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寒尽一把拽住他的领子,把人整个提了起来:“臧修逸,我问你他在哪儿!”
那么辛苦设局想要把云星眠毁灭,臧修逸当然不舍得错过其中的精彩,他一直都躲在人群中,等着看萧达他们的成果。
可没想到,先等来的居然是历寒尽。
怎么会?如果云星眠提前告诉过他,他又怎么会放云星眠单独来这里?
抱着最后那点侥幸,臧修逸依然在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点放开我。”
“姓历的!这边!快点!”历寒尽的动作让这附近的人都陷入了沉静,所以这一声呼喊很轻易地传入他的耳中。
历寒尽转过头去,才发现阿钦正一脸焦急地站在包厢走廊边对他招手。
历寒尽顾不得收拾臧修逸,一把将人推开,快步朝着阿钦的方向冲了过去。
“你再不来我他妈都想去报警了!我打完电话回来你家那位就不见了,但是刚才我看到萧达他们进了最里面那个房间,我估计他也在那!”阿钦一边走,一边向他介绍着现在的情况。
“历寒尽!你要去干嘛!”臧修逸在后面追过来,一把拉住他,“他们刚才都磕了药,别去招惹他们!”
从他的神情中能看出来,他对历寒尽的担忧是真心的。
可这种担忧却让历寒尽更为厌恶。
他甩开臧修逸的手,冲到阿钦说的那间包厢,一脚将门踹开。
包厢里响声依旧,灯光依旧,一群磕大了的人像是早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在里面疯狂地动作着,看样子是刚开始没多久,但那画面已经有些不堪入目。
历寒尽脊背一寒,伸手将门口大灯的开关打开,刺眼的光芒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没有了昏暗的遮盖,整个房间里的荒诞画面更是让人几欲作呕,而喝下了整整一瓶药酒的尚斯寻,正在角落里被人压着,看那反应也不知道是享受还是什么。
没有!没有他!这些人里没有他!
历寒尽踉跄了下,堪堪扶住身后的墙壁,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后怕至此。
他开灯的举动惊醒了闭眼躺在沙发上的萧达。萧达今天应该是比较克制,在这一群疯子一样的人当中,他看起来最为清醒。
他站起身来,对着臧修逸开口:“说好了两个人,还有一个姿色上乘,结果老子进来就看见个这么不入流的玩意儿。”
他嫌恶地看了眼已经狼狈不堪的尚斯寻:“怎么?现在这是又给老子送了俩?”
听见他的话,历寒尽才终于大松了口气,看来,眠眠真的没有落在他们手里。
萧达似乎对历寒尽这张脸特别感兴趣,说着话,居然就想把手伸过来:“不过这姿色还真是……啊——”
历寒尽一把扭住他的胳膊,把他整个人按在了墙上。
“你们进来的时候,就只有他吗?”他厉声问。
萧达凭着那一身无人敢惹的病毒蛮横惯了,再加上精神正兴奋着,就算被按在墙上也不怕:“居然敢打老子?信不信老子一口咬死你!”
臧修逸似乎对这个结果也十分意外,呆愣地在一旁喃喃自语:“不可能,他明明没出去,没出去……”
“喂!真被他咬一口不是闹着玩儿的,既然没人,我们就快走吧!”阿钦在一旁提醒,下巴示意地朝着窗户的方向扬了扬。
历寒尽看出他的暗示,及时松开对萧达的钳制。
萧达舒展着胳膊,却还是不肯对他的美色死心:“算你识相,不管怎么说,今天他可是答应过要给老子带两个雏儿,就这么一个,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尽兴?”
说着,他贪婪的目光从历寒尽脸上挪到臧修逸脸上,表情里满满的欲念。
阿钦见状,不由得后退两步,躲在了历寒尽身后。
历寒尽急着去找云星眠,更是无意留恋,只冷冷地瞥他一眼,转身就想走。
臧修逸也赶忙想跟着他出去,却被萧达一把拉住:“喂!他能走你可不能,缺我一个人,总得想办法补上吧?”
他是看出来了,那个高个子确实不好惹,但他不敢惹那人不代表不敢惹这家伙。
“阿凯,老三!”他叫了一声,那两个也还算清醒的人赶忙过来,一齐拽住了臧修逸。
臧修逸这才意识到他在打什么主意,立即慌乱地挣扎着:“寒尽!寒尽救我!”
他平时跟萧达接触,都是在他们清醒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磕药后的他们有多可怕。
历寒尽的脚步顿了顿,转过头来看他:“你为什么这么害怕?看云星眠进来的时候,你为他害怕过吗?”
听他这么说,萧达明白他根本不会管这档子事儿,手下的动作更为嚣张,轻佻地捏了把臧修逸的脸:“要说这小模样儿长得也是真不错,怎么心思就那么歹毒呢?既然跑了一个,就由你来代替吧。”
臧修逸这才真的体会到了胆寒。
他奋力挣扎着,眼神追随着远去的历寒尽:”寒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救救我!他们都有病!寒尽!我不想得病——你不能这么对我,寒尽——“
历寒尽握了握拳头,这一次,却连头都没有回。
有人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把他的呼救声也掩盖在了震耳欲聋的乐声中。
阿钦跟着历寒尽出来,抚了抚臂上的鸡皮疙瘩:“就这样真的不管了吗?要不要报警?这么一来,他们两个可就是真的完了。”
历寒尽紧紧握着拳头,心头火气正盛,如果云星眠没有跑掉,那在里面备受折磨的人可就是他——
如果可以,他真恨不得亲手把那两个人碎尸万段,又怎么可能有闲心救人。
“自作自受。”他干涸的嗓子里挤出这么一句,阴恻恻的,那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
阿钦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在那一刻庆幸,自己跟他是站在同一边的。
“从那扇窗户里跳出来,应该就是在这儿。”阿钦把人带到后面的巷子里,“看!这儿有把梯子!”
那把梯子被很随意地扔到了墙角,阿钦想了想,开口问:“他是不是找到人接应了?”
接应?他能找到谁帮忙?除了他,云星眠也就只跟臧修烈熟悉一些而已。
但他总不可能找臧修烈亲自来拆他堂哥的台。
历寒尽焦急地与他在相连的巷子间穿梭,一边叫着云星眠的名字,一边不停地拨打着他的号码。
“他会不会逃出来之后直接回家了?”看历寒尽拨出的电话一直没人接,阿钦又突发奇想,“要不你往家里打个试试?”
历寒尽心里一动,手里的动作也随之停下,与此同时,他的手机也嗡嗡地响了起来。
是云少华打来的,莫非他真的已经回家了?
历寒尽一喜,赶忙按下接通键。
“老天爷,你这电话终于不占线了!怎么样?眠眠找到了吗?”云少华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历寒尽的话一下都哽在了喉头。
“寒尽?喂喂!听得见吗?”云少华还以为是信号不好,不管怎样,他恐怕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今晚经历了多么惊险的一幕,就连担心,也只是父母对晚归的孩子正常的担心罢了。
“叔叔……”历寒尽清了清嗓子,却在下一刻听见了阿钦的呼喊。
“历寒尽!在这儿!他在这儿!”
历寒尽心里一凛,顾不上回话,就朝着声音的方向奔了过去。
漆黑的夜色下,缩在墙角的那个人明显连意识都有些模糊,听见阿钦的叫喊,还咕咕哝哝地打断:“别叫历寒尽……不能叫历寒尽……”
历寒尽焦急地蹲下身去,把人抱住:“眠眠!眠眠?”
虽然云星眠残存的理智还在反复强调着要理历寒尽远一些,可浑身燥热的他此刻一接触到历寒尽带着寒意的身体,就忍不住偎进了他的怀中。
“这应该是被下了药了。”阿钦小声道。
“寒尽?寒尽!”手机里传出的声音才让历寒尽意识到慌乱之下,他居然忘了挂电话。
云星眠现在这副样子,他总不能带着他回家去。
历寒尽一手拥着怀里的人,一手把手机放到耳边:“叔叔,我找到人了,眠眠他……他一个人出来喝闷酒,现在喝醉了。”
“喝醉?这小子!”云少华的声音很快就被尚银素代替,看样子是手机被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