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来的静谧祥和。
席间没有人说闲话。
顾聿明是那种食不言寝不语的人。
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
但整体氛围是很轻松的。
顾聿明不是那种爱在饭桌上训话的领导，私下也没有很严厉。
秘书部的几个人，都不是很怕他。
他选的几个菜品口感都相当不错。
吃的宾客尽欢。
沈暖还遇上了一位熟人。
是她初中时在大院认识的一位姐姐。
该名姐姐和她小舅似乎有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关系。
她曾一度认为这将是她未来的舅妈！
该观点至今仍未得到证实。
但这并不妨碍她亲近这位姐姐。
温明意看见她时也很意外，跟同桌的人打了声招呼，她奔着她走过来。
她穿的很随意。
是指在这样的环境里。
就简简单单的卫衣和牛仔裤。
头发一如既往的短。
跟在自家后花园一样懒散的状态。
这样子难免引起人的好奇心。
温明意走过来的时候，沈暖还在埋头苦吃。
被拍了一下肩膀后沈暖懵懵的抬头。
温明意依旧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真是你呀，我刚还在想我是不是认错人了。”
沈暖又惊又喜：“明意姐！”
温明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你在这儿干嘛呢？”
沈暖面露羞涩。
她一直都挺崇拜这位姐姐。
她解释说：“我们大三不是有实习月嘛，我现在在顾氏实习，这位是我的老板，这几位是我的前辈，这，是我的一位姐姐。”
彼此寒暄过后，温明意随手扯了一张她旁边的凳子坐下：“我听你小舅说你读的外语专业？”
沈暖点了点头，又追着问道：“明意姐你呢？你是不是已经从警校毕业了呀？”
温明意眼睛亮了亮：“是啊，所以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位真正的人民警察了。”
沈暖也欢喜的接道：“有困难找明意。”
这是她在大院时经常听到她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现在梦想真的成了真。
她这个看客都觉得圆满。
温明意弯着眼睛笑了笑。
她皮相极好。
眉眼又自带了一种洒脱感。
晃的周围几个女性都失了智。
两人没能聊几句，温明意有任务在身。
但临走前这位姐姐潇洒的留下了一张卡拍在沈暖面前：“喜欢这里的味道就常来坐坐，结账的时候出示一下这个就行，一个人无聊的话可以带着你朋友。”
沈暖呆呆的“啊？”了一声。
温明意撇了撇嘴：“我们家老头子搞的店，不用客气。”
反正她爸眼里只有她妈。
两人在今年又过了结婚后的第二十二次蜜月。
美景刷了她的屏。
没人在乎她这个女儿。
她不过是个捡来的野孩子罢了！
毕生致力于让她爸破产的温明意。
目前是位热衷于给诸位亲朋好友派发南江免单卡的小土豪。
给完还不是很解气。
甚至还叫来了大堂经理要给这桌免单。
经理：“……”
他能怎么办啊？！
老板交代过了的，随她折腾。
就，保持微笑。
一直保持。
顾聿明：“……”
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身为一名霸总，居然也会有钱花不出去的一天……
陈思思说出了诸位的心声：“暖暖，你这朋友，挺豪啊！”
沈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算了。
她放弃挣扎。
毕竟温明意……
确实挺豪！
陆琼好奇的问：“暖暖，你家里什么情况啊？”
穿这么好的旗袍，又认识这样的朋友。
而且听说大学毕业还举家迁往了京城……
这里房价高的离谱……
但你从她本人身上又感觉不出来什么富家子弟的气息……
书卷气倒是有一些。
沈暖说的挺大大方方的：“我家里吗？我妈妈曾经是位舞蹈演员，现在已经退休了，我爸爸是位历史学的教授。”
听起来，就很书香之家的感觉。
也怪不得她气质会如此纯净。
叶蓝可能是酒喝多了，似真似假的感慨了一句：“哥哥要是年轻几岁，你这样的条件，哥哥肯定要追你。”
桌上一时无言。
唯独陈思思放下了筷子。
她看似懒懒散散的抱着胳膊，一双眸子却晦暗莫测。
她早就已经明白的，不是吗？
对他而言，喜欢不重要，爱情不重要，合适才最重要。
够格站在他身边的，当然也要有跟他一样的条件。
他多现实呀。
不是只有女人会挑男人。
男人一样也挑女人。
只不过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
所以她才一度以为他是真的不在乎她家里的一地鸡毛。
不过比起这个，她自以为是的喜欢，只怕在他眼里才是最狼狈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陆琼在桌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腿。
陈思思对着她笑了笑。
沈暖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只觉得气氛莫名诡异。
她小声反驳道：“如果一个人是因为我宜室宜家，或条件合适来追求我，我想，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她迎着叶蓝的视线，掷地有声：“因为，他喜欢的，好像并不是我这个人。”
“前辈，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也一样明白。”
“真正的心动，不是你说的这个样子。”
“而且我不想成为别人权益之下的选择。”
没有人喜欢自己被不断观望和权衡。
爱情这种事情……
本来不就应该是坚定的奔赴且非这个人不可吗？
沈暖轻轻摇了摇头：“前辈，请你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至少，不要对我说。”
她还没完全说完的时候，叶蓝就赫然清醒。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陈思思。
迎上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时，心头猛的一颤，继而是一阵酸楚。
叶蓝强作镇定道：“是我多言了，我自罚一杯。”
梁超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顾聿明。
顾聿明的注意力都在沈暖身上。
他眸光明明灭灭，情绪不明的样子。
权益之下。
这个词用的多好呀。
他突然有点想去问廖景人，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新增收藏类别 沈暖是被顾聿明送回学校的。
这个时间点地铁已经停运。
冬日的大晚上。
女孩子一个人也不安全。
梁超开的车，她和顾聿明一左一右的坐在后座。
车厢里静静流淌着廖景人的钢琴独奏。
她是这两年最火的演奏家之一。
但出圈却并不是专业能力过硬，而是因为颜值。
毕竟这年头真心喜欢这种高雅艺术的人不太多。
沈暖偷偷看了顾聿明一眼。
她没想到老板居然会喜欢这种有点少女感的曲子……
有可能在家里也会这么一本正经的打开唱片机听……
沈暖停住了自己的脑补。
因为差点被这副画面萌出血。
这可能就是所谓反差萌的迷人之处？
顾聿明一直看着窗外的夜色，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一路都无话。
车子在校门口前停住。
沈暖解了安全带准备告辞，顾聿明却喊住了她。
他犹豫着问：“你之前说的……”
沈暖愣了愣。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安静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顾聿明摆了摆手：“算了，也没什么。”
沈暖：“……”
这样就很折磨人。
但沈暖还是礼貌的道谢。
又周全的看着他的车子远走才进了学校。
-
手机屏幕亮了亮。
是廖景人的讯息。
顾聿明难得没有点开。
他右手食指无意识在腿上敲了敲。
“梁超。” 他突然开口：“你有喜欢过谁吗？”
梁超一时无言。
他跟顾聿明没有谈过这方面的事情。
难免觉得有点崩人设。
就，好好的总裁，突然变成了八卦记者。
但还是尽职尽责的回答道：“学生时代有过。”
顾聿明难得好奇：“现在呢？”
梁超矜持的笑了笑：“现在应该是爱，顾总，下个月，她就要成为我的太太了。”
顾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