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屹的目光看在远处的城池中。
这个时候,城池中的灯盏也在开始慢慢亮起,他双手环胸,继续说道:“我觉得风洵此番是真的想置裕亲王于死地。”
闻言,阮赟笑了笑,这还用说吗。
这些年难得出现的机会,如果他是风洵,他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以往的裕亲王是铜墙铁壁,在南疆过后,自从沾染了闽地圣女的事情后。
裕亲王中了蛊毒不说,还和闽地圣女的关系不清不楚。
江湖中人忌讳闽地手中的巫蛊之术,各国朝堂上的人则是忌惮裕亲王手中的权势以及裕亲王的实力与手段。
如今,好不容易裕亲王大伤元气,不往死里搞。
是要让裕亲王过了这个喘息的机会反咬一口?
“百里姑娘就带着魏礼前去荆阳城,会不会发生什么危险?”阮赟却是担忧百里卿梧的安危。
毕竟在他眼里,百里卿梧终究是一个女子,就算身手了得,若是被众多人攻击。
到底双拳难敌四手。
姚屹听着阮赟口中的担忧,轻笑,道:“你无需担忧,姑娘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而且在没到必要的时候,姑娘是不会打草惊蛇。”
闻言,阮赟放心了不少,又同时觉得自己小看了百里卿梧。
照着在帝京的行事风格,百里卿梧怎么会在自己没有十层把握的情况下去招惹风洵?
“西凉的人前来必定会前往郡守府衙之中,那边已经有人盯着,是以,我们现在只需要等。”阮赟挑眉,似乎有些期待与西凉以及南疆的人对战了。
果然,姚屹眉间也有着笑意,说道:“这些时日我不便经常出现在这军营中,到时有情况我会让人来通知你。”
“行!”
“那我便告辞。”姚屹拱手便往刚刚走来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天边仍旧昏昏暗暗。
官道上的仍旧有着稀稀疏疏的挑着篓子的百姓。
阮赟一直站在原地,直到重新听到听到马蹄声响起。
他的脚步才开始挪动,往自己的营帐中走去。
——
太西。
位于城边上的一座刚刚才营业的酒楼中,因着打着秦家的旗号。
这阵子来往太西的生意人都是前往这座酒楼之中。
都是俗人,谁能给他们利益,就给谁面子。
是以,自从知晓座酒楼背后是秦家后。
许多商人不惜绕过大半个城池都是前往这里住店。
这样一来,让原本不怎么热闹的街道上,人满为患。
思锦楼。
顶楼之上。
这层楼没有相隔成雅间,而是大如客厅般的房间。
宁宇是一大早才赶来的太西。
这家酒楼是秦寅来到太西后,重新打理的,当然,这其中也有婉幽的功劳。
房中主位上坐着的是一身青衣的婉幽,半跪而坐,手中提着白毡笔,另一只手则是在利落的弹着算盘珠。
宁宇看着婉幽忙碌的样子,目光看向负手而立矗立在窗边的男人。
房中的气氛有些诡异。
毕竟,秦寅是风洵后面提拔起来的,也因着各自的利益,完全没有同一条船上的感觉。
这时,弹着算盘珠的声音消失。
婉幽把手中的白毡笔放下。
她的目光看向矗立在窗边的秦寅,神色不明的说道:“这月亏了两万两银子。”
第337章 勾魂锁魄
听闻两万两银子,坐在一旁的宁宇有些咂舌。
两万辆银子?
一个月就亏了这么多?
那与周家都周旋了这么多个月,岂不是亏了不知道多少?
婉幽看着秦寅无动于衷的模样,轻笑,随即盈盈起身,说道:“秦公子为了达到目的,却是没有想过主子亏损的银子。”
“接近四个月的功夫,周家仍旧在太西起立不倒,秦公子,你该如何向主子交代?”
宁宇看着婉幽往秦走去,也是跟着起身。
这时,秦寅薄唇轻笑,那双应景仍旧如地狱而来的厉鬼般没有一丝的温度。
“没有舍哪来的得?”秦寅说着,转身看向已经走到他面前的女人。
修长的手一伸,挑起婉幽的下巴,嘴角阴柔一笑,“你只要乖乖的做好你手中的事情便可。”
“至于风洵交代的事情,我自会做好。”
婉幽半眯着眸子看着面前的男人,伸手轻轻推来挑着她下巴的手。
轻柔道:“是这样最好,不过秦公子若是为了自己的私仇而影响主子的大计,这样就不怎么好说话了。”
秦寅冷笑着,看着面前很是惊艳的脸,眼中有抹意味不明的情绪。
他转身,看着窗外,道:“你放心,不会影响风洵的事情。”
毕竟,这条命以及能自由是风洵给他的。
虽然知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不过那又如何。
苟且偷生也是活着,活着一切就皆有可能。
东山再起只是时间的问题。
婉幽听着秦寅胸有成竹的语气,轻声一笑,回头看这宁宇,说道:“走吧。”
宁宇看了看秦寅的背影,跟着婉幽走出了诺大的房中。
待房中只剩下秦寅后,他的眼中才是没有那么诡异。
风洵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些年他比谁都清楚。
奈何当年风洵把他从天牢中带走后,一直在闽地中。
包括羌雪那个女人,同样如傀儡一般受制与风洵。
因为他们体内有着相同的东西。
这个东西不是闽地蛊虫,亦然不是活死人那般靠药物养着。
他缓缓伸出左手腕,那刺目的疤痕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如若不是亲自亲生体验,他还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个叫‘勾魂锁魄’的东西。
不会要你的命,却是能让你生不如死。
而解药只有风洵才有,原本以为闽地的蛊术才是最致命的东西。
可谁曾想到,风洵手中的东西才是生不如死。
在秦寅被带到闽地时,就被风洵喂下了‘勾魂锁魄’丹。
服下后,也如那丹药的名字一般,被人勾魂锁魄,如今他与羌雪有什么区别?
如一个傀儡一般,受制于风洵。
每到一月最末的两天,毒性发作,如若没有风洵手中的药粉。
简直生不如死。
每痛一次,他手腕上就会多一层疤痕。
看着左手腕上几乎狰狞的疤痕,秦寅扯着衣袖,遮挡住疤痕。
眼神一凛。
风洵要周家从此消失在太西……
——
周府。
大厅中。
今天来的人让周夷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他的视线时不时往百里棠相坐的苏曼歌看去。
原来早已物是人非。
主位上的燕玦眸子中暗芒明明灭灭。
百里棠一大早便前来周府,偏偏还带这苏曼歌。
他怎么不知道苏曼歌与百里棠的关系如此好?
这两人还一同去了西凉?
燕玦的目光又是往周夷年看去,心想,周夷年是不是自作自受?
一时间,大厅中的气氛有些莫名的诡异。
燕玦身侧站着的齐越却是打破了大厅之中沉闷的气氛。
“二公子,可有王妃的消息?”到了这个时候,他率先问了出口。
知晓自己主子的心思,主子不好问,那就他来问好了。
况且,知晓主子在荆阳城是因为闽地圣女的关系,故作记忆越来越模糊。
如今这里是太西周府,有的事情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果然,燕玦闻言,不自然的挑起眉梢,脸色也不由的一沉。
“什么王妃啊,不都是已经和离了吗,少在这里攀关系啊,在说了,卿梧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苏曼歌可谓是从来对燕玦这一支的人不客气。
或许这其中更多的关系是因为周夷年。
当年燕玦为什么会娶百里卿梧,她可是比谁都清楚。
齐越听着苏曼歌不好的语气,嘴角抽搐了一下。
目光往周夷年看了一眼,他和他主子是不是太冤了一点。
当年不就是因为主子帮了一把周夷年吗,让苏曼歌记恨到了现在。
“在下也是好奇王妃去了哪里,毕竟小公子也是王爷的孩子。”齐越也不差的说了回去。
苏曼歌眼眸一瞪,刚想发火,百里棠回眸给了她一个眼神。
果然,苏曼歌垂眸不在看向齐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