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羡慕坏了,“嫂夫人可真是贴心。”
贺凛眉头一挑,不由看向自家的车夫。
贺家的车夫被他一瞧赶紧低下头去,洗衣服干咋活还成,做饭他是不会的。
好在季家的车夫会做饭,两人分工合作也就可以了。
休整一日后三人便闭门不出专心温习功课等待乡试的到来。
而此时汪承泽等人也到了济南府,这一路上几人便商量如何算计季秋阳,这法子都想好了,结果到了济南府转了几个客栈也没见到季秋阳的踪影。
按照汪承泽的想法,那定然是让季秋阳无法参加乡试才好,可惜现在人找不到,只能按捺下心思了。
季秋阳和贺凛也商量过此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考试前尽量减少外出,更交代俩车夫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一旦出现问题,他们三个都逃脱不了。
远在清水县的姜靖怡日子也不好过。
因为随着天气的炎热,怀有身孕的她更加难熬,晚间睡不好,白日没精神。
生生将季老太和云氏吓个不轻。
季老太瞧着她身上穿的衣服,有心提醒她女子不该这样穿,可瞧着她热的那样又忍不住苛责,只嘱咐阿桃给她多扇扇。
姜靖怡一日恨不得住在水里,别提多难受了。
好在白日有季老太和云氏在这陪她,日子好歹是过去了。
进了八月的时候姜靖怡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圆滚滚的像个大熊猫。
用姜靖怡的话说:这么圆滚滚,肯定是个闺女。
季老太自然是盼着孙子的,但是也不会不识趣到在姜靖怡跟前说,每次盯着灶上给姜靖怡做各种吃食。
进了八月的时候天气好歹没那么热了,至少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再难熬。
姜靖怡知道乡试是在八月初九开始考,每三天一场,最后一场正好是八月十五。
考试完后还有主考官评阅考生试卷,等放榜估计要到八月底了。
而她的产期也在八月,具体哪一天那就不好说了。
与此同时季秋阳三人也在做最后的备战,谁知在八月初七这日用了晚膳后三人竟都腹痛而后开始腹泻。
腹泻若是在后世都算不得什么毛病,但在此时尤其在乡试的紧要关头就成了让人恐惧的事情。
他们不由的就想,难道是有人故意害他们?
可随即这个想法便被他们否决了,因为他们这些日子以来从未外出用过饭,经口的东西都是季秋阳带来的厨子亲手洗菜亲自做菜然后送到他们跟前的,旁人没有机会接触。
贺凛无奈道,“想来是如今夜里凉着了凉了。”
话刚说完腹痛又来,三人顾不得其他连忙往茅厕跑。
两个车夫吓得要命,连忙请大夫来诊治,一番把脉后得出的结论也是如此。夜里凉了,加上他们将要考试神思紧张,所以才出现问题。
待喝了药,季秋阳无奈道,“没想到一路小心竟在这时候栽了跟头,只盼明日傍晚时已经没事。”
也是他们运气好,吃了两副药后便不再腹痛了,只是因为泄了那么多,三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初八这日傍晚他们早早的就休息,初九半夜便起来提上早就收拾好的考篮出了门。
因着乡试干系重大,在贡院附近都有兵丁负责守备,三人倒也不担心安全问题。一路顺畅的到了贡院门口。
入贡院前,各县的考生按照户籍站好,贺凛是清水县的,就站在清河县的旁边,而汪承泽他们则在清河县的另一边。
此时到处都点着火把,汪承泽目光从季秋阳脸上略过就笑了,“季兄看脸色不好,是不是没准备好,心里头紧张了?”
季秋阳瞧着他淡然一笑,“不,是因瞧见人品低劣之人心情不爽,感觉一阵恶心,故而脸色不好。”
见汪承泽因他这话脸都黑了,季秋阳又笑了笑,“汪兄脸色也不好,这是怎的了?”
第54章
汪承泽明白季秋阳是在骂他, 心情又怎么会好,他怒瞪着季秋阳,咬牙道, “我好的很,倒是季兄胳膊才好,当心考试时用不上力气才是。”
“这便不劳汪兄费心了。”季秋阳将左手衣袖挽起来, 有力的胳膊上覆盖着一层肌肉,而在小臂上原来狰狞的地方只余了一道疤痕, “在下胳膊已经好了, 多谢汪兄关怀。”
汪承泽又不瞎,自然看的出来季秋阳的胳膊已经好全,他只恨这么热的天气竟然没让季秋阳胳膊溃烂, 着实可惜。
此时贡院门前负责考试的监试官等人已经准备就绪, 贡院大门大开,被唤到名字的考生依次接受检查而后进入贡院。
汪承泽所在的县比他们早一步,汪承泽临走前讥讽道,“季秋阳, 你自诩才学过人, 那这一次便一较高下吧。”
汪家有至亲位居吏部主事,当年也是高中进士才得以留京, 而汪承泽虽则人品低劣,但读书做学问的确不错, 也因此两人时常被放一起比较, 只可惜比较来比较去,汪承泽都不及季秋阳。
所以汪承泽不服气,才找各种由头与季秋阳做对,甚至暗算季秋阳。
倘若季秋阳胳膊影响乡试, 恐怕汪承泽会更加高兴。这会儿他甚至还在恼恨当日季秋阳的胳膊怎的伤的不再重一些。
季秋阳却不在意他的狠话,他微微点头道,“可。”
唇边的讥讽刺的汪承泽恼恨异常,恨不得让季秋阳再也无出头之日。
但他也明白,只要季秋阳正常发挥,定能中举,甚至考个更好的名次也实属正常。
汪承泽走远后,陆良呸了一声,“真是丢了汪大人的脸。”
而贺凛不由担心的瞧了眼季秋阳,季秋阳有大才,他日必定能够高中进士,兴许还能留在京中。他可是听说过汪家那位大人并非大度之人,极其护短,倘若季秋阳留京恐怕会出事情。
季秋阳接收到他的担忧,只笑道,“表兄无需担忧。”
清河县比清水县早一些,季秋阳和陆良先进了号舍。
跟在兵丁的身后进入号舍,正拿出抹布擦拭桌子便感觉到一股灼灼的视线,他抬头望去,在他的斜对面居然就是汪承泽。
季秋阳忍不住朝他笑了笑,一股成熟在胸毫不在意的姿态看的汪承泽双目通红。
如果能够刺激到对方那就实在太妙了,季秋阳想到这个可能笑的更欢畅了。
进入号舍后除非去茅厕是不能出号舍的,而且去茅厕还得在试卷上印一个大大的屎字戳,非常影响考官的印象。
所以除非憋不住,甚少有人去茅厕的。
季秋阳之前便刻意训练过自己多次,所以并不担心这个,所以天一亮试卷发下来时便赶紧答题。
毕竟一天的时间要做七篇文章非常的困难,时间非常紧迫。
而且他明白,乡试虽说是考三场,但名次录取尤以第一场最重,而第一场中又以第一题最为重要。
哪怕季秋阳对自己有信心,一不敢上来就答第一题,反而将第一题题目看过后率先从后面开始答,答题的同时还在脑中构思第一题的思路。
沉下心来的时候思路便会清晰明了,直至中午十分,七篇文章季秋阳已经全部打好草稿,下午只要再检查一遍即可誊抄到试卷上。
他甩了甩手指站起来活动一下而后拿出事先准备的饭食用饭,因为担心上厕所,所以水几乎一口没喝,即便是午膳也只吃了几口勉强不饿罢了。
吃完午膳他抬起投来,正对上汪承泽看过来的目光。
汪承泽面色发白,额头滚着汗珠,似乎并不舒服,季秋阳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来。
恶人自有恶报,这不就来了?
汪承泽的确难受,可他细想了自己最近的饮食并无不妥之处,可腹部的疼痛又实在难忍,最后只能去了茅厕。
回来后汪承泽看着试卷上大大的屎戳已经能预想到自己今科中不了了。他愤恨的看向季秋阳,而季秋阳已经开始检查文章,过了没多久,他修改完毕便开始誊抄了。
汪承泽恨的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奋笔疾书,他是不甘心的。
到了傍晚时分,兵丁送了蜡烛。
季秋阳看了眼自己的试卷,只余一篇文章便可答完,于是直接点了两根蜡烛。
这时候考试若是三根蜡烛都烧完还答不完题目,那对不起,门口的兵丁会强迫你离场。
而季秋阳有把握能够完成,所以才点了两根好有更好的视线答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