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听他这样说,一愣,转而打量着谢灵乔的模样,笑得愈发神秘,:“怕是大姑娘小媳妇来的少,俱是男人来……”
“好了。”风隐桥似不经意地打断他的话。
“哈哈,”友人了然地摇摇头,果然中止上句话,冲谢灵乔道:“我姓秦,秦崇明,你叫我秦哥哥就好。”他似乎十分和善,同小仆役刚一见面便能称兄道弟。
“秦哥哥。”谢灵乔从善如流,叫了他一声,声线稚气,清而微糯。秦崇明又问他叫什么名字,谢灵乔说叫小九,秦崇明便赞道小九真乖云云。
秦崇明与风隐桥两人继续聊起近日武林中诸般事宜,并未避着谢灵乔。
谢灵乔却对他们聊的内容并无多大兴趣,勉强听了一会,有点打瞌睡,干脆弯腰摆弄起案上的茶具,白嫩的小手将那核桃般大小的茶杯盘玩在手心,摸一摸看一看,而后又去斟茶试试——他虽是风隐桥的仆僮,却甚少被风隐桥喊去伺候,风隐桥每隔三日夜里让他在鬼门关打着转痛一遭,平素则好吃好喝好药材地养着,此时也未想到应当先给对方添茶。
他不知这是武夷茶,给自己倒了一杯后,抬手,直接抿一口,只觉其味浓苦如饮药,忍不住小脸皱起,不知道哪里好喝了,这时,秦崇明与风隐桥两人仍在谈话:
“……崆峒派五长老之子沈令已回到崆峒,那小子不可小觑,将来怕是要搅一搅风云;听闻他爹有意让他与白陀山庄的小姐定亲……”秦崇明面色冷静沉稳,说道。
咚。
茶杯落地,四分五裂,茶水奔逃,四溅而开,炸起一地水花。
是谢灵乔手里的杯子没拿稳,跌在了地上。谢灵乔连忙蹲在地上,收拾起碎片。
陡然从旁人口中听到沈令的名字,他脑袋尚空白了一瞬,手里的茶杯便没拿稳,杯子落下时,秦崇明恰好说到沈令将与白陀山庄的小姐定亲什么的。
定亲……他倒没多想,只是讶然:沈令才多大啊,怎么这么快就商量到成亲之事……
他在地上忙着捡碎片,忽然腰间多了一只男人的手,下一瞬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拉了起来,跌坐到一双腿上,背后就贴着男人的胸膛。
风隐桥一手握着他的腰,一手捉住他方才捡碎片的右手,一面察看,一面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到了吗,疼吗?”
谢灵乔的手其实没被碎片割到,更不曾流血,可是被对方捉着手这样关心,他觉得好不自在,嘟囔道:“没事……前夜里才叫真疼,怎么不见先生停手?”
风隐桥顿了一下,唇畔荡开一个隐约的笑,“那并不同。”
“咳咳咳!!”秦崇明倏然剧烈咳嗽起来,他站起来,摆摆手,“你们先聊,你们先聊,我去看看你这儿苗圃中栽的花。”前天夜里……疼……看来他这位好友有些不懂怜香惜玉啊。
秦崇明还未等话说完便转身朝外边走,还贴心地替风隐桥将门给带上。
谢灵乔不知对方为何突然离开,但也不打算探究,他只是觉着坐在风隐桥腿上有点不大应当,于是小声地咳了一下,道:“我先下去了。”说着便要起身——
却被风隐桥按着,动弹不得,谢灵乔感到自己的腰上又多了一只大手,将他细细的腰圈着,好像禁锢住一只小鸟雀还是旁的什么。
即使风隐桥并未用力,谢灵乔也至少能察觉到这个男人不想让自己从他身上下去,谢灵乔于是转过眼来,望着对方,嘴唇动了动,可是并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带了点茫然地望着对方。
因为谢灵乔在风隐桥这里感受到的身体上的痛苦要比以往剧烈得多,而风隐桥也并没有对他很关心照顾——如若喂猪般喂那些吃食药材给以便养他做药人算照顾的话……谢灵乔其实连日来都有考虑如何从这山谷中逃出去,不过他的性格并非苦大仇深型,面对男人时也就不怎么摆脸色。
但,让他这么被圈在对方大腿上坐着,他,真有一点不适。
“你认识沈令?”风隐桥问道,手仍放在谢灵乔腰上,并未放松。
谢灵乔一顿,回忆起离别那晚,心中稍起波澜,面上神色却不变:“从前认识……后来没再见过。”
“只是认识而已么?”
“……嗯。”
风隐桥默了默,没再问下去,转而道,“解开衣裳,先生看看生长情况。”
他说的情况是指在谢灵乔身上所做的试验,——他将给谢灵乔身子所做的改造,不止百毒不侵的躯体,还包括其他方面。
而这样的改造,每一次所带来的痛苦都是必然的。
“嗯。”谢灵乔答得有种莫名的乖巧感,他将腰间浅蓝系带拉松了,一只手扶在锁骨上,摸索着很快将该拉开的拉开,雪白的肤就呈现在男人眼前。
他好像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风隐桥握着他的腰的手却蓦地收紧了,顷刻又松开。他感到风隐桥的手有一点,太热了,明明并非夏天,可这感觉只持续了一瞬,因为对方的手已然不在他腰上。
“先生,如何?”谢灵乔转了转身子,好教对方看得更清楚。
由于坐在风隐桥腿上,全貌是不太方便看清的。
他一缕乌发不小心缠在对方手臂上,说话时脸庞是正对着对方的,红红的嘴巴一张一合,彼此的呼吸在空中交融。
风隐桥眸色平静,目光在他身上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最终定在他圆润白皙的左肩肩头,一片花瓣形状似的白色印记上,很快,那里将会有第二片冒出来,“不错。”
他说。
谢灵乔便又将衣裳扯回来,重新弄好,又整整齐齐地覆在身上。
风隐桥却仍是不叫他起身。风隐桥分别捉住他两只小手,捏在手心里,轻嗅他脖子处过于淡,又带了点奶气的体香,终于眸子深处透出几分迷了乱了的热意来,轻轻咬住谢灵的耳垂。
谢灵乔的耳垂模样既精巧,皮肤又嫩,被这样一咬,轻微的陌生的奇异感蔓延开来。
“先生……”他声音微颤。
风隐桥内心一阵难言的满足与愉悦,头皮都发麻。他垂着眸,在那耳垂上缓缓摩挲了一下。
他不曾告诉谢灵乔——
从天夜里,差点被护院欺负了的谢灵乔披头散发地跪在榻面前时,他便想要将他吃掉。
完完整整地吃掉,让他趴在他面前,红着眼睛、抽噎着一声一声哀叫先生。
谢灵乔并不知道,他每一次叫他先生,他都会很兴奋,兴奋得会想到许多美妙的、不可言说的画面。
而那些画面里,都有一个谢灵乔。
第47章
两日后,入夜, 该是第四次施针的时候。
“呜……”
一声隐忍的、沙哑的痛呼声, 犹带稚气
, 从榻上传来。纱帐后, 隐约可见一名少年趴伏着的身影。
少年小脸惨白,面色恍惚, 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淌下来, 淌到紧咬的唇畔。
风隐桥拔下最后一根金针, 躺到少年身旁, 两条手臂一伸,将少年抱在怀里,一只手圈着腰, 另一只手拍背,哄小孩似的, 一下一下,轻拍。
两个人贴在一起, 谢灵乔如同嵌在对方怀里, 汗水与泪水交织的小脸贴在人锁骨上。
“好了, 不痛了……”男人温声哄他。
可是谢灵乔已经痛得精神恍惚, 那痛劲儿虽这一刻过去了,余威却未褪, 他脸色仍白得吓人,呼吸都十分不均匀。他听到男人这样哄他安慰他,下意识地不想顺从于这个罪魁祸首, 转过身,背对对方。
但人仍在对方怀里,没有爬出去的力气。
他的衣裳挂在一旁,连同白色的里衣一起。每次施完针,他想去将它们取下来重新穿上,都要缓上好久。
“小九,”男人贴着他单薄的后背,唤了他一声,低低的,并不漠然,带了两分柔和。
他顿了一顿,才闷闷地应了一声。又虚弱,又不开心的声音,应了也像没应。
风隐桥仍是圈着他,将他抱着,垂眸,慢慢地,将一个一个雨点般的吻轻柔地留在他雪白的后颈上,安抚意味浓郁,可又并不像仅仅是安抚而已。
热热的,温温的,但亦……有点舒服。
谢灵乔正是脑袋里迷迷糊糊的时候,刚才才痛过,这时候被这般耐心地用亲密动作哄着,不适感亦没那般重了。
泡在温水里一般,有舒展开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