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絮儿了无生气的躺在魏无羡怀里,江家两姐弟泣不成声,不会的,她明明说了爱他的,她不是说要陪他白头偕老吗?絮儿,你不能这样惩罚我,你是不是气我参与围剿与你为敌,我错了,我帮你一起保护魏公子,你起来,别吓我,你是和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蓝曦臣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她身边,明明不过几十步,却无论如何都走不到。
“兄长,江姑娘已经去了。”兄长,我怎么忍心告诉你,她闭眼之前都在看向你的方向。她爱你就同你爱她一样。
蓝曦臣从魏无羡的怀里将江云洛抱过来,她的身子还是温热的,一定就是同他开玩笑。魏无羡满眼恨意却还是将她交了出去,他知道,絮儿很想他,最后的牵挂也是他,他帮她圆了这个执念。但所有伤害了她的人,都该死。
“絮儿,乖,别闹了,你起来,我带了你喜欢的蜜饯,你起来我让你吃个够。我陪你回夷陵,回莲花坞,去哪里都好,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蓝曦臣第一次明白了绝望的滋味。蓝夫人过世时,他年纪尚小,不知分别竟这样痛;青蘅君同他们相处极少,是牵挂却不是执念,唯有她,闯进他的心里扎了根,长成了参天大树,占满了他一整颗心,她是他的心,更是他的命。
第59章 我们回家
“蓝曦臣,泽芜君,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口口声声说爱她,那你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她。为什么不将她就在云深不知处,让她跟在我这个邪魔歪道身边。”魏无羡的声音里是轻蔑的讥笑,他宁愿蓝曦臣将她强留在云深不知处,又或者将她绑在莲花坞,只要不在他身边,她就能好好活着。絮儿,羡哥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你的人,包括我自己。
“魏婴,别说了。”魏婴,你痛,江宗主痛,江姑娘痛,可兄长更痛。
蓝曦臣调整了江云洛的位置,她喜欢靠在他的心口,她说听着他的心跳,她就会安心,她喜欢被他紧紧抱着,因为他的身体最暖,他都由着她,只要她醒过来,什么都由着她。一根缠绕着的抹额从她胸前掉了出来,是他的抹额,绣着精致的卷云纹,只是现下几乎全染成了红色。
“蓝曦臣,你满意了,她死了,一尸两命。”魏无羡自己痛,就要他更痛,絮儿和孩子遭遇的一切,他凭什么置身之外。他的小外甥,他连给他的护身法器都做好了,可他们连一个看看这世界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的话如同最尖锐的刀,狠狠的插进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蓝曦臣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太痛了,心仿佛都在搅碎了,一口血猛的呕了出来。他颤抖着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孩子,他们有了孩子,她竟然都没有告诉他。絮儿,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好好保护你们。
“魏无羡,够了,别说了。”江澄忍不住打断他,江厌离受了伤,身子本就虚弱早已经哭晕过去,在场的每一个伤心都不比他少,没必要再往彼此心上插刀了。蓝曦臣深爱絮儿毋庸置疑,他已经尽力了。一切只能说天意弄人,分明是门当户对两情相悦的一对璧人如何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够了吗?不够,江澄你看看这个世界,黑白颠倒,真是恶心,这些害死絮儿的人都该死,我要让他们给她陪葬。”江家他不会动,蓝家看在她和蓝湛的份上他也不会动,其他人都该死。
看着双目赤红,已经几乎入魔的魏无羡,江澄忍不住吼过去:“魏无羡,你他妈给我清醒一点,絮儿已经走了,你就不要辜负她的苦心,你要好好活着,过出个人样来。”
“我要他们陪葬。”魏无羡心里只剩下这一个信念,谁都不该动她,不然就该死。
见他已经痴狂,江澄索性出手打晕了他,魏无羡,你必须走回正路,哪怕是为了絮儿,两条人命换来的路,你必须要走。
“夷陵老祖昏过去了,我们快上,杀了他。”没了魏无羡的控制,邪祟也被斩杀得差不多,索性一批又一批的冲上来。
“守住他,记住就是死,都要护住他。”江澄向弟子们下了死命令,他妥协过许多次,权衡得失,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如今他醒悟了,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保护他们吗?他已经失去了絮儿,不能再失去魏无羡了。江澄的紫电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弧线,不断有人倒下,有百家修士也有江家弟子,蓝忘机死守在魏无羡身边,拼着一身伤痕也不让人靠近他半步。
“絮儿,你累了就睡一会儿,等我将这一切处理完就来陪你和孩子,碧落黄泉,我们再不分开。”蓝曦臣温柔的将江云洛的尸身放在一边,让她靠在柱子上,又脱下外袍盖在她身上,最后在这布了法阵,不许任何人靠近她。
“江家人倒戈,泽芜君和含光君也要同这些人为伍吗?”
“为了一个女人,连泽芜君都不辨是非了吗?”
“什么泽世君子,也不过如此。”
“魏无羡可能有冤情。”蓝曦臣站在江澄身边,同众人相向而立。
“管他什么冤情,他杀了这么多人是事实,就算他有冤情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就是该死”
“就是,他修习诡道就是错,他就是歪门邪道,该死。”
“不能放过他,还有这些为虎作伥的都还处理干净。”
“二弟,你冷静些。”聂明玦认为他是伤心过度失去了理智。
“泽芜君这话是什么意思?”金光善心里也在打鼓。
“曦臣,忘机,你们这是做什么?都给我过来”蓝启仁觉得两个侄子都中了邪,疯了不成。只是两人都不曾移动半步。
“魏无羡可能有冤情,我们错怪了他,我们查到了些蛛丝马迹,再给我们些时间一定能真相大白。”如果可以,他不想动手,今天流的血够多了。
“笑话,凭什么,你根本没有证据,谁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我看这根本就是你为了保他的借口。”姚宗主说的义愤填膺,倒也引来无数附和。
“今天,只要我活着,就绝不会让你们栋魏无羡一根汗毛。”蓝曦臣的语气是众人从未见过的严肃,他一向温柔和善,让人如沐春风,这样冰冷的语气倒是前所未见。
“曦臣,别忘了你的责任,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呀?”蓝启仁也很是着急,江家袒护魏无羡他能理解,忘机他也能猜到,可曦臣怎么也犯倔呀。
“我的责任,好,我蓝涣今日所做所为同蓝家无关。作为家主,我为了所谓的正义同他们为敌,这责任我尽到了。但现在,我只是她一个人的蓝涣,我妻我儿,我都没能护住,还帮着你们一起害死了他们,现在他们两条性命护住的魏无羡,我要好好替她守住。”蓝曦臣拔出朔月,月光之下,朔月的剑光格外冰冷。
“曦臣,你是说江姑娘有了你的孩子。”蓝启仁有点接受不了这些信息,他风光霁月的大侄子同江二小姐珠胎暗结,然后还没保护好他们母子,他的侄媳妇和小侄孙一尸两命。天呀,这是造了什么孽呀。让他们成亲,他们不肯,这倒好,这嫡系骨血倒是折在了这里。
“是,我行为不端,酒后乱性,更是没有尽到为夫为父的责任,是我对不住她。如今,我只能保护好她在意的人。”蓝曦臣回头看着她,眸光温柔。
蓝启仁听了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泽芜君这可如何是好?”蓝启仁晕了,蓝曦臣和蓝忘机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和自家人为敌,实在没必要。
“带叔父回云深不知处。”
“是”
蓝家人的离开出乎意料,也合情合理。蓝家一走,也有不少人打了退堂鼓,却也迫于金家的压力不敢妄动。
“曦臣,你糊涂呀。”聂明玦不想同他为敌,甚至还希望他回头。
“大哥,我从未像这一刻这样清醒。金家,比你想象中更可怕。”蓝曦臣知道聂明玦是个心思简单的人,为人正直却也容易被愚弄,他也不想同大哥动手。
“还等什么,等他们恢复体力吗?都给我上。”金光善害怕连聂明玦也倒戈,那他绸缪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朔月所到之处,剑过便倒下一片,而剑身半滴血都不沾,蓝曦臣的剑快到可怕。逃亡时,他没护住他的小姑娘,他就明白了实力的重要性,自那以后,修炼成为了他的信念,可是他有了实力还是没能护住她,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