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倦眯眼一笑,“我考啊,不考坐教室干嘛,不是说有教无类吗?老师您是不是对我有偏见。”
商经纶被他气的说不出话。
张乾从试卷里抬起头,刚想笑童倦还知道有教无类,余光瞥见顾松言的手,“哎,你手怎么受伤了?”
“没事,不小心碰到了。”
“你怎么出去那么久啊?童倦都回来半天了你才回来,跟他们起冲突了?”张乾压低声音,朝商经纶看了一眼,又小声问:“几个人啊。”
“两个。”顾松言活动了下手指,拿起笔开始写卷子。
张乾若有所思地朝童倦那里看了一眼,又看了下顾松言修长的指尖,因为很白所以手背血管很清晰,那道伤痕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他们说什么了你跟他们动手?”
顾松言头也没抬地,“考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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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倦朝顾松言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人眉眼低垂,侧脸透着股锋利的冷,右手握着笔,不用看也知道那手字写的多漂亮。
往年过年的时候,邓书仪都让他捧着几张红纸跑顾家去,让顾松言给写一对春联,再写几个福字。
童倦烦见到顾松言,跟她犟嘴说就不能买几张春联吗?家里破产了买不起?
毫无悬念被邓书仪摸着擀面杖一顿好打,“大过年的乱说话,快给我滚去找言言写字!”
童倦往嘴里扔了几颗坚果,百般不愿地抓着红纸要出门,又被叫住,“你给我捧着去,折皱了贴出来不好看。”
童倦烦不胜烦,“我还捧着,又不是结婚证。”
邓书仪讥讽,“你但凡写字不是狗爬,我至于找言言写?”
童倦被她言言长言言短叫的脑子疼,“你让他当你儿子得了,我跟兰泽一块滚蛋,给您换个顾松言来,你俩儿子换一个,不亏。”
邓书仪从厨房出来端了个瓷盘,闻言斥他胡言乱语。
童倦侧头指点弟弟打游戏,“左边点儿左边点儿,来我帮你打,这小学生太猖狂了,哥哥帮你教训他们!”
童兰泽刚想把手机给哥哥,突然被截胡。
童倦看着手上多出来的瓷盘。
邓书仪说:“刚蒸出来的糖糕,你带给言言吃,他不喜欢吃甜的,你告诉他我没放多少糖,馅儿是豆沙。”
童倦“哦”了声把红纸夹在咯吱窝,趁邓书仪上楼拿东西,眼珠一转溜进厨房,拿起糖罐子往刚蒸好的白糖糕上倒了小半瓶。
“顾松言,看本少爷甜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些垃圾不配童倦动手【今天又是护妻的言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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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瞎眼的
童倦捧着红纸到顾家。
顾松言接过他手里比结婚证捧的还整齐的红纸,“写什么?”
童倦心不在春联上,捧着糖糕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吃这个吃这个,我妈亲手做的,先吃了再写。”
事出反常必有妖,顾松言将门关上却没伸手接瓷盘,扬了下手里的红纸借口,“没手了,一会再吃。”
童倦知道他不好骗,出来的时候顺了俩筷子,直接夹了一块糖糕递到他嘴边,“没事我喂你,这个糖糕就得热着吃,冷了就不好吃了,快张嘴。”
顾松言略微蹙了下眉,童倦催促,“快点啊!”
顾松言拗不过他,张口把糖糕吃了,眉头随即拧起来。
童倦一看他的表情,憋了半天的笑“噗”一声,捧着瓷盘“哈哈哈”笑出来,眉眼几乎叠在一起。
顾松言不理他,冷着脸走到书桌后写春联,整个人冷得活像一敲就能掉冰渣。
童倦半躺在沙发上肚子都笑疼了,揉着肚子还是歇不住,笑得肩膀直抖。
顾松言吃了苍蝇一样,又不能当着他的面吐,只好咽下去的表情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哈好吃吗?我特地给你加了半罐子糖,甜不甜啊?”
童倦揉着肚子爬起来,看着微微俯身写春联的顾松言,心情简直比游戏十连胜还好。
顾松言跟顾玉书一样,写春联的时候要用墨条在砚台里细细研磨,不用墨水。
童倦伸手去拿,被顾松言在手背上拍了一下,“你别碰我东西!”
“不碰就不碰,谁稀罕似的。”
童倦收回手,看着他已经写完了两张福字,正在写春联,下意识跟着念出来。
“这什么字?龙飞凤舞的跟天书一样,你会写字吗?还不如我写的工整。”
童倦嘟囔,就这?这鬼画符能贴门上?
顾松言略微侧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个人眉眼精致,透着妖异的漂亮,连舌根底下都泛着甜。
“幼稚。”
童倦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不是这个字叫幼稚,是他在说自己幼稚。
“你就比我大?”
顾松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上下打量了他一会。
童倦一把捂住,夸张地瞪大眼,“喂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真流氓!下流!”
顾松言眼角跳了跳,收回视线继续写春联,“我不吃甜,谢谢邓阿姨好意,下次不用送来了。”
童倦跟他老是吵不起来,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又不能打,万一手重就打坏了。
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
童倦想了想顾松言被他打哭的样子,兴奋之余又觉得没劲,“哦”了一声,“那你快点写。”
童倦喜欢吃甜,坐在顾松言旁边等他写春联的空隙把糖糕吃完了,咂了咂嘴。
呕,真的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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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倦!你有完没完?盯着顾松言看什么,人好好考试也碍着你了?怎么着光打一个教导主任不过瘾,你还想揍他?”
顾松言笔尖一顿,侧头看了童倦一眼,眉眼隐含意外。
童倦被他这个眼神看得浑身不爽,把笔一扔伸了个懒腰,“没看他,傻逼才看他,我看张乾呢。”
张乾知道童倦这是说他前几天激将法让他喊顾松言爸爸的事儿,冷汗都下来了。
“祖宗,倦爸爸您别记仇,小的知错了。”
童倦撑着下巴笑,“行啊,你去升旗台把这话喊十遍就原谅你。”
张乾见童倦不像生气,嘿嘿笑起来,“我才不喊呢,我又没有校霸倦哥的魄力,喊我们顾学神爸爸。”
童倦余光扫了一眼。
顾松言人如其名不动如松,安安静静地写着自己的卷子,完全没受外界打扰。
同学们都快笑死了。
“这是一场什么样的缘分,竟让我们的校霸倦哥真心实意喊顾学神爸爸,让我们走近倦哥的内心,一探究竟。”
“可能是学霸的沦丧,校霸的扭曲?”
“倦哥,喊爸爸什么感觉,和被喊爸爸的区别大吗?”
“倦哥倦哥,顾学神当时喊你乖儿子了吗?”
童倦用还好的那只脚往前踹了一下,“滚蛋,他敢喊我儿子?我给他十个胆。”
顾松言侧头看了他一眼,少年眼角微弯,和那天眼角微红、惹人的样子截然不同。
童倦年纪比班里人都小,跟男同学称兄道弟,跟女孩子在一起就喊好姐姐。
走不走心另说,是真的讨喜。
外国籍的语文老师穆芃都被他哄得眉开眼笑,整天捧着脸喊他宝贝,夸他可爱。
童倦这人,仿佛自带一股招人喜欢的气质。
他和顾松言像是两个极端,一个热烈如火,一个冷漠如冰。
从前还能勉强维持和平,在那件事发生后,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他们俩,谁也越不过那个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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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考试并不是个简单的小测试,从早到晚整整考了一天。
童倦为了这个这个赌约,头一次认识到了自己可能真是个半文盲,语文还行,勉强能做几题,数学英语他就跟看天书一样。
上午的考试他托着下巴深切考虑,下午总结出来,他果然不是学习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