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当天，蒋临秋有手术，原本以为他不会来了。
没想到表演尾声，他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顾如夏身后。
“怎么样，还喜欢吗？”凉凉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如夏吓了一跳，回过头正对着蒋临秋盛满笑意的眸子。
“蒋学长！你不是不来了吗？”见到他，顾如夏有点惊讶，忍不住抬高了声调。
蒋临秋食指横在唇边做个噤声的手势，猫着腰走过来，坐在了顾如夏身边。
他把嘴唇凑在如夏耳边，用气音说，“工作提早结束，顺路过来看看。”
顾如夏全身麻酥酥的。
顺路？
蒋临秋所住的公寓和演出的剧场完全相反路线，从秋辰过来要绕很远一段路，明明一点儿都不顺路。
但顾如夏不在意蒋临秋撒的这个小小的谎。
她巴不得见到他。
“先看剧吧，有什么结束再说。”
顾如夏乖乖点点头。
两人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但顾如夏已经没办法集中精力了。
结尾的最精彩部分，全场都在鼓掌欢呼，只有她低头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总想忍不住回头去看蒋临秋。
只要有他在身边，顾如夏注定是无法专注做别的事情了。
演出结束，所有演员从后台走出谢幕，全体观众起立鼓掌。
蒋临秋突然俯下身，凑到顾如夏耳边，雷鸣的掌声也没有淹没他低沉温柔的声音，“小蘑菇，干嘛一直偷看我？”
顾如夏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瞬间僵在了原地，脸也已肉眼可见速度刷地红透了。
被！发！现！了！
顾如夏低着头假装没听到蒋临秋的话，可僵硬的身体明显已经把她出卖了。
直到跟着蒋临秋去后台看几位主演的时候，她仍旧是一副懵懵的样子。
夕回最先捕捉到了顾如夏的反常，很不给面子的拆穿她的大红脸，“夏夏妹子，你怎么像被水煮了似的？老蒋，你刚才是不是对我们纯洁的夏夏妹子做什么了！老实交代。”
蒋临秋冷眼瞥了他一下，没吭声。尽管这样还是能从眉眼中看出，他其实心情很好。
夕回“嗷”了一嗓子，“夏夏妹子你看他！明目张胆的重色轻友啊！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适可而止。”蒋临秋微微皱眉，唇边却带着笑意，“一个个的都是老油条，小姑娘脸皮薄，就别再逗人家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路上小心。”
“哦？……老蒋，我就说你怎么演出尾声了还大老远跑一趟，原来是为了送夏夏妹子回去啊……”
“夕回你行了啊，”百里风雪打断夕回，“老蒋也是要面子的，你这么直接拆穿了，像话吗？”
这群人真的很喜欢当面说出OS啊！
真的好害羞……
百里风雪：“行，你们快回吧，多亏了老蒋引荐，夏夏妹子化妆技术果然不一般，这次的柳如是我很喜欢，谢谢啦～我们会好好感谢的！”
蒋临秋唇边带笑冷冷回应，“嗯，告辞。”
没等顾如夏说什么，他直接拽着她袖子离开了后台。
“我还，没有打招呼……会不会不好……”离开剧院，顾如夏后知后觉。
蒋临秋把她塞进车里，“你都忙一晚上了，够给面子了，还想怎样？系好安全带。”
顾如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是毕竟是大大们嘛，我这种小透明，还是应该有点礼貌的。不过，话说学长你为什么会认识他们啊，他们在cos圈都很出名的。”
蒋临秋检查了一下顾如夏的安全带，发动了车子，“是我大学时一起创立动漫社的前辈，比较聊得来，所以毕业后就一直都有联系。”
“哦。”顾如夏点点头，偷看了一眼蒋临秋认真开车的侧脸，这还是她第一次坐他的车，“感觉学长本科时挺活跃的呢。”
蒋临秋：“嗯。”
顾如夏：“是因为研究生学业和工作太忙，所以不再玩社团了吗？”
蒋临秋顿了顿，“有这部分原因吧。”
顾如夏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诶？所以还有别的因素吗？”
蒋临秋：“嗯。”
似乎，不愿意说。
顾如夏赶紧转移话题，“谢谢学长给我这个机会认识这么多大大，你知道吗，我超级喜欢百里和夕回的！”
蒋临秋冷冷看了她一眼，“喜欢什么？”
顾如夏没有察觉，“喜欢百里的柳如是啊！我很喜欢柳如是，我觉得他的cos是最还原的！夕回今天cos了朱棣我也觉得好像！简直就是朱棣本棣，你不觉得吗？”
蒋临秋双唇抿成一条线，停顿了半天，“一般吧。”
又来了，那种和上次见到谢洋之后一模一样让人瑟瑟发抖的恐怖气场。
顾如夏打个寒颤。
哪句话说错了吗？
第20章
顾如夏早上醒来登上微博，发现自己在一夜之间涨粉四万，赶上了她之前几年的成果，粉丝数瞬间破十。
百里风雪、夕回和小圆芝士都关注了她，还附带了一个小圆芝士的CP和几人所在的大型工作室。
凌晨百里风雪发了微博，“今天的演出非常成功，感谢各位千里迢迢赶来看节目的小天使们～我爱你们！感谢台前幕后辛苦的工作人员。出了至今最满意的柳如是，同样感谢辛苦付出的妆娘@Summer-机智的夏夏夏”
今天早些时候，夕回和小圆芝士也发了类似的微博，在最后感谢了顾如夏。
作为圈内知名coser，几人的粉丝各个都是上一百万的，这样直接的艾特，无异于帮顾如夏引流。
如夏当然知道，这种百万级别的金V，一般是不轻易艾特别人拱手奉上流量的，况且共事的时候，她也从未提过自己的微博名。
他们应该是询问了蒋临秋之后知道的。
顾如夏义务帮忙，没有要一分钱报酬，这些大大肯定是看在蒋临秋的份上才纷纷艾特了她，给了她一个涨粉的机会。
顾如夏还待在舞台剧群里，没有退，想了想她打开了那个对话框，“谢谢各位大大喜欢我的妆面，还在微博上艾特了我，真的太感谢你们了！以后出cos，只要你们愿意，我一定会帮你们化妆的！”
夕回：“哦呀～夏夏妹子不必客气，你技术这么好，还不收钱，举手之劳的感谢而已～”
百里风雪：“对啊，也多亏了你，这次表演才这么成功，你画的柳如是我真的很喜欢！跟我以前找妆娘画的都不一样，非常特别。”
顾如夏：“[害羞]柳如是是我非常喜欢的《明梦》角色，也是我玩游戏时第一个抽到的御品。这个妆面是我根据以前化过的一个妆改的。当时《明梦》找到我合作，第一个仿妆时间很紧，正好这个很符合柳如是的意境，就临时找出来改了改，大大你这么喜欢，我好开心～”
小圆芝士：“确实很特别，大胆的选用了绿色和桃红色的配色，加上闪粉和亮片，但是一点没有土里土气的感觉，反而仙气十足，配上百里天生的象牙白皮，真的很完美。”
啊啊啊，大大们不要再说了，我要飘飘欲仙了！
和他们在群里聊着天，顾如夏把对话框切出来，给蒋临秋发了个微信，“学长，谢谢你引荐我给百里大大他们化妆，他们发了微博艾特了我，我今天一下子涨了四万的粉。”
蒋临秋很快回复，“那是你自己能力强，我不过随口推荐而已，不必客气。”
顾如夏：“当然要谢谢你！他们也是看在学长你的面子上才愿意艾特我，给我一个引流的机会的嘛，而且要不是你介绍，我也无缘和他们认识啊。学长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蒋临秋笑出声，“又是为了感谢我吗？”
在这小丫头眼里，请人吃饭似乎就是最高礼节的感激了。
顾如夏：“当然，我请你去吃海鲜自助吧，那家的海鲜都是空运来长川的，超级新鲜，还有澳龙和佛跳墙！”
蒋临秋：“先欠着吧，等会儿有手术，晚点你登我号帮我抽个卡，晚上带你去新本。”
顾如夏：“好呀好呀，那学长你先去忙，咱们晚上见～”
蒋临秋看着手机屏幕轻轻笑了笑，这个笑容被蒋章沉敏锐的捕捉到了。
“啧啧啧，同人不同命啊，有些人因为妹子喜上眉梢，有些人只能因为妹子黯然神伤了。”
蒋临秋把手机装进口袋，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斜睨了蒋章沉一眼，“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