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亭似乎是为了解恨,剪刀在这人胸口里转了几圈,听着里面的心脏仿佛被绞碎发出的声音,他才不紧不慢地把剪刀抽出来,像是没看到这人凄惨的死状,一脚把他踢了下去,随即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对着门外幽幽地喊了声,“进来。”
“……”
陈旧的房门被推动,发出一阵吱呀吱呀的响声,似锦惴惴不安地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屋子里的惨象时,她顿时吓得小脸一白,顿住了脚步。
沈言亭淡淡道:“清理干净。”
似锦紧张的仿佛心脏骤停,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一步一犹豫地走到榻边,沈言亭突地在她头顶上问:“你找的人?”
“……”似锦沉默不语,半晌后,抬起蓄满眼泪的双眼,哽咽道:“公子放心,这人是奴婢找的清倌,身体绝对干净的。”
“奴婢怕你抗不过去,奴婢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沈言亭眼里看着没什么情绪,幽幽冷冷的,他伸手抬起似锦的下巴,拇指随意地摩挲着那一小块白皙的皮肤。
似锦对着沈言亭冰冷的双眸,心里越发恐惧,忍不住颤抖地喊了声,“公子?”
沈言亭勾起嘴角,柔柔地应了声,对着似锦惨白的脸色,温和道:“既然这么担心我,不然你来帮我过蛊如何?”
听到这话的似锦怔愣一瞬,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地想逃,本来放在他下巴上的手突然改为拽住似锦的头发,毫不留情地把人扯上了床榻。
沈言亭凉凉的掌心贴着似锦脸颊,“你与我从小相识,你来,我想我还是能石更起来的。”
似锦吓得魂飞魄散,疯狂地摆着脑袋,哭着祈求道:“不要,公子,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这样对奴婢。”
“你不愿意?”沈言亭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阴狠的目光如同是淬了剧毒,“过下蛊而已,又不是让你替我死,这种小事你都不能做,谈何说来担心我?”
“我看是你是故意想看我雌伏于男人身下,好以此来羞辱我。”
似锦瞳孔微张,惊慌道:“不敢!奴婢不敢!公子误会我了。”
“你若是不想要清倌……”似锦垂眸想了想,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选,眼睛一亮,忙道:“公子,我帮你找凤玉,找凤玉如何?”
“等你把蛊过给她,我便杀了她,这件事谁也不会知道。”
提及这个名字,沈言亭的表情更是风雨欲来,他指尖抚上似锦的颈项,阴冷道:“那种丑陋的东西,我看一眼都泛恶心,如何同她行鱼水之欢。”
似锦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心里像是明白了什么,她苦涩又自嘲地笑了笑,“公子,你不用再欺瞒奴婢了。”
“……当年你强迫凤玉的事,奴婢在门外已经看到了。”
似乎是知道自己今天躲不过去,似锦豁出去地直视沈言亭的眼睛,话里像是包含质问的控诉,“你若是真想对她过蛊,这美人蛊又怎会留到现在。”
她眉眼间升起一股丧失理智的疯狂,满脸晶莹泪痕,一双眼里尽是怨恨和愤怒。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明明当年你就可以把蛊过给她,为何要留到现在,你说啊!为什么!”
沈言亭一字不漏地听她吼完,沾染着血腥气的手指插入似锦的嘴,然后不顾她眼瞳里快溢出来的惧怕,指尖越来越深,仿佛已经摸到了她的咽喉。
“你看错了。”他埋头在似锦的耳垂上狠狠咬出一个血洞,温柔道:“那种瘆人东西如何能同我们的似锦比呢。”
“我是心悦你,所以才想上你。”
似锦心如死灰地闭起眼,眼角滑下一行清泪,她似是无意地呢喃了句,又像是故意说进沈言亭的耳畔。
“……可我看到你吻她了,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阿西吧!沈渣渣这章真的太难过审了,我真的改的崩溃暴躁!
三更完了~
第93章 失望
重阳看着空无一人,安静无声的地牢,往里走了一圈,洞里待着的鬼骑兵全部走光了。
他眼里茫然,有点弄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
这些天他按照楚晏的吩咐,快马加鞭地赶回京城,本打算直接去乡下的庄子,忽然想起金岚还在地底下关着,他又掉头去了京城外,临近荒郊的那间破庙。
按照金岚的性子,视燕褚的军令比自己的命都重要,没有另一枚鬼骑令,他是不可能出去的。
这么说,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块鬼骑令到底被谁拿到了。”重阳忧心忡忡地呢喃着。
他想把这消息禀报给楚晏,但现在边关的情况如履薄冰,这人恐怕也没心力管这些。
思来想去,重阳还是打算先去陈伯庄子找鬼骑军,先解决好边关的边关,再回来来想办法。
既然决定好了,他也不再过多耽搁,直接打马连夜赶去了乡下。
白墙黛瓦的院子此刻不见亮光,黑灯瞎火,且大门紧闭,毫无响动。重阳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本来准备推门的动作一收,壮硕的身子轻盈地跃上了房檐。
靴底一踩到瓦砖,重阳察觉到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杀意,他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躲,余光撇到一柄熟悉的长木仓从肩膀擦身而过。
重阳表情骤变,又惊又怒地吼道:“金岚!”
“爷爷在此。”金岚相对鬼骑兵较娇小的身子,很是灵活地在空中转了空翻,随后重新握住飞掷出去的长木仓,飞身冲重阳凌厉地攻去。
重阳现在一大堆疑问,没心情同他打架,直接闪身到金岚身后,一脚把人踹下了屋檐。
金岚刚坐起身,重阳随身的大刀已经抵在了他的眉心。
重阳皱眉道:“你怎么出来了?”
“想出来就出来了呗。”说完,金岚突然抬头,指着他后方的天空喊了声,“看!有猪头!”
重阳下意识地转头,才移开视线两三息,便知自己上了当。
大晚上的哪来什么猪头,再者说猪头也不可能在天上跑。
金岚趁他转头的短暂空档,手里的长木仓横着打在重阳的腰上,重阳吃痛,手里的刀铛得一声摔落在地,两人的情势转瞬反转。
看到戳在胸口上的长木仓,重阳无奈道:“行了,别闹了,我真的有正事要问你。”
金岚长木仓没拿开,挑了挑眉,“我这也是正事。”
“老子跟你说真的!”重阳以为金岚是想找他比划,气急道:“等我忙完了,我们打个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谁说我是找你打架?”金岚翻了下白眼,说:“我现在是在捉拿你。”
重阳眼里一怔,没弄懂他话里的意思,金岚看了眼他疑惑的神色,示意重阳往院子的檐廊看。
“……”重阳心里古怪,但也依着他,转头望去。
夜半最沉寂,明月映窗棂,清辉衬美人。
周围环绕的浓雾给那人渡了层不真实的朦胧之感,似实似虚,重阳看着那道青色的身影时,一时竟分不清是人是鬼。
等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经浅浅皱着眉间,开口了,“庄樾给你动了手脚?”
重阳眼里一怔,原来是刚刚不慎把心里话道了出来。
他脸上升起几分赧然,反应过来后,又一脸惊喜道:“傅公子,原来你没死?”
“太好了!世子说他在想你。”
总共就四个字,他改了一大半,这句话的含义也自然变了味。
傅时雨心知这不是那人会开口口的话,脸上并没多大起伏,重阳在对面浑然不觉,激动道:“既然傅公子没事,那等会随我一起回边关吧。”
“……”傅时雨神色冷清,淡淡道:“我要留在京城。”
“你也是。”
重阳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傅时雨脸上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是在说真的。
心里的喜悦如同被当头一盆冷水浇灭,从头到脚平静下来的重阳,这才发现了这个傅公子好像与往日里不太一样。
但细说,又谈不上究竟是何处不一样。
以前的傅公子虽然会跟人保持距离,但同样会让人感到温暖和安心,而现在的傅公子,身上却不是以往那种礼貌的疏离,而是真的在把他人冷冰冰的隔绝在外,而且那双眼睛也毫无情绪,如同一潭死水,看多了心里还有点发憷。
明明心里知道这人就是傅公子,但重阳却感觉很是陌生,他嘴笨,也形容不出这到底是种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