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还会跟沈幸提要求,可沈幸从没回过他的消息,他只会在最后又默默加上一句,你不愿意也没事。
沈幸捏着手机,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感觉,他也不知道给孔戟留了一扇窗的机会,到底对不对。
今天一整天孔戟都没发消息,沈幸还纳闷,他明天就得回家了,还没想清楚要不要告诉孔戟,直到晚上才接到孔戟的消息。
“我刚从医院回来。”
没头没脑的一条消息,吊足了沈幸的胃口,让他开口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沈幸犹豫了片刻,孔戟又发消息过来了,“班上两个同学为了助学金的事情打起来了。”
沈幸一直没回消息,孔戟便自顾自的解释,“说是辅导员偏心,学院主任都来了。”
说来说去,还是没讲到重点,沈幸有些莫名的烦躁。
这已经入秋了,听不到蝉鸣声,该心烦的还是得心烦。
孔戟又废话了一大篇,“过几天我打球,你来看吗?不来也行,晚安。”
孔戟这副小心翼翼的口味,让沈幸莫名的想笑,确定孔戟没什么问题,他没回答孔戟的问题,只是简单的回了个“晚安”。
习惯了单机的孔戟,被这句“晚安”弄得不知所措,沈幸这么久都没理他,这意思到底是来还是不来,可他没胆子去问,沈幸的一句回复,足够让他感恩戴德来了。
原来人这么容易满足,当对方不理你的时候,即便是一条毫无温度的消息,都足够让你琢磨半宿,里里外外能悟出好几层意思来。
孔戟兴奋到了半夜才睡着,第二天上课还起来晚了,看这时间左右都得迟到,他没着急往教室跑,雷打不动的去了沈幸的便利店。
便利店大门紧闭,孔戟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儿沈幸早该开店了。
孔戟捏着手机不知所措,这大概是乐极生悲,昨天晚上还在为沈幸回他消息高兴,今儿早连人影都瞧不见了。
他只能失落地离开,以为等到中午的时候能看到便利店开门,可那道冰冷的门锁依旧没有打开,孔戟开始慌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找沈幸问问清楚,又害怕沈幸不高兴。
思来想去,他还是只能找陆寄风,拔通了陆寄风的电话,陆寄风的口气一点都不意外,“找沈幸?”
一想到陆寄风知道沈幸的动向,孔戟心里不太是滋味,有求于人又不能甩脸子,“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回家了。”沈幸也没专门给谁说,只是今早走到的时候,刚好遇上的陆寄风。
“回家?回哪个家?”
陆寄风轻笑了声,“当然是沈幸的老家啊。”
孔戟愣住了,沈幸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大概是上次徐潍的缘故,才和父母的关系有所缓和。
一想到沈幸回家,还有可能遇上一些牛鬼蛇神,孔戟脑瓜子嗡嗡作响,沈幸恋家,会不会为了让父母高兴,又跟一些来历不明的人相亲,那个时候沈幸还会像这次一样吗?
“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关心则乱,孔戟面对沈幸现在过分束手束脚,靠近了怕逼沈幸太紧,隔远了自己又胡思乱想。
“没说。”陆寄风顿了顿,“沈幸出来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回去,估计得有段时间吧。”
陆寄风顺嘴又道:“说不定就不回来了,自己家里多好啊。”
是啊,谁愿意一辈子都漂泊在外。
第66章
孔戟接到了他爸爸的电话,问他国庆节要不要回来,孔戟犹豫了一阵,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了?”孔林凡担心孔戟还是接受不了宋成洲。
“爸,我国庆节就不回了。”孔戟顿了顿,“我想了想,我还是想去找沈幸,他不怎么理我,还回老家了。”
孔戟这几句话,让孔林凡莫名想起他和宋成洲年轻的时候,年轻比较固执,很少会去顾及会不会对别人造成困扰。
孔戟没什么底气的来了一句,“我怕沈幸会嫌烦。”
可是他更怕沈幸不烦他了,把他当成空气,又或者从他身边彻底消失,保持距离和沈幸交流,已经不能博得沈幸的好感,他只能自己往前走一步。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孔林凡说不出打击人的话,“想去就去吧。”
年轻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末了孔林凡又添上一句,“实在不能和好,不要缠着沈幸不放,人家要生活的。”他不清楚沈幸现在是怎么想的,只能说是让孔戟全力而为,追不回来大概是缘分不够。
沈幸提早回的家,等学校放假的时候,他已经在家呆了好几天。
孔戟这几天像是转性了一样,一条消息也没发,听陆寄风说孔戟找他打听了自己的去向,他没有主动来问自己,是打算彻底放弃了吗?
这日子拖得越久,加上距离,孔戟放弃好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沈幸没有觉得松口气,胸口反而沉甸甸的,人的习惯果然很可怕,自己都和他划清界限了,却还在期待早晚的问候。
家毕竟是家,沈幸回来的头一天还觉得生分,第二天便没了这种感觉,大概是家里的味道久违了,让他格外的贪恋,每天都能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被他妈妈叫醒的时候,沈幸还有点迷糊,又听到妈妈在不停地念叨,“你这作息时间怎么回事啊,你一个人住是不是也懒得起来吃早饭?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老了有你好受的。”
长期没待在家里沈幸,只觉得亲切,一点都不会烦,慢吞吞地解释,“哪有啊,平时还得早起去店里呢,偶尔…”
沈幸猛然停了下来,这个偶尔,大概和孔戟在一起的日子,他会忘了时间。
见沈幸说了一半停下来,妈妈疑惑地回头,“偶尔什么?”
沈幸尴尬地回过神,“偶尔偷偷懒。”
这像是打开了父母的话匣子,一开始是唠叨沈幸的作息时间,逐渐成了变相的催沈幸找对象。
连吃饭的时候都不放过,“你看,你这还是一个人住的原因,要是有个人和你住一起,你也不会敷衍自己是不是。”
妈妈话音刚落,爸爸拿出手机,翻出相册,“这几个你看看?”
沈幸瞥了一眼,什么样的都有,又无奈又好笑,“你们在哪找的啊?”
他一个gay都没见过这么多的gay,果然父母能为了找对象的事情“不择手段”。
说了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沈幸没办法,装模作样地看了眼,“就这么看……都不认识。”
“先找个有眼缘的。”
沈幸搁下碗筷,“我又不着急生孩子,什么时候找都行的,干嘛这么着急。”
想想沈幸说的也对,gay又没有所谓的试婚年龄和生育年龄,父母担心沈幸是一回事,想过过催婚的干瘾又是另一回事。
沈幸也听得津津有味,还能像模像样地回答几句,“这么找,我怕又遇上徐潍那样的。”
一提到徐潍,父母很是唏嘘,“徐潍也是,看着挺老实的,怎么会是这种人,找对象的事情不能急。”
一想到沈幸以后没小孩,父母还是会有遗憾,“没小孩,你以后老了怎么办,到时候我跟你爸都不在了。”
沈幸想说有保险呢,可想想还是算了,下了饭桌抱起他家的新成员,这条边牧是他离开家后,爸妈养的,老人会寂寞,有了小狗当半个儿子。
“我也养条狗狗吧。”沈幸给狗套上了绳,“我下楼去溜溜。”
可能是老人养的狗的缘故,他家的边牧,不似其他的边牧那般精力旺盛,连出去玩都慢慢悠悠,沈幸举着手机拍了段边牧的视频,没配文案便发到了朋友圈。
手机里还是没有孔戟的消息,沈幸的手停在孔戟的头像上,想要点开他的朋友圈看看,想想还是忍住了。
只有孔戟的消息知道的越少,他不去想,日子久了就能忘却。
他想到了那段经常偷窥孔戟朋友圈的日子,直到现在,他都还有这种冲动。
人这种情感动物,大概就是即便不愿意在一起了,还是想要去关心,想要去了解。
这世界上真的有能在短时间内,把感情断的干干净净的人,答案不得而知,只是沈幸自己做不到,这种悄无声息的日子,他总会想起孔戟,越是强迫自己不要想的时候,回忆便愈发的清晰。
沈幸这次回家,一直没有定好走的日子,父母也总是在劝他,实在不行就回来,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父母老了,也想和沈幸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