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帝狂妃(461)

作者:一季流殇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所以,必须做一个抉择?

凤栖敛眸,眸心思绪浮沉若海,深沉难测,深沉之中却偏偏染上了几分前所未有过的挣扎,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先让朕考虑几天。”

红殇点头,淡淡道:“我需要留下来吗?”

凤栖点头,“先在宫里住下,应该耽误不了你几天功夫。”

红殇点头,没什么异议。

凤栖看了一眼床上的楚非墨,眉心微锁,转身离开了玄天殿。

刚出了玄天殿,阶下一人远远而来,凤栖抬眼轻扫了一眼,淡淡道:“事情都解决了?”

“解决了,多谢主上。”宫无邪看着凤栖走下玉阶,恭敬地行礼问了安,“主上,窦驸马和晗月公主臣已经命人打入大牢了,主上若是想见见他们——”

“朕日理万机,连奏折都批不完了,哪有多余的时间见他们?”凤栖不等他说完,便已经淡漠地打断,抬手揉了揉眉心,“朕不是已经说了,这件事全权交给你负责,查明真相之后,一切按照律法办事,朕不想过问。”

宫无邪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凤栖,须臾,小心翼翼地道:“主上心情不好?”

话音刚落,眼角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宫无邪奇怪地抬头,看到玄天殿里缓缓走出一人,宫无邪眸光瞬间一怔——

一个年轻的红衣男子,看不出年龄,但是可以确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容貌绝美不似凡人,身段修长匀称,眉眼精致如画,眉心一颗红艳欲滴的朱砂,让他的美更多了几分惊心动魄之感,然而,他的表情却淡漠异常,仿佛没有情绪的修炼之人。

如此淡漠宁静的人,本该搭配上一身纯洁不染尘埃的白色衣袍,但是偏偏,他却一袭红衣似火,袍尾长长拖在地上,仿佛倾泻了一地的风华。

如此美得让人心惊的人,看起来真真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神祇一般,站在高高的玉阶上,红衣无声翻飞,透着一种诡异的绝美,似要乘风归去。

此人,是谁?

这个疑问浮上心头之时,那个男子的身影已经慢慢转过拐角,消失在视线之中,宫无邪难得有些茫然地转过头,看着凤栖,“主上,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才那个人……”

凤栖也是刚刚从玄天殿走了出来,那么必然见过那个人,且两人应该是认识的。

只是宫无邪却不知,那样一个风华无边耀眼夺目之人,为何他从未见过?甚至于,九州天下也从未有过此这样一个男子的半句评说?

“楚非墨遇上了一点情况,现在处于昏迷之中。”凤栖淡淡道,“红殇是来救他的。”

只言片语,解释了当下的情况,却并未透露半分那个人的身份。

宫无邪甚至忽略了楚非墨为何会昏迷这件事,心里生起一个古怪的感觉,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来自何处?与主上是什么关系?

红殇。

名字倒是与他的形象有些贴切,只是其中一个殇字,却无端叫人生出几分悲凉哀戚之感。

第642章 破碎3

凤栖没有去鸾凤宫,而是直接去了御书房。

宫无邪禀报了窦驸马和晗月公主的事情,以及他们背后策划这件事的主谋之后,便被凤栖挥退了。

年轻的右相大人怀着满腹疑惑离开的时候,无比确定他家主子现在心情很不好,然而此般不好却并非生气愤怒,而是看起来情绪明显有点低落,似乎满怀心事却无法诉诸于口一般。

右相大人顿时就有点不淡定了。

他家英明神武运筹帷幄的主上,什么时候也会遇上这样的情况了?他忍不住心忖,刚才是从玄天殿出来的,主上好像说了一句楚非墨昏厥了,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楚非墨昏厥,让凤栖心情低落?

宫无邪嘴角抽了抽,因为这个想法而觉得有些凌乱,然而若非如此,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这般心事重重?因为皇后?

或许只能这般猜测,因为除了皇后,他当真想不出来,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左右他家主上的情绪。

右相大人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帝后夫妻两人之间的事情,他似乎也不该操心过多,而且自己手里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撇开已经被下入天牢的窦驸马和晗月公主,还有正在打着云雾主意的靳家,明家,和西风皇室。

之前他也从木熙那里听到了一点主上的意思,无需过多的理会,这几家直接让大周姬墨修去对付,他们做壁上观即可。

宫无邪想了想,这样一来,自己只要派人暗中盯着这三方势力的一举一动,随时掌握他们的意图就好,如此一来他还乐得轻松自在,便也可以省下一点时间,跟家里的小丫头培养一下从兄妹过度到夫妻之前的感情……

通火通明的御书房里,凤栖坐在御案后面,一手支着下巴,看着置于自己面前的折子,视线定格在翻开的奏折上,但是眼神却似乎并无焦距,眉宇间微锁,好似锁着重重化不开的结。

这样的凤栖,别说凤予澈,就是与凤栖最亲近的几个肱骨大臣,也就是从未见过的。

茶香氤氲,凤予澈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茶,走到御案旁,“主上。”

凤栖没说话,似乎还在走神。

凤予澈眸光微抬,只看了一眼,就沉默地垂下了视线。

手里的茶盏很烫,他却端得很稳,哪怕茶盏的热度正刺激着指腹和掌心的水泡,两只手同时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他的面上,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痛色。

三天的时间学会了泡茶,代价就是掌心起了满满的水泡,还有两只手臂上被木熙以坚硬的戒尺留下的一道道檩痕。

端着滚烫的开水,一戒尺下去,手不能颤动,否则杯子里的开水便会溅出来,烫到了手背不说,规矩还必须重新来过,直到端着开水挨了打,还能保持双手稳如磐石,才算过关——可没有真正挨过那苦楚的人,谁也不会知道,一只在大户人家和学院里随处可见的戒尺,到了木熙手里,能造成多大的痛苦。

而在那样剧烈的疼痛之下,能保持双手不颤动,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是木熙给他立的规矩,没有一丝手软,只御书房这片方寸之地,就让他真正尝到了地狱般的折磨。

立一天规矩下来,两只手臂和手掌几乎都要废掉了一样的感觉,让凤予澈有一种仿佛看不到希望的恐惧和悲凉,他以为自己会直接死在木熙手里。

然而,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居然真的做到了,只用了三天的时间——虽然对身在其中的他来说,这三天简直比以往的三个月还要漫长难捱。

凤予澈心里到底是明白,木熙的确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贴身服侍主上的影卫在练,而并没有要故意折磨他的意思,因为规矩学会了,木熙便给他用了最好的宫廷伤药,两只原本肿成了馒头的手,在伤药的作用下,只用了几个时辰,就慢慢消了肿,只有一些水泡还并未完全痊愈。

规矩学会了,茶也会泡了,凤予澈却并不知道,当面对主上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应该怎么办。

手里端着茶盏,沉默而恭敬地站在一旁,任由时间静静流逝,直到茶水渐渐失了温度,他转身回到几案旁,重新沏了一杯热茶,安静地端着茶走回御案旁。

凤栖对着奏折沉思了很长时间,在凤予澈手里的茶水又一次冷却换了新茶之后,他才终于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便一本本批阅奏折。

解决了小山高的一摞折子,他放下手中御笔,抬眼看向凤予澈,伸手,凤予澈安静谦恭地将手里的茶盏双手递上。

凤栖接了过来,不疾不徐地啜了一口茶,抬头看了看窗外,“什么时辰了?”

声音淡漠,听不出特别的情绪,凤予澈也无从分辨他现在的心情好坏,闻言只恭敬地答道:“接近子时了。”

凤予澈进御书房的这几天,虽然日子难熬,但是他记得很清楚,凤栖从未在御书房待到过这个时辰。帝后之间感情好,皇后现下又怀有身孕,皇上每晚过了戌时就会回去鸾凤宫与皇后一道就寝,今晚上显然例外,此时已经是子时,皇上却还未有回去的打算?

心里虽有想法,凤予澈却并没有开口,也没有在面上流露出半分情绪,直到凤栖放下茶盏,继续拿起奏折,一本本翻看,且速度飞快地批阅着,他才低声道:“时辰已经不早了,主上该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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