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攻的剑灵后+番外(29)

直到那天夜晚,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像是在做着梦,自己在做什么根本无法控制。

直到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人,浑身冒着刺骨的寒意。

冷风让他清醒了些。

他问对方话,对方未曾理会与他,用一种不合情理、强迫性的方式“喂”他吞完药,又打晕了他。

本以为这人是来寻仇的,吃完这药后就该永世长眠,不再苏醒,谁知等他醒来后,发现自己深陷一处温暖的被褥中。

这种情况着实诡异。

清晨练剑时,有人从他的身后推了他一把,随即整个身躯落入了井水中,刻骨的井水淹没他的头顶,井壁常年被水浸润,很滑,他用两只手抵住井壁,然后昨日风寒才有好转,身体还未痊愈,如今掉入水井中,整个身躯沉重极了。

他拼命的喊着救命,然而无一人停下脚步,直到嗓子喊哑后,都未曾有一人出现。

一人,未曾。

过了半响,他听见井边上有人向他说道:“别挣扎了,井口边施了符,你喊的再怎么大声,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此音刚落,就有人在井口旁哄笑出声。

他们不想让他死,但同样的,也不会让他好受。

身上的灵力渐渐枯竭了,整个身体渐渐往水中沉去,耳中也开始出现了嗡嗡的耳鸣声,疲倦且沉重。

然后他听见了一句像是从远方传来的天籁之音——

“你们看见了井中有人,为何不去救他?!”

他只感觉抱住他的人怀里很温暖,脚步很稳,耳边还可以听见那人的斥责声,鼻尖充斥着这人衣摆间淡淡的檀香。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替他说话,心里好奇又充满一种扭曲的诡异,整个人像是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身体依旧是疲倦且麻木的,然而精神上却又是清醒的。

父亲从小对弟弟妹妹说:哥哥看不见,你们要让着哥哥。

可一旦真的发生了事情,又对他的弟弟妹妹们无比的宽容——

——玩闹罢了,他们还是个孩子。

没有人在意过,其实他也只是个孩子。

没有人同他说话,他渐渐的也不想同别人说话,到了后来即使有友善者,他也不想与人交流。

时间久了父亲会他说,你性子怎么这么孤僻?

他不吭声。

父亲又深深叹息道:“修行路上本就寂寞,你这样也好。”

于是所有人都认为他性格孤僻,他也真的越来越变得孤僻起来。

顾清昀在他的体内输入了一段灵力,使得他苍白的脸色渐渐好转了些许,他倒了杯药,感觉温度适宜后递给了季疏白。

对方泡的发皱的手指接过,双手捧着杯子,没有立刻饮下。

“这药的温度刚好。”像是知道他的忧虑,浑身泡的麻木,一时间辨别不出这药水的温度。

说完这句,对方才将碗中的药一口饮尽。

顾清昀估摸着他这段时间休息一段时间大概就可以痊愈,想着不打扰他,于是准备告辞,然后听见季疏白略微沙哑的声音——

“你是谁?”

顾清昀还记得,刚入玄天门派,对方稚嫩的音色中带着少年老成的腔调,可如今这声音听起来,让他像起来一颗快断了的老树,在风中摇摇欲坠着。

瞧顾清昀不吭声,他的语气急切了着:“我知道,昨夜来到我房间的也是你。”

想是疑惑极了,他表情充满着疑惑不解:“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顾清昀的神色中同样充满着疑惑,季疏白虽看不见对方的脸色,但是可以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对这个问题的困惑。

“你未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救你?”

像是被这种问题问倒了,季疏白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湿漉漉的挂在眼帘上,像是带着水汽,显得略微带着弱势可怜的味道。

顾清昀伸出手用灵力将他的衣服烘干,想着对方也不知道是自己,伸出手捏了捏对方的脸。

手感贼好!

这一捏,顾清昀感觉心情都变的愉悦多了。

季疏白对于对方的这种突然的举动有点震惊,目光透着些许迷茫,睫毛微微的下垂,遮掩住了眼底的情绪,伸出手指,轻轻的扯着对方的衣袖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三次了,然而顾清昀没有一次理会过他,这次可能是他生病了,神色有点弱势,不像平日中见到他冷漠的样子,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在撒娇一般。

还未曾有人用过这种语气同他说过话,顾清昀一时觉得新鲜又觉得有趣。

瞧对方又陷入了沉默,季疏白再次扯了一下对方的衣袖,他用的力道很轻,让顾清昀有种心尖被缓缓拉扯住的错觉。

“我叫顾……二狗。”差点就说了出来,不过幸好关键时刻,他还是及时收住了口。

这种明显是编出来的名字让季疏白沉默了会儿,他组织着语言:“顾……大哥,你是新入门的弟子吗?”

“不是,我就是每天扫扫地的外门弟子。”

也不知季疏白究竟有没有相信这番言论,他很认真道:

“你得罪他们会倒霉的。”他抬起了琉璃色的眼眸,眸子里倒映着顾清昀清雅的身影,他似乎想瞪大点眼睛,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可惜眼前一片漆黑。

“没事,我不会有事的。”他语气柔和,只是想起方才的那几个人,顾清昀差点就冷笑出声。

弟子明争暗斗其实也属于一件比较正常的事,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种行为可以使弟子为争取更好的资源,让弟子修行愈加的积极,使门派繁荣昌盛。

“明争暗斗”这种行为顾清昀都是知道的,私下里门派也是允许的,但是这允许也是有个限度的,毕竟门派还有一条规定是团结友爱。

今日的这件事,对方做的过分了,倘若季疏白真在这件事上遭遇到了不测,那就成了同门相残了。

小小年纪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令顾清昀感到有点心寒。

季疏白在听见对方的那句“不会有事”后,就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嘴巴紧紧的抿住,眼尾泛红的模样,瞧上去还怪有点可怜的。

这时顾清昀感觉自己这个谎言扯的似乎过于虚假了,毕竟倘若真的只是一个普通扫地的外门弟子,又怎么会不害怕他们这群人的报复?

季疏白年龄虽小,但他又不是傻子,所以肯定不信。

“你气血不足,体质较差,要休息一段时间。”顾清昀不想过多解释,从袖中掏出一瓶药递给季疏白道:“每次一粒,一日两次。”

季疏白未接过药,顾清昀瞧他未动,直接将药瓶放到了桌面上。

他还有其余事情要忙,这个时间也不晚了,于是便打算离开。

在打开门时,顾清昀低着头,寒冬的阳光撒在他的脸上,带着半透明的白,孱弱单薄的身子显得整个人相当的脆弱。

他没有血色的唇颤抖道:“你明天还会过来吗?”

顾清昀食指摩擦着门扉,未曾应答。

门扉“嘎吱”一声后关闭了,屋内又映入了黑暗中,紫檀木香气在屋内消失不见,这个屋子内没有一丝温暖,只是无尽沁人心脾的寒,季疏白将整个身体蜷缩在被褥中,仿佛这样可以获得更多的暖意。

恐怕对方是不会来的吧……

回到无名峰,侍女们看见他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将桌上的文书拍了拍,这个意思就很明了了。

顾清昀苦笑着,看起了文书,他做事时注意力是相当的集中,只要做了这件事,暂时性的不会去想无关的事情。

这次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他一直忙到第二日夜晚才想起来临别时季疏白那天脸上流露的期待。

顾清昀思考了会儿,这个时间已经快子时了,大部分弟子都已经入眠,他不知对方还有没有睡,毕竟那天他毕竟没有给一个答复。

化好身形来到了他的住所,顾清昀想,倘若对方睡了,他就安然离去,倘若对方未睡,他陪对方一会儿,任谁被欺负后心理上都会产生一点阴影,陪一会儿对他而言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他心理是这么想的,然而看见门前留着一盏橘黄色的灯后,心底升起了一种很为诡异的感受。

依稀还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母亲等父亲时也总是在门前留上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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