一直都知道?
“少装疯卖傻,你们以为用荆阳城的百姓就能够威胁到我们?既然这些百姓连谁护着他们都不清楚,真以为我们就稀罕这些百姓?”
慕容井迟很是不客气的说道。
然而,慕容井迟的话语本就是说来给荆阳城百姓听。
如愿的,那些城门下的那些百姓确实听到了。
不过如今立场不同,慕容井迟说的这番话,听在荆阳百姓是另一种意思了。
明明慕容井迟提醒那些百姓,谁才是护着他们的人。
然而,在百姓们的眼中却是,裕亲王压根就不稀罕他们这些荆阳城中的百姓。
城门之下突然寂静下来,让城楼之上的几人却是不同的神色。
黎赋嘴角的笑意更大,斜长的丹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燕玦。
他调侃的说道:“燕表哥,荆阳的百姓好像是要误会慕容少主的意思了呀。”
燕玦剑眉紧蹙,对势上黎赋那双略带笑意的眼睛,沉声:“你们该是如愿以偿。”
“的确是如愿以偿。”黎赋的瞳眸蓦然一寒,视线时不时的往上城楼石梯的方向看去。
见着现在还没有出现百里卿梧的影子,黎赋心中却是有些着急。
她都来城楼这里了,不是来见燕玦的?
一时间,城楼上疾风吹过的声音格外的大。
燕玦紧握着手中的刺鞭,看着前面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耳边又是传来城墙之下的哄闹声。
风洵明显看到了燕玦有些不对,他异瞳中的狡诈一晃而过。
噗!
下一刻,慕容井迟只见眼前的紫色身影蓦然跪地。
鲜血甚至渐起洒在城墙之上。
慕容井迟一惊!
“燕七!”上前两步,蹲下身来立即握着燕玦的手腕。
慕容井迟的神色阴寒无比。
突然他眼眶中的瞳仁猛的紧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蛊虫明明从燕玦的体内成功引出,为什么,为什么燕七的脉象与中蛊虫一样的脉搏?
“燕七!你怎么样!”慕容井迟的声音中满是惊慌。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燕玦听着慕容井迟的声音,狠狠的反手握住慕容井迟的手腕。
“井迟……”
“你说,你说,我在这里、”慕容井迟发狠的眼睛倏然看向对面对立站着的风洵二人。
燕七现在这样的情况,若如没有风洵的手脚,他信吗?
此刻,燕玦却是觉得胸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噬,他紧紧的咬着牙关。
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目光仍旧看向风洵的方向。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这、这座城、弃了吧、”
第405章 不敢吗!
这咬紧牙关的声音,让慕容井迟脸色大变,燕七这是什么意思?
燕七的脉搏又是怎么回事?
然而,燕玦这个时候却是知道,他所掌控的计划都没有往他所想的发展,反而偏离了。
他原本以为蛊虫从体内成功引出后,便安枕无忧。
却记忆有了干扰,就在他以为记忆一切都好起来的时候。
这荆阳城中又是出现活死人,就在他以为把城中的活死人解决后。
他的声望以及名声全被‘闽地圣女’这四个字在百姓之中一落千丈。
原本他以为能轻易的解决百姓中的声望。
在听到城楼下那些百姓口中的言语,让燕玦深深的知道了一个道理。
好人一旦做了一件坏事,他以往做的所有好事都会被抹灭。
人们只记得如今荆阳城中所有的为难都是他燕玦带来。
却没人记得,北疆十几年来和平是谁给他们带来的!
燕玦深邃的眼睛慢慢变得血红无比,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刺鞭。
尽管此刻胸腔中似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的疼痛,他也只是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刺鞭。
如果这个时候,他还不清楚自己从刚刚在裕亲王府大门前脑袋的疼痛是何原因。
那么,他也枉做了这么多年的裕亲王。
这种啃噬的生不如死的感觉,跟蛊虫在体内有什么差别?
他的身体开始发颤,燕玦强撑着。
他和风洵斗了这么多年,居然最后还是落在了风洵的阴谋诡计中。
任他聘驰沙场这么多年,论玩阴的,他到底是栽在了风洵的手中。
现在他体内的疼痛,只有一个解释。
那便是,当日在药王谷时,蛊虫根本就没有彻底的从他体内完全清除干净。
“燕七!你怎么样?”
慕容井迟的声音让燕玦慢慢回神。
而这个时候,风洵缓慢的朝着燕玦走来。
黎赋看着燕玦额间都是凸起,神色一暗,燕玦是中毒了?
燕玦正是要被慕容井迟扶起身时。
从头顶上传来风洵的声音,让他起身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你以为把体内的蛊虫给引出就万事大吉了吗?”
慕容井迟的眸子对上风洵的眼睛,扶着燕玦,冷言道:“你什么意思、”
“羌雪的蛊术都是本座赠与她,小小把戏能瞒的了本座的眼睛?”
“若说其他,兴许本座的确不是燕玦你的对手,但,闽地之术,想与本座玩、”
“你们在本座的眼中就如同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一般!”
慕容井迟在听到风洵的这番话后,手有暗暗的握上了燕玦的左手腕。
果不其然以往浅淡下去的疤痕又粗.大了许多。
突然,燕玦把慕容井迟给推开。
他强势的站在风洵的面前,尽管视线有些模糊,但任然能够看清相隔几步之遥的风洵。
以往那双深幽的眼睛,此刻充满了血丝,就连嘴角噙着的血迹,看着也是戾气无比。
风洵原本冷笑的嘴角突然凝固住。
紫色身影似浮扁影瞬间移到风洵的面前。
下一刻!
风洵只感觉有什么东西缠绕他的腰间,猛然低头,看着已经缠绕在腰的刺鞭。
风洵瞳眸猛然一扩张,身体却是宛若蛟龙般腾跃而起。
燕玦嘴角嗜血一笑,手中的刺鞭却是死死的锁住风洵的腰间,让刚腾跃而起的风洵硬生生的停落在原地。
接着,鞭梢快速的从风洵的腰间松开,正是这一刻,风洵异瞳中的寒光直看燕玦嘴角的笑意。
神色一凛,手中的大刀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往燕玦的咽喉袭击而去。
刺鞭亦然在半空凌冽的挥出,深寒的刺鞭硬生生的接下了乌黑的寒光。
砰!
刺鞭与大刀接触的那刹那,击碎了平静的空气,发出响亮的声音。
风洵脚步一溜,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刺鞭的余威重力猛然向他袭击而来,让他连连后退了十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