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战翎像是要来索她的命。
极度危险。
这种感觉让徐娜娜想起了从小到大被她爸支配的恐惧。
小时候她做错事说错话她爸会打她，很疼。长大后，她爸不动手了，只需要一个眼神，她就觉得自己像是要窒息。
她妈妈说，这是因为她爸曾经参军，真正在战场上厮杀过，之后又步入官。场，慢慢养出来的一身气势。
战翎越走越近。
没几秒钟，徐娜娜后背湿透。
她的记忆深处最让她恐惧的，是一个梦。
有一次她说大院里的一个小男孩是野种，她爸把她拖回家，当时就抽出了他的军刀。
虽然没有斩下。
可是却变成了她的噩梦，在梦中，那把刀，是砍下来了的。
死亡是什么感觉？
战翎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恍惚间，徐娜娜看着战翎，感觉天一下子暗了下来，身边没有风，可阴风阵阵却在她身体中游荡。
死亡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徐娜娜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一下变轻了，体内的阴风要把她绞烂，灵魂即将被撕扯成碎片。
若是没有人拉徐娜娜一把，她的心智会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
战翎将手掌放在徐娜娜的头顶，为她消除心障，注入温和的能量。
阴风消散，像是被圣光笼罩，徐娜娜觉得周围的世界一下子亮了起来，她的手脚微微发麻。
她知道，自己的状态在变好。
头顶温热的手掌拿下。
她再看战翎，差点忍不住要哭出来。
她的小姐妹们不明所以，本来想指责战翎，干嘛乱摸人家脑袋，可是徐娜娜这反应，不像是被战翎欺负哭的啊。
战翎曲指，在桌面轻扣两声。
徐娜娜回神，看见小姐妹们诧异疑惑的眼神，又看看战翎，不知道怎么解释。
难道要她说。
她刚刚差点被战翎吓死，是战翎把她救回来的。
战翎的目的是帮慕琳。
帮徐娜娜解除心障只是顺便的事。
她直接说明来意。
“你在群里问我最关键的问题应该是我吃海底捞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这里我先给你们解释。”
战翎把慕琳给杂志社写稿子挣稿费的事简单告诉徐娜娜，最后保证：
“等会儿我会和老师沟通，如果有必要，我可以退回贫困金，把这笔钱给更需要的人。”
徐娜娜现在怎么看战翎怎么亲切。
她还不知道战翎顺带帮她把来源于她爸的心障一起破除了，但是也挡不住她态度的变化。
“没关系，这件事由我而起，我去和老师说。”
徐娜娜口齿伶俐。
“刚才在群里是我不对，不应该介入你的私事。”
“慕琳你可别说要退贫困金的话，你的钱是你自己辛苦挣来的。老师选贫困金根据的是家庭条件，你拿上这笔钱没问题。”
徐娜娜的小姐妹们目瞪口呆。
战翎刚刚对娜娜做了什么？
不就是摸了一下脑袋吗，怎么还摸出良心来了。
徐娜娜想通了很多事情，既觉得愧疚，又由于父母从小的精英教育，觉得自己一定要抱住战翎这条大腿。
笑话，小小年纪一身气势就能比她爸还骇人，她爸估计都没见过。
徐娜娜站了起来，面目诚恳。
“关于以前我带领大家孤立你的事情，还有刚刚为难你的事，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对不起。”
身边的小姐妹坐不住了。
她们一直到现在才看明白，徐娜娜是认真的。
“娜娜你怎么了？”
“对啊对啊，你干嘛跟她道歉啊。”
“娜娜，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冯青夏用手试探徐娜娜的额头。
“诶，好像是有点发烧。”
冯青夏挽住徐娜娜的胳膊，柔声道：“娜娜，你今天状态不好，先回家休息吧。”
徐娜娜斜瞰冯青夏一眼，甩开她的手，冷笑道：“你别给我打岔。”
“还有你们。”
她对小姐妹说话的语气跟和战翎说话的语气比起来，一个是和煦春分，一个是寒冬冷冽。
但是小姐妹们却拍了拍胸口。
“...这才像你嘛。”
徐娜娜：“......”
战翎在心里觉得好笑，脸上依旧面瘫。
徐娜娜把冯青夏推离开自己，对其它小姐妹冷声道：
“我是说真的，从今以后你们要是谁敢再为难慕琳。”
“那就是在和我作对，听明白了吗？”
几位小姐妹面面相觑，闹不懂这事情的发展，可是迫于徐娜娜的淫。威，她们答应道：
“好，我知道了。”
再想想，其实最开始她们对慕琳也没什么敌意。
正常人和学霸的差距，她们还是懂的。
后来是徐娜娜说慕琳看起来清高孤傲，很不爽，她们才跟着徐娜娜一起孤立慕琳。
现在徐娜娜转性了，她们介意什么呢。
有一个小姐妹比较乖巧，对战翎说道：
“慕琳啊，我也跟你道声歉，以前的事对不起啊。”
另外三个也跟着附和。
战翎其实不想看她们这一出道歉戏码。
之所以没离开，留到现在，是因为她要确定一件事。
所有人都跟战翎道歉了，除了一个人，那就是刚刚被徐娜娜推开的冯青夏。
冯青夏在徐娜娜这个圈子中看着没有什么存在感，而且长相柔柔弱弱的，总低着脑袋，别人和她说话都会刻意小声些。
徐娜娜其它小姐妹道歉完之后没注意到冯青夏。
可是徐娜娜又不笨。
她盯住冯青夏：“冯青夏，你呢。”
冯青夏垂下脑袋，战翎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战翎问系统：“第一次杀机显示解决了吗？”
“没有，请宿主继续注意。”小男孩和以魂体存在的慕琳凑在电脑跟前，也觉得很疑惑。
那群人中最有可能下手的徐娜娜分明被控制住了，可是杀机还没解决。
“我...我...”冯青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战翎静静等着，再问：“系统你看看，有没有解锁出来的新信息。”
她记得，随着事情的发展，系统会解锁新信息。
小男孩果然在电脑桌面上找到了一个新的子文件夹。
“有！”
小男孩伪装出来的少年音激动道：“宿主你听好。”
“原本的第一次杀机确实是徐娜娜将原主推倒，让原主的后脑勺磕在了海底捞的桌角，在救护车来之前，原主就已经咽气了。”
“可是......”
好像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战翎提醒：“这些信息中，有没有关于冯青夏的。”
战翎话音刚落，小男孩发现原本的文档中多出了一些字。
“有的有的！”
小男孩读给她听：“这里说，徐娜娜之所以会把原主推倒，是因为，冯青夏不小心撞了她。”
也就是说第一次杀机的真相其实是冯青夏借了徐娜娜的手。
“猜对了。”
战翎瞥了眼冯青夏，因为她低着头，只能看见她的头顶。
战翎还没开灵识，就能感觉到冯青夏周身的怨气。
冯青夏和徐娜娜的情况不同。
徐娜娜只是心障，她还知道害怕，所以有救。
冯青夏的怨气，来源于她本身，她本身的心魔。
战翎将手撑在桌边，她的手边，是一把徐娜娜刚才用来切蛋糕的小刀。
第5章 心魔
“慕琳，我...我...”
冯青夏在犹豫。
她向来知道形式比人强，可是她不甘心。
徐娜娜看她磨磨唧唧的样儿，跟战翎直说了。
“慕琳，我不是甩锅，但是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徐娜娜拿眼睛横冯青夏。
“之前我确实看你不顺眼，但是我也没想着孤立你，是冯青夏，总说你冰清玉洁的样子像是仙女，和我们不一样，说你学习好，老师都喜欢你。”
“我一时鬼迷心窍就。”
徐娜娜知道这些事儿多说无益，两三句带过后，接下来才是重点。
“你知道今天我们来海底捞是这么回事吗。”
她这么一说，其它三四个小姐妹倒是有些悟了。
“今天我生日嘛，你刚刚也看见了。”
“本来我都在一家西餐店订好位置了，谁知道路过的时候冯青夏看见你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