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君+番外(135)

作者:未晏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李夕月已经揭开那提盒盖子,笑吟吟、得意洋洋地展示着提盒里面一只大白瓷扁盘里一串串红艳艳的果子。

“这是什么?”

李夕月答:“回万岁爷,这就是糖葫芦。”

昝宁也好奇啊,忍不住近前看。只见一颗一颗鲜红色的果子用竹签子穿在一起,上面有一层亮晶晶的糖壳儿裹着。

“什么果子做的?”

李夕月答曰:“山里红,也叫山楂,京畿地区多得是,特别好长,口味是又酸又甜的,不过酸更多些,所以裹着饴糖吃,味道就好。御药房里有时候进消食解热的午时茶里就有它,奶卷里头的山楂糕也是它,除了多吃倒牙,其他没什么坏处。”

她闪闪的眼睛里似有期待,殷殷地劝:“山楂果是从御膳房一颗一颗挑出来的,又红又大没有虫眼儿,果肉都带蜜色,甜味大酸味小。洗了好几遍,角落旮旯里都刷干净了。只是奴才熬糖的水平次些,糖壳儿不大滑溜,但不影响味道。万岁爷尝尝吧,消食最好了。”

昝宁刚刚的气都没了,反觉得自己把她的好心做了驴肝肺,真是不讲理极了,倒有些羞惭。

再看那一颗颗串起来的红果子确实晶莹诱人,他也好奇她爱吃的这件不登大雅之堂的点心是什么味道,于是拿起一串,在最上头的红果子上咬了一口。

呀!果然如她所说的,这果子有脆脆的糖壳儿,酥酥的果肉,嚼一嚼又酸又甜,口腔里瞬间都是清爽解腻的蜜汁一般,几口下去,肚腹里也跟坚冰化开似的,那些积食带来的不舒服,乃至躁郁的心情都化开了。

“怪不得你喜欢吃。”他赞着,“确实不错。”

李夕月笑得像一颗酸甜的红果子,朴朴实实,又可可爱爱,化开他情绪上的坚冰。她说:“万岁爷喜欢,就是奴才的虔心到了。自己学会做了,以后嘴馋了就可以自己做了吃了。毕竟,哪有的经常出宫吃好吃的机会呢?”

笑融融一脸满足,看着他吃她做得不好看、但滋味儿好的糖葫芦。

昝宁把手里的糖葫芦串儿伸到她唇边,让她也吃。

李夕月明白,眼睛闪亮亮地看他,张开洁白的牙齿咬了半个糖葫芦。

脆糖皮儿“嘎嘣”响了一声,剩半个糖葫芦在竹签子上摇摇欲坠。

“哎!”皇帝怕真浪费了半颗,要紧张嘴接着。

一颗红果子两边,四片柔润的嘴唇轻轻一触,那酸甜,顿时又弥散得更开了。

“夕月,”他在酸甜的滋味里说,“你一辈子做这样好吃的糖葫芦给我,好不好?”

女孩子目光朦胧,贝齿微开,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地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李夕月的承诺了吧?

第109章

那一个简单的“好”字, 让糖葫芦在皇帝的嘴里只剩了浓郁的甜味。

最后一颗果子吃完,那碍事的竹签被丢在一边,而唇吻相接一如方才。

“夕月, ”昝宁喃喃地说,“这样寂寞的夜……你陪我吧。”

李夕月纠结, 因为知道他这个“陪”是什么含义。

他今天高兴, 满脸上都写着;之前一切的别扭都是因为她, 每一句刻薄过分的话都含着这层意思。就像她李夕月得到了心爱的小玩具想要和人分享一样,对于他而言,这样难得的、胜利的、珍贵的时刻, 他需要她来分享。

“奴才……可以陪您, 可以……值夜。”她努了努嘴指着一边的墙角,是答应也是拒绝——她最多只能值夜了。

昝宁兴致勃勃的,点头说:“好。”

乐得像个孩子。

李夕月看他欢喜, 共鸣也是有的,警觉也是有的。

司寝的宫人伺候他洗漱, 她回自己的屋子做些准备。

白荼笑着揶揄她:“为了你进奉这糖葫芦, 我倒白陪了多少骂。今晚上你可别再出幺蛾子,闹得四邻不安了。”

“我……”李夕月总觉得心在乱跳, 想要求助,又觉得白日梦一样说不出口。

白荼关心地问:“怎么了?我看今儿万岁爷挺高兴的, 你顺着他,别惹他, 不会有什么的。”

就是太高兴了。李夕月觉得他是要出幺蛾子的。

而且自己现在越来越难拒绝他了。

等她洗了脸洗了脚准备去值夜, 进东暖阁门的时候,她突然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东暖阁的梢间也做斋室, 可以入眠,不过地方窄,布置得简单,其实比起来,还是皇帝的寝宫更富丽豪奢,但皇帝更喜欢斋室,这更像自己的地方,一个月里总有三分之一在斋室里休息。

昝宁丢开手中的一本书,对李夕月说:“我困了。”

李夕月探头看了看斋室里,床铺已经由宫女铺好了,暖融融的杏黄色被褥,天青色纱帐叠着几层,密密层层的绣花在轻纱被拂动的时候就会形成活动似的花纹。淡淡的鹅梨帐中香似有似无地飘过来。

她“哦”了一声:“奴才就在这里坐更。”目光瞥着墙角边摆的毡毯。

但昝宁一拉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寻了一个找茬的法子:“夕月,把今天罚抄的诗句背给我听。”

还好就八个字,李夕月磕磕巴巴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觉得屋子里的地龙未免烧得太热了,她额角直冒细汗。

手心里也出汗了,被他攥着只觉得打滑。大概他也这么觉得,所以攥得越发紧了,手指头不安分,一点点从满把攥变成了一根根手指头分别相扣,扣得她挣脱不得。

偏生还使坏,见这句诗难不倒她,又问更难的:“差强人意。那么,上次朕给了你一首御制诗,也叫你背的,这么久了要是还背不出来,可就该挨手心了吧?”

李夕月另一只手擦了擦鼻尖的细汗。

那首诗她其实记得,因为平日里白荼不注意时,她就会偷偷取出来看一看,看一回就自己傻乐一回,看得多,自然会背了。

可是这会儿偏偏发傻,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个字都背不出。

他故意虎着脸,却又不是真生气,屈膝低头对着她的鼻尖蹭了蹭,又亲亲她的嘴唇,然后逼问:“背呀?看你把不把圣旨当回事。”

自然的,李夕月越发头脑空白,朦朦胧胧充满着雾气一样,除了被他亲得傻乎乎“嗯嗯啊啊”之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么,该不该罚你呢?”他含着笑挑弄她。手指抚弄过她的双唇,又到她的脖子,又捻她的耳垂,最后情动得自己也遏制不了。

他一把把姑娘家抱紧在怀里,浑身铁似的硬。颤抖的拇指再一次到她的面颊上摩挲,抚弄得极轻,让她酥痒而战栗。顺着往下,便是宫女的紫红色绵绸袍,小小的一粒布扣,盘成琵琶结,那枝刺绣的兰花儿从结旁边游刃有余地穿过去,枝叶隐没在她的腋下,于是他伸手解第二颗、第三颗扣子,还防备着她过来阻拦。

李夕月徒劳地握着他的手指:“不能的,万岁爷,不能的……”

他目光沉如夜潭,又渺如烟霭:“别叫我失望,夕月,别叫我失望。”

等了那么久了,今儿就是想霸道一回。

声音好像都有些嘶哑:“你不信我么?不信我么?”

这里太热了。

他的话语在耳边仿佛是烫人的。

李夕月不知道怎么的想落泪,却不是因为伤心或害怕。她被他的胳膊箍着,离不开他滚烫的怀抱,也离不开这间滚烫的屋子。她的心在对自己说:“这场面并不在你意料之外,你心里早就明白,这是迟早的事。他敬重你,已经熬到了现在。”

嘴里挣扎了最后一回:“万岁爷的意思,反正不论高低总有个位分?”

他蓦然停下动作,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睛瞪着,李夕月离得近,都看见一点点细密的红丝遍布在眼白上。

这话伤他。

但她也怕自伤。

走出这一步,她就没退路了。

但昝宁接下来捧着她的脸,凑得很近说:“你想想我做什么要废后?”

“不!”李夕月有些惊怕,挣了挣身子,“奴才担不起!”

“你只有和我一起担。”他说,“这是你的投名状。”

说完这话,他突然决绝起来,目光坚毅毫无窒碍。

“不许动。”毫无道理地警告了一声。

他的手指继续很坚决地一颗颗解她的衣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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