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这句话,对王洋说,也对乔西宁说。
王洋叹了口气。
林述不喜欢和别人扯上关系。
但,如果那个人换成乔西宁。
一切态度都不一样了。
挂断电话。
林述抬手,捏住乔西宁的脖颈,低声问她:“想公开吗?”
乔西宁没有犹豫的:“不要。”
“嗯?”
“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啊!你和我逛街都没人注意到呢。”乔西宁说,“可要是你公开了,我们肯定不能这样了。”
乔西宁从小就生活在镁光灯下,倒也不在意镜头的窥探。
可她享受和林述安安静静两个人压马路的感觉。
和她高调的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体会。
偏偏让她上瘾又着迷。
“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乔西宁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和林述一直这样下去,但就目前来讲,她还真的不太想和林述太快公开。
“如果你想公开的话,”乔西宁慢吞吞地说,“就是让大家知道你谈恋爱了——”
“什么?”
“就是知道你恋爱了,但不知道恋爱对象是谁啊。”
“你没生气吧?”
毕竟他都想公开了,自己还……
林述:“没有。”
他也不想,让乔西宁过多地曝光在别人的眼光下。
不想太多人看到她。
“林述。”
乔西宁说完,手里拿着咬了一半的牛奶巧克力,一把塞进林述的嘴巴里,“甜的,你吃。”
林述嚼了两下,问她:“待会想做什么?”
乔西宁不由得有些脸热。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还能做什么?
就是时机好像,又不太对。
明天是婚礼,要从早上一直办到晚上,而且她穿的又是v领的。
乔西宁在心里面唉声叹气的。
总觉得自己和林述为爱鼓掌的时间,总是那么地不美妙。
第一次在她家,碰上了大姨妈,被迫中断。
重逢后的第一次,碰上了她有早班机,亲亲摸摸,最后什么也没做。
现在……
明天又有婚礼,需要十足的精力对待。
“唉。”乔西宁皱眉,忍不住哀叹出声。
“怎么了?”
看到她唉声叹气的样子,林述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好笑。
甚少见她有这副模样。
“……没事,”自己想那种事,自然是不可能和林述说的,乔西宁连忙转移话题,“这个情人节是电影情人节诶,大家都去电影院看电影,我们要不要在家也找个电影看看啊?”
乔西宁一顿,继续说道:“体会一下电影氛围什么的?”
“想看什么?”林述自然而然地问。
对于乔西宁提出来的任何想法,林述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不知道啊,我先随便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乔西宁说着,边推了推流连在她颈侧的林述,“你快点先去洗澡。”
“嗯?”
乔西宁有些嫌弃:“我都洗好澡了,你别给我弄脏了。”
人还坐在他腿上,却又开始嫌弃他了。
弄脏……
林述眸色一深。
乔西宁从他腿上下来,见他一动不动的,手脚并用地推他,“快点去!”
“你不要!耽误时间!看完电影我还要睡美容觉呢!!!”
见林述拿着睡衣走进了浴室,乔西宁收回视线,有一搭没一搭地选电影。
爱情片?
乔西宁摇摇头,她觉得自己和林述就挺甜的,不用再靠爱情片汲取甜份了。
恐怖片?
大晚上的,她怕自己闹得林述不得安宁了。
电光火石之间,乔西宁突然想起方新雨说的话。
“我从《危险关系》我就好喜欢他……”
《危险关系》。
她好像没看过。
比不上乔西宁在浴室拖拖拉拉的一小时,林述用了几分钟就出来了。
他是寸头,头发都还没长出来。毛巾轻轻一擦,头发便干了。
乔西宁远远地,就闻到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沐浴香味。
“你用了我的沐浴露啦?”乔西宁问他。
“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没带沐浴露过来?”
林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乔西宁穿着吊带睡裙,肌肤莹白如玉,伸着两只细白的胳膊,要来抱他。
林述走过去,自觉地把乔西宁抱在腿上坐着。
“香的。”
乔西宁伸手,扒拉着他的衣领,到处嗅来嗅去。
她身上的香气扑鼻。
“乔西宁。”
林述脸有些沉,压着她翻卷的裙摆,把人抱在沙发上,“坐好。”
家里开着暖气,暖烘烘的。
也不知道她是心大,还是笃定了他不会做些什么。穿着吊带睡裙,在他跟前晃来晃去,现在还在他身上煽风点火。
“我不。”
乔西宁瞪他一眼,长腿一跨,反向坐在他腿上,往后靠上他胸膛。
后脑勺抵着他的肩骨,微侧头看他流畅的下颌。
肌肤贴着肌肤。
“你抱着我。”
乔西宁扯过林述的手臂,搭在自己的小腹上,满足地开口:“就这样看电影。”
林述额角青筋骤跳。
偏偏撩拨的人完全没这个意识,低头玩着他的手指,边开口:“方新雨说她是从《危险关系》才开始喜欢你的,我没看过这部电影,我们今天就看这个。”
她的语气幽幽的:“听说,你还为别的女人杀人坐牢了?”
“吃醋?”
“对啊,”乔西宁点头,毫不掩饰,“我就是吃醋了。”
林述有些无奈:“你也说了是电影。”
“我知道啊,”乔西宁特别理直气壮,“但我心里就是不舒服。”
得亏林述演得都是些犯罪和现实向电影。
要都是爱情片的话。
乔西宁觉得自己估计在醋缸里遨游了。
“那是假的。”
林述握住乔西宁玩着他手指的手,声音低沉而认真:“但我和你是真的。”
乔西宁:“!!!”
林述盯着暴露在自己眼皮底下的,那一块雪白泛粉的后颈。
没忍住,低头轻啄了两下。
“林述你干嘛啊?”乔西宁缩了缩脖颈,到处躲避,“很痒啊你知不知道?”
“什么?”他一边问,一边又亲了两下。
“……”
明知故问。
故意的。
“你烦死了啊啊!”
乔西宁嘟囔几句,娇嗔抱怨。
可由于他的动作,被他扣在掌心的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
落下来的吻,好像带着电流。
从后颈出发,一路流通四肢百骸。
整个人都忍不住躲进他怀里。
林述扣着她的腰。
头完全地低了下去,气息密密麻麻地覆盖住她。
……
“都怪你,”乔西宁捂着自己的脖子,“不仅害我美容觉时间推迟了,我明天还得多浪费我的粉底液。”
乔西宁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浪费这两个字。
完全是故意在挑林述的不是。
林述从善如流地应了声嗯。
两个人在沙发上又闹了一会儿,才开始看电影。
等到电影渐入佳境,乔西宁都快忘了自己身后还有个大活人。
画面里。
男人穿着蓝色监狱服,脚戴铁锁链,眉目瘦削,温和地看着一窗之隔的女人。
女人拿起电话,寒暄过后温吞开口:“我,我要结婚了。”
沉默片刻。
男人面色忽然惨然,冷寂的眼神落在女人的身上陡然温和,话语真挚:“祝你,新婚快乐。”
长镜头一晃而过。
是白墙上斑驳的阳光,和渐行渐远的,锁链拖过地板摩擦出的声音。
画面一转。
依旧在监狱。
“值得吗?”上了年纪的狱警问。
到最后没能让女人全身而退,还赔上了自己。
年轻的男人只盯着一旁的墙壁。那里,是整个监狱窗口唯一有阳光攀岩的地方。
而此刻,阳光在一分一分向下消退。
阴翳笼罩。
如同黑暗,将会永远伴随着他的一生。
“爱到极致是什么?”
他自言自语:“是共有犯罪。”
“我觉得值得,它便就值得。”
“……”
当那个十五年的刑罚时间通过电子键盘打在电影上,乔西宁看着那一行小字,肩膀突然一抽一抽的。
转过头,眼神红红地盯着林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