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紧接着也跟着嘟囔了句:“我可能也要对不住母亲了。”
楚湮笑笑,并没有将纪久年的话放在心上。一个人的真心能保持多久呢?
等她当上女皇,恐怕凤神医活着,她也会因着各种诱惑喜欢上别人。
而目前,等风神医死了,她就重新回归正轨了,许太师的担忧,并不是值得放在心上的大事。
按照叶离所说,她昏迷了两天,如果追凤常歌的话可能追不上,倒不如去京城的南山寺找凤寻花,然后一起过去。纪久年相信,凤寻花一定有办法的。
南山寺虽离京城很近,但寺里香火并不鼎盛,鲜少有人去参拜,确切的说真正的善男信女根本不知如何进去。
从南边的山脚处出发,要走上三千三百三十三个台阶,才能来到南山寺的入口。
说是入口,是因为它没有门,只在两旁各立一高大石柱,左边刻着:念念不离心,要念而无念,无念而念,始算得打成一片。右边刻着:佛佛原同道,知佛亦非佛,非佛亦佛,即此是坐断十方。
进入之后,正中间便是个巨大的铜制香炉,上面有青烟缭绕。
旁边站了两个身穿暗黄色僧衣的罗汉,见纪久年来到香炉前,一人面目冷淡的递了手中的香过去。
“我不上香,只为“囚”人之事。”纪久年说完,那人立马热情起来,将手中的香递给另一个人,引着她往大殿走去。
推开大殿的朱红色大门,里面并无僧人,只有一尊高大的佛祖像靠正墙而立。
那人跟纪久年说了声请稍等后,便来到佛像的一侧,运足内力将它移向一旁。
一个没有经过任何装饰的石门出现在眼前,那人又是运力将它推里进去,空出来的位置左侧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石洞,那人喊道:“施主,里面请。”
纪久年并不是第一次来,没有任何迟疑跟着走了进去。进入石洞往里面走上十几米,来到一个很大的深凹平台上,平台上有一大钟,那人道:“施主自己来?还是贫僧来?”
“我自己来”凤寻花是她派人送过来的,只能自己来了。
待她上前敲响了钟,那人便离开了,她在台上等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一位穿着袈裟的光头老者出现在她面前。
“我来提天字号的人”
“天字号?人还没送来。”
“哦,那在做笔生意,尽快找到凤寻花,并看管她随我去一个地方,如何?”
虽然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拿下凤寻花有些困难,但真的知道结果不尽人意的时候,纪久年还是很失落。
“啊?”那人有些吃惊,随即用敬佩的眼神看着纪久年兴奋道:“可以可以,一万两黄金,而且佣金最少要先付一半。”
江湖上只听凤寻花祸害别人不分高低贵贱,第一次见有人要花重金先下手降服妖孽的,这两位结的什么仇怨啊……
“完成之后我给两万金,但必须要尽快,她应该在西北境一代。”纪久年说着,递出了一叠银票。
“施主放心,我们有凤寻花的确切消息,最多不过五日便带她来见施主。施主不若在这里安心住下,等候消息。”
“江湖上的事你们都知道吗?”纪久年说完,那人很快便点头称是。
“那你们可有凤常歌的消息?可知青城凤家目前的家主以前可中过什么毒?”
她记得凤常歌以前似乎没有中毒,而凤寻花也说了凤常歌是为了救她母亲才中毒的……
“黄金一万两”
纪久年一愣,就消息也这么贵吗?不过她现在也是有钱人了,还是给的起的了,只要有用就好。
那人将纪久年的表情看在眼里,连忙又补充道:“我还可以告诉你解毒方法的。”
闻言,纪久年一喜,连忙点头,便见那人又继续道:“但解不解的了,看在你是大雇主的份上,我告诉你是无解。”
……
第63章 小撩
再回到这处,凤常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药园里的花谢了,草本植物也干枯了,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心中有些失落,但很快这种情绪便消失了,只在心中感叹道:也好,反正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它们就算活着自己也没时间研究了。
满目枯黄景象,九桑看在眼里也很心疼,这可都是师傅跑遍大江南北费劲千辛万苦之力弄来的啊,语气忍不住带了些丧意:“师傅,它们都死了。”
“嗯,无事,我去找找药典是否还在,你留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便走吧。”凤常歌说着,便先行往里面走。
九桑连忙跟上来道:“不可,师傅,我怎么能放任你一个人在这里。”
凤常歌淡淡道:“我想清静,你若觉得过意不去,明年清明过来给我立个衣冠冢烧些纸即可。”
“师傅,你……你还当我是你徒弟吗?”九桑又气又委屈,尊师如父母,如今师傅跟前只有自己了,若这点儿尽孝的事她都没做,那她还算得是人吗?
“怎会这么想?我只有一个徒弟的,是为师自己心性如此,你……与你无关。”
凤常歌心里亦觉过意不去,然,最后的日子里,她只想那个人陪她……若不是,那她情愿一个人安静的离去。
第二日,她将药典找了出来,执意让九桑带走,不要再过来了。
清静的山谷里只有她一个人了,“纪久年”这三个字,她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也只是一个人对着湛蓝的天空,喃喃自语道:久年,我好想越来越想你了……
蓦然,起风了,有些凉意的风吹过来,凌乱了那只有一根头绳束着的青丝,她回过神来,黄昏也近了……
第三日,她去药园里转了几圈,还捡到了几棵草本植物留下来的种子,从药室里拿来了上好的宣纸,将它们一一包起来。
自己用不上,也许九桑可以用呢?也许以后凤家也会有后人过来呢……
母亲说若自己死了,这第七代的家主之位便为自己空上百年,她不愿,她并没有给这个家族带来什么,若因此耽误家族的前景发展更是罪人,只希望母亲能早日想明白……
第四日,她将药室里打扫了一遍,发现了一副画。
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也画的不差,很容易的从画中看出那是她在药园里观察草本植物时的模样。
将目光移到旁边有一行小小的题上:年王妃凤常歌,她哑然失笑,将它小心收好放在了高处的架子上,心道:可以作为遗像了。
第五日,她以为依旧是安静的一天,唯一一次在床上赖了会儿,再睁开眼床前围满了人,各各眼睛瞪的大大的望着她。
她有些迷糊的揉了揉眼,便被那人抱在怀里,单薄的中衣很快有湿润感传来。
她有些想哭,又想笑,最后只默不作声缩在她怀里,等她哭够,替自己的那一份也哭回来。
纪久年忘了让众人出去,众人也像是遗忘了要避嫌这件事似的,一个个无声交流,面目表情丰富的很。
人群中的凤寻花将众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哈哈大笑道:“哟,凤常歌,你今年贵庚啊?还窝在人家姑娘怀里不出来呢?看把我们这群看客给羞的,没眼看。”
闻言,凤常歌推开了纪久年,淡淡道:“是芳龄,还有我记得,不劳提醒。”
下一秒被推开的纪久年又乖乖投入凤常歌的怀抱,护短道:“对,你才贵庚。”
众人哄堂大笑,其中有一身着袈裟的光头调侃道:“凤神医贵庚不假,但寻花前辈也应是高寿了……”
“血海和尚,你要时刻记得我是你雇主,小心我克扣佣金。不准拿我娘子开玩笑,凤寻花老人家你们大可随意,我不管。”
纪久年话音未落,凤寻花就怒道:“你这小丫头,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老娘不治了,你找别人吧!”
血海和尚立马拦在她前面道:“不对不对,你是被我们雇主花重金绑来的,我们雇主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
见凤寻花止住了步伐,她又朝纪久年谄媚道:“你说是不是啊,雇主。”
纪久年故作冷淡的嗯了一声,那人连忙道:“那佣金可以不扣了吧?”
“不扣了,你们一定要看好凤寻花,让她准备准备,尽早开始医治,”纪久年沉声道。
不是她对凤寻花戒备心太重,实在是她太狡猾了,逃跑了好几次,还杀了她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