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衿自言自语般对莫五说。
“那是因为主子此刻正值青春年少，成年了都没开荤，自然会思春，看到一头公猪都倍感眉清目秀。”
“入你爹的！你个呆头鹅！”莫子衿在马背上一把锁住莫五的咽喉，这时莫五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主仆二人，棕马二匹，打打闹闹地穿过城北，往外郊驰骋而去，并在午后申时准时到达国女寺。
莫子衿主仆二人刚到国女寺门口，就看见一位身穿暗绿色道袍的女子正在等他们。
他们纷纷下了马，只看见那女人走过说：“小的在此恭候莫少主多时，请莫少主随小的来。”
“有劳。”
出门在外，莫子衿并不像在家一样轻浮放肆，反而表现的成熟稳重有气节。
两人还没来得及感慨一句国女寺门真的像牢狱大门，就跟着那名女子进了去。
那女子带路走在前面，走进大门向右拐去了马厩。
而后向左穿过一条长廊，长廊两侧是修缮极好的园林，一路上遇到许多学生都纷纷向她们行礼。
那女子将莫子衿和莫五带到了寝室。
“房内桌上已备好学习安排，校内的地图，以及需要遵守相关事宜。请莫少主仔细阅读，切莫在校内招惹是非。如果没别的吩咐，那请好生休息，明日一早请准时到讲堂学习。”
莫子衿双手作揖，说了声：“有劳姐姐”。
等那女子走后，莫子衿跟莫五瘫坐茶几上，一脸疲惫。
“呆鹅，我刚才装的可还行？”莫子衿踢了莫五一脚。
“很好，希望主子您能继续，毕竟要在这待上一段时间。你的光辉形象不能坏。”
莫子衿接过莫五的茶，撑着头靠在桌上，感慨道：“我十几年从不束缚于学堂，没想到终究还是逃不开这宿命。”
“其实主子也是愿意来的。”
“怎么说？”莫五的话让莫子衿一下子来了兴趣。
“无他，为朋友也。主子自从那事之后就一直在家潜心学习，虽然在练武读书方面都是佼佼者，但却极少接触同辈。你会去醉心楼找柳非然，也多半是想有个人陪。”
莫子衿一把搭上莫五的肩：“好啊，我的鹅终于不呆了。”
正当莫五想要拉开她的手臂时，一阵敲门声让主仆两人面面相觑。
“请问，有人吗？”
门外响起一把洪亮的女声。
莫子衿推了推莫五，两人站起身走过去给外人开门。
“有劳，在下袁梦，也是刚到国女寺，方才看两位落脚此处，便想着过来与二位交个朋友。”
莫子衿对其稍作打量，发现袁梦比自己矮个额头，剑眉星目，高挺鼻梁，整张脸的感觉就像她的声音一样大气。
“袁姑娘请进，在下莫子衿。”
“你就是莫子衿？！令母上可是当朝大将军莫无为？”袁梦原本都已经踏进一只脚，听到她报上姓名，立刻表现出一脸震惊。
“啊？对。”莫子衿有些疑惑，自己的母上是当朝大将军，声名远扬，但是这头一回听到有人因为自己的名字，而确认母上的名字。
“子衿你自己的传闻都没有听过吗？”
莫子衿摇摇头，心里更是疑惑。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个男子一般天天在家缝缝补补，哪来的传闻？
袁梦“啧啧”两声，似乎在感慨什么，一把抓过莫子衿的手，将她拉坐在茶几前，给她到了两杯水，便细细说来。
“这传闻一自然是去年你空出状元位。传闻二就是你不喜太傅世子，经常留恋烟花柳巷。传闻三赛比潘安貌，床上功夫也倍儿好。”
“噗——”莫子衿听到最后一句，直接将茶给吐了出来。
她一边道歉，一边想着这传闻。
前面倒是事实，可这最后一点却是虚妄的。她连猪肉都没摸着，也不知道是哪个嚼舌根的传她吃了烤全猪？
“谣言。”莫子衿摇摇头。
“我看非也。子衿真是塞比潘安貌，智压诸葛亮。”
“实为谬赞。袁梦不必如此夸我。”莫子衿赶紧摆摆手，一脸尴尬。
“对了，一同去吃个晚饭如何？”
莫子衿点点头，三人便出了门。
第4章 萌芽 手法娴熟的揉肩
袁梦似乎对国女寺的位置很是熟悉，轻车熟路就将她们带到了伙房。
正值酉时吃饭时分，伙房自是人满为患，学生们排起长队等着打饭。
在袁梦的带领下，莫子衿拿起小木盘也有模有样地在队伍后面跟着
她初来乍到，新鲜好看的皮囊自是立马成为众人的焦点。从伙房门口开始，许多人就已经在后面议论起她来。
“姑、姑娘是新来的学生吗？”
莫子衿原本目视前方，打量着不远处的学生，听到这话似乎在问自己，于是便收回了目光。
低头一看，是一小个子学生在试图跟她搭话。
莫子衿看着这略微娇柔的五官，实在有些男女莫辨，她立马想起莫五说的话来。
纵使国女寺都是姑娘们聚集之地，但也会有个别贵胄世子会男扮女装混进来学习，重要的是她的未婚夫郎，太傅世子也在其中。
于是她计上心头，嘴角勾起笑意，回应着对方。
“是。在下莫子衿，今日刚到此处，还请妹妹多多指教。”
莫子衿借着袁梦的传闻说辞，半信半疑地主动将自己暴露出去。于是她看见对方的一脸震惊。
“你就是莫子衿？”
她点点头：“妹妹可是认得我？实在罪过，我竟对这么好看的妹妹没有半分印象。”
“没、没有。谬赞谬赞，我是华冉，也是这几日刚到的。”
莫子衿看到她脸上浮起一丝薄红，眼神里开始流出羞怯，跟大多数男子一般的反应，她便断定了眼前这个是小男子的事实。
“妹妹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可以尽管开口。莫子衿自当全力以赴。”
莫子衿略微的弯了弯腰，哑着嗓子压低声音地开启撩汉状态。
“谢、谢谢。”
她看见华冉的耳朵都红了，便适可而止的停了下来。
等莫子衿端着食物坐回袁梦一桌，袁梦便感慨道：“子衿的魅力果真是大。”
“怎么了？”莫子衿一头雾水，夹起一把肉菜往自己嘴里塞。
“从你进门到坐在这里，你不知道我都听到多少人在后面议论‘那女人长得真好看’。啧，真是羡煞我也。”
莫子衿嘟囔着：“一张皮囊罢了，不值得一提。不过刚刚有个小个子的女人跟我搭话，我怀疑她是个男人。”
袁梦便笑了出来，压低声音说：“子衿莫慌，这国女寺的男扮女装还是挺多的。”
莫子衿听到她这么一说，抬起头四下里瞄了一眼，有些人便立刻心虚地赶紧低头吃饭。
“似乎有所觉察。”莫子衿笑了出来。
“说进国女寺像是入了庵堂一样，但其实个中乐趣，慢慢发掘还是有的。”袁梦一把搂过莫子衿的脖子，“嘿嘿嘿”的笑声让莫子衿瞬间彻悟。
正当莫子衿跟袁梦两个人白日宣/淫之时，有几个女子端了小木盘走过来，询问道：“那个，我们可以坐这里吗？”
“请坐，不必客气。”
莫子衿的回答让一行女生纷纷围坐了过来，大家便七嘴八舌地就说了起来。
莫子衿并没有太感兴趣，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这时袁梦用手肘碰了碰她，向她挑挑眉，示意莫子衿看向桌角边沿的地方。
那人看到莫子衿送过来的目光，心虚地赶紧低下眼帘，修长的睫毛慌乱地扑棱扑棱。
有趣。
莫子衿眯了眯眼，已经识破这是个小男子假扮的女人，摸了摸下巴，思忖着如何作妖。
然后就从莫五腰间掏出手帕，将其叠好收在手里。
“回去给你换新的。”莫子衿看莫五皱起眉，便加上一句，敷衍地哄了哄她。
“这位姑娘，”莫子衿站起身，一桌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那个女子。
她将手帕递到女子面前，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嘴角，轻声说：“给。”
“谢、谢谢。”
那女子看了一眼莫子衿，便慌乱地收下手帕。
莫子衿看她接过手帕，紧紧地攥在手心，压根顾不上自己嘴角的污渍。
小男子生性腼腆，不能怪他。
莫子衿有些无奈地坐好，继续嚼着木盘里的晚饭。这时头顶响起一把粗犷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