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爱过你,只是我们回不去了,你知不知道,我见到你就会想起我任性的爱情造成了怎样无可挽回的后果。我见到你,想起你,就我而言就是一种折磨。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她终究还是在他面前落泪了。
“于你而言,我们之间的过往当真都只是折磨吗?”蓝曦臣从不知道他深藏在心底的那些在无数个夜里温暖他的记忆对她而言都是残忍折磨。
“是”她这一句话听在耳中,他第一次明白,他们当真回不去了。从不落泪的泽芜君第一次纵容自己的泪水落下。
“涣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见你了。我们之间有一场最美的相遇。也有一场注定的别离。如此我祝你,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江云洛终是忍不住抱住了他,她就最后任性这一下,就再贪恋他的怀抱片刻,往后,就当真是一别两宽了。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夜夜在她窗下吹《洗华》,不会有一个人腰间的锦囊不配香,而是满满一袋的蜜饯,再不会有一个人有像他这样让她安宁留恋的怀抱气息。她的涣哥哥,再也不是她的了。
蓝曦臣紧紧的回抱着她,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再不分开,泪水滴在她的发心,他想就这样抱着她直到地老天荒,想要这样禁锢她一辈子。
“放手吧,我该走了,阿姐还在等我回去。”江云洛的声音恢复了没有波动的冷清,他们必须放下了。
蓝曦臣不受控制一般的松开了手,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出了他的世界。他不知道他们究竟抱了多久,只知道放开她的那一刻,他的怀抱空了,心也空了。
第43章 十七杀
这伐温以后的庆功宴,是仙门百家的一大盛事。这一日,赤峰尊聂明玦,泽芜君蓝曦臣,敛芳尊金光瑶在百家见证之下结为异姓兄弟,自此三尊并立。
射日之征原本的五大家族没了温家,江家还在重建,蓝家醉心学术音律,聂家不恋权势,金光善仗着有敛芳尊杀温若寒之功和金子轩清剿温家余孽之劳,略用了些手段,便坐上了原本属于温若寒的位置。金家,已然是如今的第一世家。
这样的场合,魏无羡也是知轻重的人,老老实实的跟在江澄身后早早入了席,自顾自的吃着酒。偶尔举杯逗一逗因为有伤被禁了酒的江云洛,虽是调皮了些,却也没了射日之征时的阴鸷。
江云洛大多是在同江厌离说着话,引得她频频失笑。偶尔同魏无羡有些旁人不懂得眼神交流,满满的活泼可爱。但谁明白这副面具之下的沧桑辛酸。
金子轩的目光时不时的投到这个方向,却在江厌离回看过去时又躲躲闪闪,也不知是什么心思。
“兄长”蓝忘机轻声提醒着看江云洛看得有些失神的蓝曦臣,他如今的样子确是有些失态。
蓝曦臣喝了一口茶,强行将目光从她身上拉回来,他们说好了都要放下的的,她既守诺,他便不能食言。
“如今这温家已灭,四海升平,也该有桩喜事了。江夫人同我夫人是闺中密友,江兄与我也是志同道合。江兄和夫人既已仙逝,厌离侄女也到了婚龄,我也就托大,重提一桩旧事。我家子轩,人品修为各位也都是清楚的,与厌离算得上是天作之合,只是不知江宗主意下如何?”金光善这话提得突兀,江澄也是一惊,当日要退婚的是金家,如今怎么又旧事重提。
“金宗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这婚事,既是我阿姐与金公子之事,自该由她自己做主。”江澄可不敢代江厌离做决定,若说她放下了金子轩,那是扯谎,日日一碗汤,总不是没有缘由的;若说她还喜欢金子轩,他也怕她重蹈覆辙,这决定权还是要放在她手中。
“那厌离侄女意下如何”金光善继续追问
“金宗主,厌离如今只想帮弟弟一起重建莲花坞,并不想考虑什么儿女私情,怕是只能辜负您的美意了。”江厌离并不想重蹈覆辙,也不想自取其辱。她虽是不能修炼,但却也明事理,知进退,金家想要联姻,不过是因为如今阿羡的强大令人生畏,莲花坞日益强大。她若是真的应下,只怕让人更加忌惮他们江家,忌惮阿羡。
金光善被拂了面子,冷哼一声,却也是无话可说,毕竟他们江家人的理由也都是光明正大无懈可击。
“听说魏公子的剑术在年轻一辈里是极好的,只是不知我可有资格讨教几招。”金子勋见金光善被下了面子,刻意提起魏无羡的剑术,这殿中谁人不知,他魏无羡早已舍了剑道,这不是往人家刀口上撒盐吗。
“那金公子怕是要失望了,我今日出来的急,没带佩剑。”魏无羡笑着回绝。
“魏无羡,谁不知,我等修士佩剑不可离身,你好歹也是江家首徒,若是连这道理都不知道,那些家教也委实差了些。可见,你这分明是托词,你可是不敢应战,若是如此,直说就是。”金子勋不肯罢休。
“金子勋,你若是想挑战我大师兄,就先过了我这关。他既是我父亲的首徒,修为自是不必多说,而我所得,不过他十之一二,金公子不妨先同我切磋一二。”江云洛见不得他对魏无羡苦苦相逼,将惊鸿轻轻放在桌上,态度分明。
“江云洛,你不要仗着泽芜君给你撑腰就这样无法无天,我岂能同你一个女人切磋,你这不是羞辱我吗?”
“泽芜君同我有什么干系,如何为我撑腰了,他于我只是授业恩师罢了,你就不要往旁人身上泼污水了。我是女子又如何,莫不是你不敢应战了吧,总这种借口,也是低级。”她在射日之征中,也算是小有名气,背地里有些人叫她修罗仙子,不过金子勋从未上过战场,却是不知道的。
“子勋”金子轩对着他摇了摇头,他不是江云洛的对手,当年云深不知处时,江云洛的身手就同他差不多,经过这战场洗礼和泽芜君的□□,更该是进步神速。他如此不过是自取其辱。
金子勋处处不如金子轩,羡慕中也带着嫉妒,见他阻止,本来生出的退意倒是消失的一干二净:“那江二小姐就不要怪我欺负女人了。”
江云洛身上有伤,前几日又用过生祭那样的禁术,虽有蓝曦臣的一半修为护身,此时灵力也不过全盛时期的三成,不过对付他,足够了。
这一场切磋,是金家同江家的颜面之争,各家都在等着看这热闹。蓝曦臣的手在桌下握成拳,他想阻止,又该以什么身份呢。
惊鸿出鞘,红芒耀眼,江云洛一身素衣简洁果断,绝美的容颜清冷如雪,让人移不开眼去,有些随长辈入席的小辈甚至有些微微脸红。
金子勋的佩剑应该也是上好的材料,但终归只是材料好,周身没有半点灵力波动,可见这金子勋的天赋实在不怎么样。
魏无羡放下了酒盏,专心看着,就等江云洛完虐金子勋了,不是他们心大,就算是絮儿带伤,这个家伙在她手下也走不过三招。
不过显然,他们都高估了金子勋,哪里需要三招,他连一招都挡不下。金子勋提剑直刺过来,江云洛不慌不忙的提气飞身,仿佛一只张开翅膀的雁,剑身微斜,金子勋尚未反应过来,剑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江澄心里暗爽,不愧是他妹妹,真给他江家长脸。魏无羡又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这金子勋果真是自取其辱。
金子勋虽败得轻易,但自身修为实在也是不堪入目,这殿中有些小家族的子弟也想搏个名头,这江二小姐胜得轻易,若是能打败她,更显得自己出色,竟也是蠢蠢欲动。
当第二个挑战者站出来时,江澄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她如今是骑虎难下,接了挑战,她那身体很可能受不住;若是不接,一是会有人说他江家人欺软怕硬,二是会认为他们江家看不起小家族。他考虑过自己和魏无羡下场的可能,但云洛既说了那样的话,便不可能收回,她不败,他们就不能出手。
江云洛本就心中郁结,情伤难愈。有人想踩着她,踩着羡哥哥,踩着江家搏个名声,她自不必留手,倒是个发泄的好方法,自是来者不拒。
一把惊鸿,三成攻击,五招之内,七人落败。她江云洛确是好气魄,更胜男儿。
“怀桑,看到了吗,这江二小姐比你还小上几岁,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大哥要求不多,你能打过金子勋也好呀。”聂明玦抓住一切机会教育自家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