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一个穿着白大褂走过来的化学老师吸引了年轻警官的注意力。
化学老师们因为经常要接触一些化学试剂,做实验,所以他们经常会穿纯棉的白大褂。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纯棉布遇火相对于化纤材料的衣服不容易燃烧。
如果齐老师当时上课的时候也穿着纯棉的白大褂的话,她没有理由瞬间就成了一个火球。
李树豪不自觉地陷入沉思。
在走访了当时课堂上的学生后,学生们都说齐老师当时是穿着白大褂的,但是,今天齐老师穿的不是原来她的那件旧不拉几的白大褂,而是一件全新的白大褂。
学校老师穿的白大褂属于一种劳动保护,是可以从学校领取的,一年可以领两件。
齐老师确实在前天才领了一件新的白大褂。好像是她原来的那件被谁不小心弄上了菜汤所以没法穿了。
李树豪觉得齐老师的这件新的白大褂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原本应该算是不易燃的白大褂,穿在齐老师身上后就成了易燃材料了。
因为齐老师身上的衣物被烧的很彻底,李树豪通知了鉴证科自己的想法后,还要再等两天才能得到结论。
一边走路一边思考案情的青年警官突然被前面一个苗条的背影所吸引。
文小佳应该是在安慰自己的学生,在一群穿着松松垮垮运动服的少男少女中间,穿着一件浅驼色大衣的女孩显得尤为突出。
有个女学生好像在哭,文小佳温柔地把她抱在怀里,一边轻声细语,一边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
看到这一幕李树豪心里都觉得暖暖的,小文老师真是个温柔的女人。
有学生看到李树豪过来了,就告诉了文小佳。温柔的女孩转身看到走过来的年轻警官,脸蛋上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红晕。
又安抚了学生几句,把自己怀里还在抹眼泪的女学生交到另一个女生的怀里,文小佳转身微笑着向李树豪走过来。
今天天气不错,正午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地面上。文小佳没有扣大衣的扣子,浅驼色大衣里面是一件乳白色的羊绒衫,和同色系的裤子。
此时的女孩显得格外柔和。
不知道早春的阳光也这么耀眼,李树豪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
“李警官,齐老师的事故还是你负责吗?
这齐老师也真是的,都当了这么多年化学老师,怎么给学生做演示实验的时候却不小心些?这要是伤到了学生可就不好了。
不过说起来也难怪,听说齐老师现在正在跟老公闹离婚呢!
人都说家和万事兴,家里不顺难免就会影响到工作。”文小佳柔柔地说道。
李树豪的目光跟着女孩移动,女孩红润嘴唇开开合合半天后,年轻的警官才好似理解了文小佳所说的简单的汉语。
“还不能单纯地定性为事故。
什么?你说齐老师在闹离婚?闹得凶嘛,为什么呀?”李树豪后知后觉的大脑终于在简单的汉语中找出了重要的点。
文小佳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其实这事在学校里都传遍了。听说是齐老师的丈夫要求离婚的。
齐老师是特级教师,已经连续带了很多年的重点班了。
你知道的,带重点班,尤其是高三的重点班,老师也必须起早贪黑地跟学生们一起摸爬滚打的学习。
齐老师因为一直跟着重点班,对家庭的照顾难免就疏忽了。
听说,听说……”女孩仿佛有些不忍心说出来一样,咬着嘴唇。
“小文老师,你提供的情况有可能对我们破案有很大的帮助。所以请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谢谢。”李树豪立正给文小佳行了个礼后郑重地说道。
“有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齐老师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小三,回家来就闹着要离婚。
男人呀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楚艳春从旁边走过来大声地说道。
李树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只是了解一些情况,怎么还无端地被骂了。
文小佳看出了李警官的尴尬,连忙拉了楚艳春一把后,转头对李树豪说道,“李警官,我们也只是听说的。
具体情况还需要你们自己去调查。
其实两口子闹离婚,也不能单单责怪某一方。
刚才小春是乱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坏蛋。也有好男人!”
李树豪看着急忙安慰自己的女孩。文小佳却觉得自己好像是越描越黑了,咬着嘴唇,脸蛋红红地低下头。
这女孩怎么这么容易脸红,没说几句,连脖子都红彤彤的一片。这是此刻李树豪脑袋里的唯一念头。
4 单身好呀!
“小佳,你拉我干啥?我说错了吗?
要不是齐老师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外遇,回家来跟她闹离婚,她能整天这么魂不守舍的吗?
上次在食堂也是,明明看到了我跟你在说话,她还那么直直地撞过来。
撞翻了我手里的咖喱汤,她还骂人!
她就是脏了一件白大褂而已,我那可是新买的羊绒大衣。当时,如果不是你拦着我,我一定要跟她好好理论理论。
你说她这样怎么能不出事故。
还好烧的是她自己,这要是烧到了学生,家长们肯定饶不了学校。
这次事故的责任就应该怨齐老师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外遇不说,还敢回家来嚷着要离婚!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楚艳春愤愤不平地说道。
李树豪又摸了摸鼻子,他尽可能地忽略楚艳春的最后一句话。
文小佳抱歉地对他笑了笑,“最近齐老师确实做什么都好像不在状态的样子。
听她们化学组的老师说,前几天齐老师还因为倒错了试剂,炸了几个烧瓶。好在当时没什么人,试剂的剂量也小,所有没有伤到人。
女人家里有事,工作上疏忽也是难免的。只是,齐老师所作的化学实验比较危险,所以她的疏忽造成的后果比较可怕。
这事齐老师的家里还不知道呢,也不知道她丈夫知道后,会不会后悔跟齐老师提出离婚。”女孩感慨地说道。
李树豪在脑子里不断分析着自己得到的信息,“齐老师那件旧的白大褂是你给弄脏的?
当时还有谁在场,还有谁知道齐老师需要领新的白大褂?”男人虽然有感于文小佳的善良单纯,但有用的信息也不能错过。
青年警官的问题让小春愣了愣,这个李警官到底有没有体会到她说话的意思。齐老师的事故她丈夫应该负起一部分的责任。
就算是不用付法律责任,但是,那男人总该负些道德上的责任吧?这跟她弄脏齐老师的白大褂有什么关系?
“是呀,那天我在食堂打了咖喱汤。本来我跟小佳边走边聊,齐老师也端着她的午饭就好像没看到我们一样,直愣愣地走过来。
我一直在跟小佳说话,也没看到她过来。等到小佳叫我的时候,她都已经到了我面前,我身后就是小佳,我就是想躲也躲不开呀!
当时汤汤水水的撒的到处都是,她的白大褂当然也就报废了。她当然要领新的白大褂了。
中午员工食堂里人那么多,我怎么记得都有谁在场?
我就说是她做事心不在焉吧,还赖小佳不早点叫我,明明就是她的责任!哼!”小春看样子是极不喜欢这个齐老师的。
文小佳看着好朋友生气的样子,连忙拉住楚艳春的手拍了拍让她消气,“好了小春,别气了!
当时齐老师应该也是在想事情,所有没有看路。要怪也只能怪食堂的走道太窄了。
李警官,当时好些老师都在食堂吃午餐,我们是真的记不得都有谁了。
这跟齐老师的事故有关系吗?”脸红的女孩小心翼翼地对年轻警官问道。
李树豪现在还不敢说齐老师的死跟那件新的白大褂是否有关系,但是,他曾经以为是有人刻意设计让齐老师领新白大褂后,再在白大褂上做手脚。
不过现在看来,说不定凶手只不过是利用了齐老师不得不领新白大褂的这个巧合。
年轻警官又仔细看了看楚艳春,这个脸蛋儿圆圆的姑娘看着还真不像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而且,为了一件大衣就杀人害命,也太耸人听闻了。
站在楚艳春身旁的文小佳就更不可能是凶手了。女孩才来学校不到一年,怎么可能跟齐老师有这么大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