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消息,最终的结果就是,她知道了这事之后,直接就把这事给说出来了,一点也没有给前夫亲侄女留脸面的。
听成智说了这件事情,叶有华跟妻子还有长子次子对视了一眼,怎么成智说的八卦听起来,这件事情好像有些耳熟啊?
芭蕉村的下放人员薛家,掉进了深坑的薛小姑娘,这不是薛家小姑娘薛望舒的事情么?
话说,薛望舒不是已经被他们救回家了么?是这小姑娘后来又自己跑去坑里去蹲着了?
成义听得直摇头,“这也太笨了。”
“可不是么。”成智也是这么说的,"芭蕉队又不是像咱们老门山这里一样的,那边可没有老门山这样的深山,那种人来人往的山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参嘛。"
大家听了成智这话,也笑了笑。
不过,别管是刘家姑娘还是薛家姑娘的事情,跟老门山这边的关系不太大,也就用不着理会。
大家照样还是悠哉悠哉地过自己的日子了。
今年老门山还真的是没有去县城租借电影放映机器了。不光是老门山,听说整个桥湾公社,也没有什么大队有去租借放映机器的。毕竟,元月份才有一个那么坏的消息。
于是今年队里就没有电影看了,大人们还好,大多数人的心情都还没有怎么恢复过来。可是,孩子们就觉得没有电影看的时候,队里也就太不好玩了。
再加上,今年腊月几乎是下了一整个月的雪,地上的积雪真的是已经很厚很厚了。所以孩子们又被家长们给要求了,都是不许也不能去山上闹腾的。
这么厚的积雪,要是有哪个孩子不小心被埋进了雪坑里面,又没有什么人发现,想要找都难找回来。
成智倒是还好,他有黑将军护体,家里并不怎么限制他带着弟弟妹妹们出门去玩耍。反正,别管他们是掉到哪个雪堆里了,黑将军也是能把他们给刨出来的。
成忠则是偶尔带着妻子婠婠跟着长辈们讨论,老门山的旅游村规划。
不过顾及婠婠第一回 来老门山,他经常会带着妻子婠婠在队里四处溜达。腊月二十七那天下午,还带着婠婠去了荣军家一回,帮忙收拾了一下荣军的屋子。
成忠告诉妻子,“这是荣军哥在老家的屋子。就是跟咱们那条街上的屋子,离得不是太远的那个荣军哥。”
“哦,荣军哥,我知道的。”婠婠点了点头,虽然她对于荣军夫妻不怎么熟悉。不过,她对荣军还是有印象的。
成忠夫妻两个把屋子好好地给收拾了一番,成忠跟妻子说起以前的事情,“荣军哥很早就出去当兵去了,不在家里十多年了。在以前,这样的屋子一般来说都是会被族里给分了的。”
“不过,荣军哥是去当兵了,这是咱们老门山的荣耀。那会,是原本的大队长现在的刘支书做主,把这屋子就给荣军哥保留下来了。”
“咱们经常家里会过来经常帮忙收拾一下屋子,太久没有人住的屋子,比较容易萧条。”一般太久没有住人的屋子,都会很容易就变得很破旧了。
婠婠听了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还会有家族收走族人屋子的事情吗?不是说,上头不允许再有家族势力了吗?”
“荣军哥是六十年初出去的,那会,还没有现在这么地严禁家族势力的。”成忠又说起荣军哥跟自己家里的关系,“荣军哥的曾祖父,嗯,辈分挺高,咱们得喊曾叔祖了。曾叔祖曾经给咱们家里帮过不少的忙的。”
婠婠听得直点头,都到了曾祖辈分了,这个确实是挺高辈分的。
成忠指了自己,“早些年的时候,因缘巧合,阿公在山上救了天曾叔祖。于是,天曾叔祖就教给了咱们家里一个绝技,拨筋摸骨。配合汤药能增高的,也因此咱们家的孩子才能够都长得这么高。”
“咱们家,看情势,将来大概就是二姐会比较矮一些,我大姐当年出去之前,也是一米七多的身高。”
婠婠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拨筋摸骨这么个绝技,“拨筋摸骨?还能增高?这个绝技真的是有这么厉害的吗?”
“据姆妈说很有用,说是这个绝技确实是很厉害。”成忠就说了自家姆妈的评价。
婠婠正是对婆母最是钦佩的时候,“那天曾叔祖好厉害啊。成忠哥你有没有学会这个绝技啊?”
“学会了。”成忠自然是有学的,当初他还曾经有替成智拨筋摸骨过呢。
说到天曾叔祖,成忠还是挺感激的,“后来天曾叔祖临终之前,还请荣军哥带给了咱们家里一本册子,都是天曾叔祖年青的时候,在外头闯荡学会的一些绝技。送了这么多的绝技,天曾叔祖对我们家的要求也只是一个,托付我们家里照顾荣军哥。”
“幸好,咱们家里没有辜负了老人家的意愿。咱们家照顾荣军哥照顾得还算可以。”说到这个事情,成忠也是挺感慨。
当初,荣军哥凭着跟家里学的功夫,在那一年春季招兵被选上进了部队的时候。那个时候大家还真的是想不到,荣军哥会有现在这么厉害的成就的。
婠婠仔细一回想在京都见过的荣军哥,记起来的不多,但是她也觉得,家里照顾荣军哥还是照顾得挺好的,“天曾叔祖泉下有知的话,肯定是满意得不得了的。”
“还成吧。”成忠笑了,“其实,这么些年来,荣军哥跟咱们家的关系也是挺好的,家里都当他是家里的孩子的。那一年荣军哥带着嫂子第一次回来老门山,也只是在这边住了一晚,其他时候,包括除夕夜,都是在家里住的。”
那个时候,在不在家里住都没所谓,也是不用再担心屋子会被族里收走的事情了。
小夫妻两个说说笑笑把屋子收拾好了,锁好屋门,再锁好院门,也就下山回家了。
就是这样的日子,时间才是过得最快的,转眼间就到了除夕的前一天了。
腊月二十九,大清早的,家里正吃着早饭呢,院门就被敲响了。
“这个时候,队里大家都在吃早饭呢,哪个社员找过来了?”听到这敲门声大家都有些奇怪。
成义坐得离门近,第一个起身去开门,院门外站着身上带着孝布的叶里文。
一看见这白色孝布,成义就心里有些发沉。这几天成义就一直等着塘西的消息传过来,但是未必没有抱有庆幸的。
原以为有参汤撑着,那位堂叔祖好歹能撑过去今年,只要过了除夕,也就有一线希望了。
“成义,我是来报丧的。”叶里文红肿着眼睛,神色有些木然地看着成义。
成义让了让门,“里文兄长请节哀,先进屋来说话吧。”
叶里文“嗯”了一声,神色木然地跟着成义进了屋。
堂屋里,叶有华在叶里文进了院子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叶里文身上的孝布了,他不由得站了起来。
叶里文一进堂屋就给扑通一声跪下了,“有华叔,我爷爷大前天晚上过世了,定了明天早上寅时出殡。”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大前天晚上,那就是腊月二十六的晚上了,他们是腊月二十四去探望的。叶有华看着跪着的叶里文,叫成忠扶他起来,“别跪着了,起来坐着说话。”
“那天晚上有华叔你们走了之后,爷爷在凌晨时分还醒过来一回,跟大家说了年前出殡的事情之后,就又昏睡过去了,自那时候起再没有醒过来。”叶里文并不肯马上就起身,而是抹掉掉下来的眼泪,低头说着祖父的事情。
“前天晚上,我正守着爷爷呢,想着爷爷努力努力就能撑过去的!可是我没想到,爷爷突然间就没了气息。”叶里文说到这里,伤心得大哭了起来。
叶里文这些话大家听得也很是伤感,连连劝说,“里文你可别再如此哀伤了,你这哀毁骨立的模样,要是叫你祖父在九泉之下看见了,也会放不下心的。”
虽然丧事总叫人哀伤,但这会家里也有些庆幸,上回大家连夜去见了这位族叔。这事家里还是做对了,没叫老人家带着遗憾过世。不然,要是白天去,怕是再也说不上话了。
要是家里没有及时赶上了见叶学瀚最后一面,不管是在谁看来,这都是老人家临终的愿望没能成呢。
看叶里文跪着说话只不肯起来,叶有华示意成忠成义使力把叶里文给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