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祷呵呵两声。
云唳顿时苦下脸,可怜巴巴的:“你看我现在这身体,不把我放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能放心?你就不怕哪天一来,再也见不到我了?”
祝祷摇头:“不怕,有强身健体符和我给你的护身符护着,你这身体再差,也能挨到我过来。”
云唳干脆身子往前一扑,抱着祝祷的腰耍赖:“我不管,好不容易见到你,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要不想嫁到镇国公府,那我就嫁到你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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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夫人派人送祝祷去见云唳后,就到小佛堂祈福。
镇国公夫人以前也信佛,却没这么虔诚,自打唯一的儿子患病之后,镇国公夫人就在住处修了一座小佛堂,除了宴请理事之外,平日里就在小佛堂呆着。
刚念了一卷经文,长春院那边的人就过来了,说有事禀报。
镇国公夫人到了内堂,把人叫进来:“出了什么事儿?”
丫鬟恭恭敬敬的行个礼,头也不敢抬:“回夫人的话,是玉竹姐姐让奴婢过来的。玉竹姐姐说,祝少爷到了世子爷的房间后,世子爷就把玉竹姐姐打发出来了,屋子里没有留下人伺候。”
玉竹是镇国公夫人放在世子身边的一等丫鬟。
略一思索,镇国公夫人就明白了玉竹的意思,这是怕有事,她自己担不起,所以巴巴的派人过来告诉?
这样的行为让镇国公夫人心里不喜。
她放丫鬟在儿子身边,是让这些丫鬟尽心尽力的照顾儿子,可不是让她们监视儿子的!再说了,她的儿子他知道,只是身体不适,又不是伤了脑子,要是真有不妥当的,他会单独留祝祷在屋子里?
倒是儿子的行为让她更感兴趣。
今天上午跟儿子谈话的时候,她就发现儿子对改名之后的闵侯府嫡长子很感兴趣,现在又留人家单独在屋子里说话……难不成是真看上这个人了?
想想祝祷的模样,虽然皮肤粗糙了些,长得五官却很精致,人也温和淡雅,清清爽爽的,让人一看就舒服。
也是,闽侯模样就不差,祝婉更是一等一的美人,要不然也不会让闽侯一见钟情看中了。这两人生的孩子,再差能差到哪儿去?更何况,这个祝祷还是挑着两个人的优点长的。
儿子不排斥冲喜,她就高兴,能看上眼,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高兴之下,镇国公夫人也不礼佛了,带着人就去了长春院,想看看儿子和未来儿媳怎么相处的,顺带问问未来儿媳有什么需要镇国公府帮忙的,不必客气,只要不是太为难的,镇国公府一定帮。
一边走,一边问报信的丫鬟:“祝祷进屋子之后,和世子说了什么?”
报信的丫鬟牢牢记着玉竹的交代,把他们的谈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一遍。
镇国公夫人脚步一顿:“世子说他取了字,叫唳?”
男子二十及冠才由亲长取字,云坤今年刚满十八岁,离二十岁还差两年,根本没到取字的年纪,再加上病重,更不会有人操心这事儿了。所以,儿子什么时候取字的?她怎么不知道?
疑惑一闪而过,就听到报信的丫鬟说:“世子爷还承诺,日后一定会让世子夫人满意的。”
镇国公夫人唇角又翘起来,看吧,她就猜着儿子是看上人家了,这还没过门呢就巴巴的做出承诺了,她这个当亲娘的,养儿子这么大,还没被这么讨好过呢。
这么一想,心里竟有些酸溜溜的。
长春院离着镇国公夫人住的院子不远,绕过两道回廊就到了。
一进长春院,就看到玉竹正贴在房门口偷听,镇国公夫人的脸瞬间就拉下来。
院子里的人见了她忙着行礼,玉竹惊一下,紧走两步行礼道:“夫人,屋子里……”
镇国公夫人眼神锐利的看过去,玉竹吓得后面的话卡在嗓子里,噗通一下跪下。
镇国公夫人不理她,上前推开房门:“儿子,你……”
扭头正看到云唳扑在祝祷腰上耍赖的模样。
镇国公夫人眼睛微微瞪大,太过震惊,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祝祷适时地撤了隔音符,用眼神威胁云唳老实些,把人扶好躺下,这才起身向镇国公夫人行礼。
镇国公夫人一脸的尴尬:“坤儿自打生病之后,难得像今天这么高兴,难为你肯哄着他,辛苦你了。”
祝祷笑道:“伯母太客气了,世子是我未来的夫君,我照顾他是应该的。”
镇国公夫人瞬间笑开花。
瞧瞧这话说的,多体贴啊,怪不得儿子见了他就高兴呢,她都觉得这未来的男儿媳妇可人疼了。
唯有云唳有些不满,他刚找借口能跟阿祷腻歪腻歪,就这么被打断了……好可惜!
镇国公夫人瞪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老实一些,回头把人吓跑了,看他从哪儿再找这么一个可心的!
云唳哼哼,他命中注定的媳妇,才不会跑呢。
祝祷装作看不到这母子眉眼之间的官司,神情一肃,对镇国公夫人道:“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跟伯母说。”
眼神瞟一下镇国公夫人身后的丫鬟。
镇国公夫人会意,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
祝祷这才道:“我刚才查看了一遍世子的身体,世子之所以会这样虚弱,极有可能是中了蛊。”
“蛊?”镇国公夫人的眼神顿时锐利起来,“你可确定?”
她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内宅妇人,对蛊毒的事情也有耳闻。
巫蛊巫蛊,蛊紧排在巫术后面,就可以知道这样的东西有多么邪门恶毒,难以对付。
不过,这么一来倒是说得通了,为何儿子会突然病倒,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偏御医们又查不出病因,束手无策。
宫里面供奉的御医都是世代医药世家里面选出来的出类拔萃的人,不但要医术高,家世也要清白,经过层层审查考核后,才能进入太医院任职。
所以,太医院的太医们走的都是正路,像蛊这样邪门的东西,是沾都不会沾的。
如此,自然也就不了解这些了。
倒是祝祷,师从一个不知道姓名的游方道士。像这样的江湖人,虽然医术不一定有御医精湛,却胜在见得多,学的杂,识的广,会教祝祷辨认蛊毒也就不奇怪了。
镇国公夫人心里已经信了祝祷说的话,再问一句,不过是确认一下。
祝祷点头:“有九成把握。”
只要不是太狂傲的人,说话都会留有余地,既然说九成,那就跟十成也不差了。
镇国公夫人狠狠地咬咬牙,别让她查出来是谁害自己儿子!
眼神迫切的看向祝祷:“那你可能解?”
祝祷摇头:“凭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行,最快也得半年以后。”
他拿手的是符箓,医术一般般,蛊术只知皮毛。要是搁在修真界那一世,他可以用灵力锁定蛊的位置,然后包裹着对方,把蛊逼出体外。
现在他刚穿过来,身上一丝灵力也无,空气中的灵气又稀薄,想要凝聚出可以控制蛊的灵力,怎么着也得半年多的时间。
镇国公夫人满脸担忧:“可是坤儿的身体……”
“这个可以请伯母放心,我可以帮着世子调理身体,确保他能一直平安的活下去。”
镇国公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郑重的像祝祷行礼:“那坤儿就拜托你了。”
祝祷吓得赶忙避开:“伯母您太客气了,照顾他本就是我应该做的。”这可是他老攻,他不照顾谁照顾?
镇国公夫人不知道祝祷的想法,心里又感动一番,真是个心善的实诚孩子!
转过头敲打云唳:“以后你要是敢对阿祷不好,看我不让你父亲捶你!”
云唳趁机表白:“母亲放心,我以后绝不辜负阿祷,此生只他一人,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镇国公夫人表情一僵。
她虽然很感激祝祷,也很看重这个儿媳妇,但,这个儿媳妇可是个男的啊!她还指望以后给儿子纳几个美妾传宗接代呢!
现在儿子这么一发誓,以后她还怎么给儿子安排侍妾?
罢了罢了,说这些尚早,儿子的身体最重要,等儿子身体大好了再说吧!
心里一面宽慰自己,一面问蛊毒的事情。
最关键的,要查出来这是什么蛊,什么时候中的,什么人给下的。
祝祷除蛊的手段向来简单粗暴,对蛊如何细分的却不了解,尤其是这个世界的蛊,他更不知道叫什么了,因此根本回答不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