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玉山低头将自己的下巴放在叶柳园头顶,整个人笼罩着他,道:“有人报了,我们先出去。”
说完也没等叶柳园反应,强迫拽着他离开了展厅。
贺玉山也没留下,现场那么多人证物证还有监控,警方到了很快就能处理。
贺玉山拽着叶柳园大步往外走,叶柳园被拽得手骨生疼,踉踉跄跄跟着他的走。
“贺先生?贺先生怎么……”话还没说完,走到车旁边的叶柳园就被塞进了副驾驶位,贺玉山开车走。
看着车速仪表,叶柳园咽下了想说的话,默默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贺玉山开车走的路叶柳园不熟悉,他想带他去哪里他也没法反抗,车内一时间陷入了怪异的静默。
叶柳园靠在车背上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和贺玉山怪异的表现,突然出现的宋会慈的画作、突发的凶杀案和贺玉山激烈的行为。
按理来说,贺玉山这样的人就算面对突发事件,死了个人,也不应该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叶柳园直觉贺玉山的怪异或许和他的任务有关,那个他心里刚刚才肯定的答案,忽然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叶柳园仔细回想刚刚凶杀案发生时的场景,他和苏醒并排站在画前观赏着画,那个被捅的男人位于他右后方,离他很近。贺玉山在那个男人后面大约五米的位置,叶柳园转头和贺玉山对视的时候视线曾划过那个被捅的男人。
紧接着他收回视线看画,他想象了一下当时发生的。
在他身后,一位女士忽然拔出刀,她应该离那个男人很近,近到他反应不及的地步。一刀先捅在后腰,在那个男人反应不及的情况下拔出,再捅进去。反复几次,那个男人就站不稳倒在了地上。
等等,这个场景是不是有点熟悉。
叶柳园马上就回忆起他在第一个世界最后脱离时的死法,惊觉居然差不多。
当时他面对宋会慈和挂在墙上等待揭幕的画,叶母拿刀从他后方逼近,一刀直接砍在他右侧动脉上,还反复划了几次。
而贺玉山那个反应,会是巧合吗?
如果这是巧合还能解释,可这个世界却有宋会慈的画!他可不信这也是巧合。
系统反复几次回答都是没有权限,但如果贺玉山,不,宋会慈和他一样有个什么系统,那他的系统会不会有权限把某种物品带到这个世界?
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贺玉山没有记忆,他又有什么什么,白月光?
叶柳园胡思乱想着,发挥他的脑洞猜测了各种可能,虽然不清楚原因,但目前来看,贺玉山和宋会慈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还是蛮高的。
这时贺玉山忽然停了车,回神的叶柳园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大概是富人区之类的。都是独栋的别墅,相距还比较远,绿树成荫,环境非常好。
停了车的贺玉山却没动作,而是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失焦地看着方向盘。
“贺先生?怎么了吗?”
贺玉山忽然侧头看他,那眼神让叶柳园有点发毛。
“下车,今晚住这里。”
“好。”叶柳园现在可不想试探一个刚刚被刺激了的Alpha的耐心,道:“但我一会儿要给玉安打了电话,她会担心的。”
“下车。”贺玉山闭了闭眼,冷声道。
叶柳园下了车进了别墅,猜测这大概真是贺玉山日常住的私宅。
“你随意就好。”贺玉山对他道。
既然贺玉山让他随意,叶柳园就逛了逛房子。参观完了内部装修,实在无聊找贺玉山开了台笔记本揣摩剧本,看着看着就抱着笔记本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后一看天已经暗了,有些饿了的他又进厨房想找吃的垫垫肚子,不过估计贺玉山从不回来吃饭,厨房干净又没人气。
被饿的不行的叶柳园试图叫外卖,发现这里不在外卖配送范围内,最后只能给自己接了杯热水凑合一下。
后来饿的不行,叶柳园满房子找贺玉山,想问问他这里到底能不能叫餐厅送餐。
叶柳园是在书房找到二楼贺玉山的,他开了一瓶红酒,把椅子拉到落地窗前,一边看着夜景一边喝红酒。
叶柳园肯定贺玉山和他一样什么都没吃,空腹喝红酒,也不怕胃疼。
叶柳园叹了口气,关上书房的门,走到他身边,道:“贺先生,我有些饿了,这附近有能叫餐的吗?贺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吃一点?”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白水和红酒一样不饱人啊!
贺玉山回头看他,那一眼复杂地难以形容。
伤?痛?悔?恨?还是庆幸、动摇、释然或坚定?
贺玉山伸手拉了他一把,叶柳园顺着他的力量跨坐在他身上,仅接着叶柳园熟悉的信息素包裹住了他。
叶柳园的发情期刚到尾声,这段时间对这个味道的熟悉和依赖让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反抗地向贺玉山打开。
玫瑰的馥郁香味充盈在两人之间,贺玉山忽然开口道:“我讨厌玫瑰。”
为什么讨厌玫瑰呢?贺玉山也不清楚,只是他潜意识地觉得玫瑰这种东西脆弱又可怜。用玫瑰表达爱情,庸俗得可怜,也无力得可怜。
就算那东西是从人心上长出来开给别人看的,对方又真的能理解那玫瑰是一滴一滴的心头血染出来的爱意吗?得不到重视,很快就会干枯,一碰就散成碎片,揉进血肉里始终磨得人痛苦难言。
“我知道。”叶柳园对他说:“我知道贺先生喜欢红酒。”
叶柳园的声音轻得像一片花瓣,他脱下上衣,拿过旁边的贺玉山开了的红酒,倒在自己锁骨和身上,凑到贺玉山面前,道:“这样贺先生就会不会还讨厌这朵玫瑰?”
不会。
不会了,他讨厌玫瑰是因为他得不到,等他真的能拢一朵玫瑰在怀,就想放任它扎根在自己心上,吸干他的血肉都没关系。
贺玉山低头喝他锁骨里的红酒,像之前叶柳园渴望贺玉山的信息素一样舔吻他。
他一直在动摇,活生生的叶柳园在他身边,从开始帮他度过发情期起,他就一步步沦陷。今天带叶柳园去看那些画,几乎是将他最阴暗的心思摊开来给叶柳园看,也是在坚定自己的心。
可惜这次突如其来的凶杀彻底打碎了他所有的坚持,划破了他眼前迷蒙的雾障。
第39章 影子的妄想(十一)
气氛之类的都刚刚好,然而除了一些摸摸蹭蹭的接触之外无事发生,贺玉山后来还给他叫了餐。
一边吃着夜宵叶柳园一边回忆自己曾经写过的那些ABO文和设定,越想越觉得贺玉山是不是不行啊!虽然他也不是想被那啥,但一个A这么坐怀不乱,这多对不起这设定,简直丧心病狂,令人难以理解。
总之,经过这件事之后叶柳园想搬离那栋别墅和终止与贺玉山的交易这两件事就不了了之了,而且不仅不了了,之后叶柳园发现贺玉山的控制欲与日俱增。
叶柳园之后进组开始电影拍摄,明明说是封闭拍摄,谢绝外界的打扰和探班。可吴特助时不时还会到现场,偶尔叶柳园也在拍摄结束后被吴特助接走去陪贺玉山。
不仅如此,叶柳园身边的助理换了一位,由原来那种专业助理换成了一位看上去不太专业的助理。
当然,这个不太专业指的是这位助理不像是帮助明星处理杂物、照顾饮食起居、安排行程等等事物的,反而像是一位职业保镖,明明是个Beta,看上去也不算太魁梧,可行动气场却很有震慑力。
叶柳园开始经常接到贺玉山发来的消息,一般是早晚问候或是对他身体和饮食的关心,有时也会问一句他什么时候结束拍摄可以回去住。
叶柳园一言难尽看着那条信息,感觉有种大佬跟自己抱怨娇妻为什么常年在外工作不回家的错觉。
一开始还是这些大面上的变化,后来叶柳园发现新助理给自己准备的常服全部都是成套的,三餐也从剧组安排的饭菜变成外送,以至于后来被贺玉山接出去吃饭,贺玉山状似无意问他谭如霜为难他的事情时,叶柳园都没觉得多奇怪。
谭如霜为难他的事,其实也不算是为难,顶多是想压他的戏。这事说起来还和贺玉山有关,他是Omega,谭如霜也是Omega,要说剧组其他人都听从安排,而Omega能得到一些特殊照顾的话,那凭什么只有叶柳园被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