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邑笑笑没接话。
然而,等傅昭邑营业过后回到休息室,温别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休息室空调很足,温别的脸被吹得红扑扑的, 头歪在一侧。
傅昭邑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 在温别动了几下后, 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点痴汉。
他还以为温别要醒了, 没想到小坏蛋动了动, 头歪下来点, 又不动了。
这时候已经快一点了。
他让小助理先下了班,自己坐回到温别身边,终于还是轻声叫醒了温别。
温别还是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太开。
傅昭邑一手推着她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用来牵住温别,从休息室到停车场一路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好奇和调笑的目光。
还好温别不太清醒, 不然保准又得害羞。
大约舟车劳顿,是真的困极了,人一倒到床上就睡着了。
翌日七点半,温别终于再次神清气爽起来。
她一醒,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圈着她的傅昭邑自然也醒来了。
大床房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
温别冲他晃了晃手机,小声说:“还很早,你可以多睡一会儿。”
傅昭邑把她放在被子外的手臂一并搂住:“睡够了,但想抱着你赖会儿床。”
“今天是大年初一诶”,温别乖乖被他搂在怀里,“好像还是第一回 ,大年初一一睁眼,我居然不在家里,而是在酒店。”
傅昭邑失笑,替她补充道:“醒来的时候还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温别微微仰起头,半晌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喉结,自己又补充道:“还亲了这个男人一下。”
她感觉到傅昭邑明显地咽了咽口水,喉部肌肉骤然收紧。
他问:“宝贝,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在天台上,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温别想了想,天真地答:“新年快乐?”
傅昭邑:“……”
于是他又摆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问:“要我提醒你?你说,‘工作结束了,就可以……嗯’。”
温别:“就可以什么?”
傅昭邑:“我昨天晚上也是这么问你的——小坏蛋,学会诓我了?”
他忽然一下凑得极近,两个人几乎鼻尖抵鼻尖。
他这张帅脸骤然在眼前放大,温别这颜控是把持不住的,她立刻认怂:“好吧好吧我说,我本来想说的是,等你工作完了,我们就可以回酒店睡觉了。”
停顿片刻,她立马又补充道:“盖着同一床被子聊天的那种。”
傅昭邑低头看了看温别环在他身上的手:“……是吗?”
在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某处的变化时,傅昭邑果断地往后挪了一些,随后跳下床,进了浴室。
片刻后,浴室响起了水声。
半个小时后,人五人六的傅老师从浴室走出来,俨然又是昨天上台给几千人演讲的学院派精英了。
他问:“工作结束了,接下来这几天有什么想法?”
温别还赖在床上懒洋洋,拉长了声音:“想回家点很多很多垃圾食品,然后和你抱着看电影。”
傅昭邑一边擦头发,一边说:“我以为你会说想去香港度假。”
“哎呀真是,姿姐怎么什么都跟你说——那有机会吗?”
“没有”,傅精英非常冷酷无情,“有别的安排。”
“别的安排指的是?”温别还以为傅老师又准备了什么惊喜。
傅昭邑神色如常,淡淡吐出几个字:“跟我去看我爸妈。”
温别一下从床上弹起来:“跟你、去看、你爸妈?”
傅昭邑瞥她一眼:“丑媳妇才怕见公婆,你怕什么?”
“不是,真的得见啊?”,温别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那、那我得去趟商场,我压根没带适合见长辈的衣服……大年初一商场开门吗?”
傅昭邑:“我看你昨天那身就挺适合,像个小企鹅。”
温别:“……请问让你爸妈知道你找了一只企鹅,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傅老师?”
傅昭邑也就是嘴上吓吓她,先斩后奏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地道,他一向不做这种事情。
倒是温别傻兮兮的,真以为傅昭邑打算找个商场给她买衣服,随后连人带行李打包把她扔上飞往异国的飞机。
正好,傅昭邑刚吓唬完温别,就接到了他父母的视频通话。
他一看背景里的夜色就知道不对,问:“你们又去哪儿玩了?”
傅母立刻向儿子大吐苦水:“还不都是你爸,非说要带我到什么中时区来看看,结果可好,时差没倒过来,人家现在这儿是凌晨,我跟你爸又睡不着,只能在酒店干瞪眼。”
画面中,傅父靠在床头,聚精会神地看着某档古代电视剧。
温别还是坐在床上,看着傅昭邑坐在房间另一端,脸上带着笑。
从傅昭邑偶尔瞥她两眼来看,她知道他们肯定是谈论了关于她的话题的。
她听见傅昭邑说:“嗯……跟我在一块儿……挺好……不了吧,她有点害羞……”
最后他说:“下回吧,你们好好玩儿,我待会儿回C城了。”
他挂断电话,回头的时候居然从温别脸上看出了一点关于家庭温情的羡慕。
当然是羡慕的,他想。
举国欢庆的节日,甚至无法收到最亲近的人的祝福,总归是难过的。
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准备好了的红包,塞进温别手里。
他笑着说:“压岁钱。希望我的宝贝今年心想事成。”
温别收下红包,说了句谢谢,好半天才嗫嚅着问:“傅老师,你说我应该……给我妈打个电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临近完结,思路总是不太顺畅qwq
爱大家!
第56章
傅昭邑说:“想打的话就打, 问候一句也行。”
温别又有些犹豫:“可是……”
她几乎有些负气地想,她都想不起我来, 我为什么还要贱兮兮地凑上去呢?
傅昭邑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温和道:“温别,她怎么对你,不应该影响到你的为人。”
温别问他:“这个道理能类比成‘狗咬你一口,但你不能咬回去’,是吗?”
傅昭邑点点头,又指出:“不过把你的母亲类比成……不算一个好的比喻。”
温别:“……”
完了,顺带把自己骂进去了。
纠结再三,温别还是拨通了电话。
等待似乎总是比较煎熬磨人,电话接通前仿佛不会停止的“嘟嘟”声叫温别格外紧张。
片刻后,对面响起一个男声:“喂?”
花了几秒温别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妈妈现在的丈夫。
她急忙说:“啊,叔叔新年好!”
对面礼貌地回了一句新年好,随后问她是不是要找她母亲。
温别说是。
对面短暂离开一会儿, 随后告诉温别:“你妈妈在洗澡, 有什么急事吗?我可以代为转达, 或者待会儿让她回电话给你。”
温别摇摇头, 说:“没事, 我就是……想给她问好。”
她挂断电话, 对傅昭邑说:“可能我跟我妈就是不太有缘分。”
傅昭邑没有评价,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他们没有在S城过多停留,也许新年伊始呆在异地他乡不那么让人有归属感,两个人都颇有默契地想早点回家。
温别唯一干的一件事情,就是在去机场之前,坚持去一家闻名已久的网红奶茶店打包了三杯奶茶。
傅昭邑问她为什么买了三杯, 温别这样回答:“去机场的路上我能解决一杯,待会儿吃午饭的时候我们一人一杯。”
傅昭邑淡淡道:“我可以不喝。”
“那真是太好——”温别大喜,看见傅昭邑的脸色又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替你喝了,傅老师。”
“太勉强的话可以直接扔掉,一杯奶茶钱咱们家还是出得起的。”
温别条件反射性地抱紧了怀里装着奶茶的纸袋:“不不不一点都不勉强!”
傅昭邑在发动汽车前看了她一眼:“到时候牙疼别叫我。”
——
过年的时候不用跟一大帮亲戚打交道,两个成年人在家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早上睡到自然醒,两个人抱在一块儿闲聊都能聊到快中午;中午有时两个人自己动手做,不想做的时候就点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