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夫甚美(38)

作者:雨师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苏满娘:……

她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感受着下面熟悉的湿漉漉触感,一时有些尴尬。

她收在袖间的手指轻轻掐算,感觉若是月例,这个月来的时间有些偏早。

早了至少三天。

但想想,这个月她先是在大冷天回了趟吕镇老宅,回去没待两天,又在大雪天赶了回来。

归家后先是忙碌苏父离家赶考,又是忙碌苏母受凉生病,前前后后不仅冻了许多天,就连休息也未怎地休息好,这个月提前几日也不算稀奇。

只希望她今日穿的这套红中带雪的斗篷和衣衫,不会难洗。

她向苏润臧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稍等一下。

这时苏晏娘走过来拉着她的袖子祈求:“大姐,大姐,一会儿你再帮我去赢一盏花灯好不好?就是那盏西瓜形状,那里面还有红瓤黑籽的。”

苏润兴在旁边不满道:“小妹,你是对看不起我,明明我也能给你赢来的。”

苏满娘又微动了两下.身子,确定自己方才的感觉不是错觉,俯身对晏娘道:“大姐姐一会儿还有事,晏娘你便给你三哥一个机会如何?”

苏晏娘先是奇怪,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惊喜拍手:“大姐姐,是未来大姐夫要过来了吗?”

苏满娘温和颔首:“确实,所以大姐姐要先离开一下。”

既如此,晏娘便不再缠着苏满娘,改去继续与苏润兴墨迹他的诗文水平。

旁边的苏母听到她的回答,惊喜询问:“怎么,可是玉清要过来?”

苏满娘凑到她耳畔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苏母又气又惋惜:“罢罢罢,那你便让老陈先送你回去,路上小心些。”顿了顿,又补充,“若玉清过来寻你,我会与他说清楚的。”

苏满娘尴尬笑,“那行,一会儿再让陈叔回来接你们。”

*

老陈头将苏满娘和六巧放到苏府门口,看着两人敲开大门走了进去,才又赶着马车哒哒地往回赶。

一回到苏满娘闺房,六巧就先用燃上蜡烛,又麻利地从衣柜为她取出干净的衣衫搭在屏风上:“小姐你先换着,我去后面将火塘里的火拨弄起来。”

苏满娘快步走至屏风后,不忘叮嘱:“再烧些热水过来,今儿个太冷了,感觉手都快被冻僵了。”

“诶,好嘞。”

听着六巧关上房门,苏满娘解下斗篷搭在一边,葱白的手指放在袄上的盘扣上,就待解开,却又顿住。

她的鼻尖轻动,唇瓣不自觉轻抿。

血腥味。

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的房间。

一开始她没怎么在意,只以为是自己身上带出来的。

但现在,当她站在屏风后准备更换衣衫时,却陡然发觉,房间中血腥味的浓郁程度,远比她平时来月事时味道要浓厚得多。

除此之外,室内还有一种微妙的水滴声。

“嘀嗒。”

当又一声水滴声响起,她忽地转头,看向放置在墙角的彩瓷落地花瓶。

而后霍地抬眼,看向彩瓷花瓶顶上的房间横梁。

不期然地,她对上了一双带着揶揄和调侃的深邃眼眸。

“黎将军?”

她脱口出口。

黎锐卿趴在横梁的阴影死角,在昏黄的烛光下向她勾了下嘴角,而后从房梁上翻身而下。

第33章 亲手

他跃下房梁的动作轻盈若絮, 英姿飒爽,随着他的落地,身后暗红色的袍角翩然甩动, 地上瞬间多出一层细碎的血珠,并带来更加浓厚的血腥之气。

苏满娘目光怔了怔,而后视线从他湿润浓稠的锦袍,挪向他刚才趴伏位置下的彩瓷落地花瓶。

想必那花瓶中也积蓄了不少他滴落的血液,怪不得她感觉今天这房间中的血腥气浓郁得有些不正常。

苏满娘走上前将人扶住:“可要我将你送去上次那位大夫处?或者将那位大夫叫过来。”

黎锐卿摇头,他微眯起眼睛, 声音低哑:“不用,大正月的, 他回乡祭祖了,我随身带了金疮药。”

苏满娘:……

她不很理解,既然带了药,为何不早早将伤口处理好,而是跑到她的房间横梁上。

黎锐卿似乎知晓她心中所想,以气音轻笑:“实在太累了, 就在横梁上睡了一觉, 不过你房间的横梁也是真的脏。”

苏满娘有些无语, “……真是不好意思,那地儿太高, 我们只在除尘日稍微扫了扫。”上次清扫距离现在快有一个月了, 还能指望着那地儿有多干净?!

说着, 她看向自己黎锐卿身上暗红的长袍:“那这伤, 我现在出去,你自己处理一下?”

黎锐卿略抬了抬眼帘,声音是虚弱的,眼神却是兴奋并满足的:“实在动不了,便麻烦闻筠帮忙代劳一番。”

苏满娘感觉他现在的神情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只是抿了抿唇角,羽睫微垂,眨了一下。

在这一瞬间她似乎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想,等再抬眼,开口已是:“如果大人感觉无碍的话,那便脱吧。”

听到她的回答,黎锐卿低笑出声:“我也想,但……实在没力气了,能去你床上躺一下吗?”

“稍等。”既然已经做下决定,苏满娘也不再墨迹,她快步走到衣柜前,从底层取出一件半旧不新的暗红色棉褥。

这是苏母让人专门为她做的月事被,是女子在来月事时,专门铺在身子下面,免得弄脏其他被褥用的。

将暗红色的小褥子铺到床上,她扶着黎锐卿来到床边。

一触到床沿,黎锐卿就仿佛一下子丧失了全部力气,砰地一声躺倒在床上的暗红月事被上,发出一声餍足的低哼。

黎锐卿嗅着床榻上属于女子的独有幽香,先是皱了皱眉,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眉梢舒展,不自觉挪动着身体,将伤口在月事被上大力蹭了蹭,满足地勾起唇角。

苏满娘眼睛眨了眨,看着在烛光下苍白的男子,不明白他的神情为何好似在餍足。

从黎锐卿身上摸出他所说的金疮药粉,苏满娘不动声色呼出一口气,又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不再犹豫,麻利地将他身上已经几乎被鲜血浸透的衣衫脱下。

“血流得这样多,为何不早早处理伤口。”苏满娘为他脱衣时,才发觉她竟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出血量。

就他这衣衫,都能拧出血来。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什么羞涩,飞快为他褪去上身的锦袍衣衫,将伤口全部露出,而后拧眉。

不仅是为他身上几道细长伤口,也是为他身上交错重叠的一片片新旧疤痕。

敛下睫羽,遮住眼底的情绪,苏满娘从一旁的笸箩里取出两方干净的帕子,又端来水盆,取出一小瓶原本给苏父买的烈酒,麻利地为他处理伤口。

听着身下人口中的逸吟,她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倒上金疮药粉,去寻找可以用来包扎的棉布条。

也不知黎锐卿的这个金疮药是什么成分,只撒上去没一会儿,他伤口上的血液便肉眼可见的减缓,没等一会儿,便逐渐停止了外渗。

苏满娘舒出一口气:“这药粉的药效不错。”如果能更早处理,他也不用血粼粼地趴在横梁上,给她的花瓶灌血了。

黎锐卿半抬起眉眼,看着从始至终神色平静的苏满娘,眉宇轻松畅意,仿若根本感受不到身上的痛苦般:“你这姑娘真奇怪,未来夫君都已经在你面前脱了半光了,竟然一点羞涩也无。”

苏满娘动作顿了顿,这次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他伤口上,而放在其躯体本身。

不得不说,黎锐卿即便此刻上半身的几道伤口还撒着狼藉的药粉,一片污浊狼狈,但他修长身体匀称分布着的薄薄肌肉线条却十分具有美感。

尤其是此刻,在昏暗的烛光下,遍布深浅不一疤痕的男性躯体虚弱地横躺在她的床榻之上,呼吸微弱,眼神迷离,充斥着一股被凌虐后的暴力美感。

苏满娘:……

撇开他现在有些奇怪的迷离眼神,黎锐卿穿衣后稍显瘦弱的身躯,半.裸后却相当壮实,再配上他身上深浅不一的疤痕,和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充斥着成熟男子所特有的独特魅力

苏满娘平静地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对上他的双眼,温婉轻笑:“敢问我未来的夫君,你一个脱衣裳的都没害羞,我一个看你脱衣裳的,为何要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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