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以初。”那人又喊了他一声,声音似乎又近了些。
“救救我们……”冉以初喃喃道。
“冉以初,你醒醒。”一只温暖的手掌摸向了他的额头。
“啊!”冉以初惊醒过来,一边看着近在咫尺的牧一鹤一边大口地喘着气。
安静的车子里,只有他的喘#气声。
“做噩梦了?”牧一鹤关心地看着他。
“嗯。”冉以初有些失了魂,垂下浓密的睫毛用手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刚刚那个梦多么真实,他差点就迷失在里面出不来了。
“到了。”牧一鹤说。
“好。”冉以初点点头,木讷地推开了车门,灌进来的冷风瞬间让他清醒了不少。
“月月是谁?”牧一鹤忍不住开口问他。
冉以初没有回答,下了车站在大门口摁了下门铃。
见没得到回复,牧一鹤也没再多问,从后座出来坐回了驾驶座然后静静地等冉以初进去。
很快地,周嫂就把门打开了,冉以初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
“周嫂,给他煮点宵夜吧。”牧一鹤降下车窗对门口的周嫂嘱咐了句。
“好的,那您要不要一起吃点再走?”周嫂问。
“不用了,你去忙吧。”牧一鹤说完升上车窗开车离去。
第二天,冉以初接到了冉老头的电话,让他回老宅吃晚饭。
冉以初本想拒绝,又觉得自己如今对现在的这个身份一无所知还是得先去了解一下家庭背景才行,于是答应了。
挂了个电话后,冉以初第一次主动给牧一鹤发了个消息,询问冉家老宅的地址。
正在开会的牧一鹤垂眼看了下办公桌上亮起屏幕的手机,挑了下眉毛,拿起手机回了过去:自己家都忘记在哪了?
冉以初看着牧一鹤回复的短信,发了下呆,不知要怎么回过去才能掩饰自己不是“冉以初”本人。
正当发呆时,聊天框跳出了个地址来,冉以初松了口气回了个“谢谢”过去。
要到了地址,冉以初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上楼去换衣服。
四个月的身孕,穿着宽松的衣服的确看不出与以往的不同,可毕竟是个“孕妇”,行动还是会比普通人缓慢很多的。
这些天食欲比他前世还要好个五六倍,体重明显上升,就连周嫂都开心地说他整个气色比住院刚回来的时候还要好多了。
从柜子里找了套比较休闲宽松的衣服换上后,冉以初站在全身镜前打量着现在的自己,之前还苍白无色的脸如今面色红润,精神充沛,模样青涩秀气。
到了下午,冉以初本想出门打车去冉家老宅,结果楼下的司机已经随时等待他出发了。
一路上司机放的全是沈砚乔弹的钢琴曲,冉以初听得入迷,仿佛置身于舞台上,感受着弹琴的乐趣。
“冉少爷,已经到了。”司机停下车见他闭着眼睛,以为他睡着了,于是提醒了句。
冉以初睁开眼睛看了眼窗外,发现车停在了一处围墙高筑的私人大宅门口,于是道了声谢后下了车。
站在木质大门口,他找到门铃按了一下后静静地等人来开门,可没过多久,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了过来,他好奇地转过头看了眼,就见沈砚乔从驾驶座上下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被沈砚乔扶下了车,然后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冉以初。
“以初,你也来了啊?”沈砚乔扶着老头转身见到冉以初后,便温和地打了个招呼。
“你们好。”冉以初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们,于是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小家伙最近精神了。”老头拍着冉以初的肩膀笑了笑。
“谢谢。”冉以初礼貌地回了句。
“听说你马上就要高考了吧?”老头问。
“还有三个月。”冉以初回到。
“好好加油,别让你爷爷失望了。”老头说。
“会的。”冉以初微笑地回答。
很快,在他们三个人聊天之际保姆开了门,迎接他们的是冉老头。
“你们约好的?”冉老头看了眼冉以初,笑着和沈砚乔的外公握了握手,“老小子,几个月不见越活越年轻了啊。”
“你可拉到吧,就知道打趣我。”周老头也跟着哈哈大笑。
“砚乔,别在外面站着,快扶你外公进屋。”冉老头说着就把人往屋里请。
被晾在一旁的冉以初识趣地跟在了几个人的身后并不打算讲话出风头。
作者有话要说:一年没更新了,希望还有人看,别打我,我发誓,会认真好好地去写,再坑就变秃头
第9章
冉家老宅看起来年代挺久远的,装修风格中西结合,很适合不喜热闹的人居住,而院子里还种了一棵常年被修剪过且昂贵的罗汉松,给老宅添加了几丝不可冒犯的庄严。
进了客厅后,冉以初站在落地摆钟前有点尴尬地不知道要干嘛。
因为对这个家的陌生,他不敢贸然直接找地方坐下,只能傻傻地站着。
冉老头虽然表现得非常嫌弃自己这个孙子,可心里还是处处留意着冉以初的一举一动,如今见他不像从前那样不可一世地一回来就往沙发上一摊,不禁暗暗有些惊讶。
自从昨晚在沈砚乔的音乐会上遇到冉以初开始,冉老头就已经震惊地不行,从小到大,这可是第一回 ,冉以初会自己主动去听音乐会还那么认真地去听。
“杵着等我给你搬椅子么?”冉老头训了他一句。
冉以初这才尴尬地朝沙发走去。
“你那么凶对小初干嘛啦,他还小。”周老头看不下去地说了句。
“还小?上个月刚满十八岁,宠了十八年看宠成什么样了?”冉老头一说到这,就激动地把拐杖往地板上敲了几下。
“这个年代的孩子可不能像我们过去那样用打骂来教育的,你得用他们的思想理念和他们相处才行啊。”周老头说。
“老师,我外公说的对,您就别老操心以初啦,他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沈砚乔也赞同外公的说法,笑着帮冉以初说好话。
“哎……算了,懒得管他了,等高考结束就送回他爸妈那边去吧。”冉老头叹了口气,摇头道。
“小初打算学什么专业?”周老头哪壶不提开哪壶,直接戳到了冉老头的心结上。
“还没想好。”冉以初笑了笑。
“他有什么好选择的?就他现在这成绩,给钱都没学校敢要。”冉老头冷嘲热讽到。
“孩子有他自己的想法,你不能这么偏激扼杀他的志向吧?”周老头安慰地看着冉以初。
“我冉家这么多代人杰,偏偏会出了他这么一个混世魔王,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冉老头无语地摊了摊手。
“孩子不喜欢音乐有别的想法,你也不能阻止啊,人都是有叛逆之心的,强扭的瓜它还不甜呢。”
“我还懒得管呢。”冉老头生气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后,拄着拐杖起身朝客厅角落的一架三角钢琴走去开始弹琴了。
周老头见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忍不住摇头笑了笑对冉以初说:“你爷爷啊,每次一生气就要去弹琴,明明自己才是老顽童还天天说我是老顽童。”
“弹琴可以平复心情,这个习惯好。”冉以初评价到。
“你看看,多有见解,你爷爷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了,听听就好。”周老头安慰着。
冉以初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
“老小子,露一手?”弹完一首曲子,冉老头终于心情好了些,转过身看向了沙发上的周老头。
“今天我就算了,让乔乔替我吧。”周老头摇头拒绝。
“哼!”冉老头冷哼了声,说:“我还不知道你?是想让砚乔来给你争面子的吧?”
见两老头斗起来了,沈砚乔直接插了句:“今天我不替任何人出战。”
“要不是今天来了个不争气的孙子,你这老小子还能在我面前炫耀?”冉老头嘲讽了句又继续弹琴了。
全程下来,冉以初是一句话都没有讲,他静静地听冉老头弹琴,心里也对这个“爷爷”的水平有了了解,也难怪沈砚乔是他的学生,的确可以用“老艺术家”这个称号评价他。
弹了几首曲子后,冉老头的气似乎消了许多,于是起身对沈砚乔说:“昨晚听你的音乐会感觉你过度炫技了,布莱克大师就教会你这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