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他的话语还有奈奈的反应,幸村不由得对面前这位少年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能用这种口吻说话的——似乎只有传说中的那位大魔法师库洛里多了。但他应该早已去世,难道真如奈奈所说,这是继承了库洛里多魔法的后裔么。
可是,魔力能继承,记忆也一并可以留存么?幸村对此感到困惑,但他还是礼貌地先回复艾利欧,“我认为,我并没有做什么。”幸村真心实意地这么认为,在他看来即使没有他的存在,事情也可以向着正确的轨道前进。
艾利欧却摇了摇头,他指出:“或许只是你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罢了,万事万物皆有因果,你所认知的不值一提的举动能发挥的作用,比你想象的要庞大的多。”
一直身在局外的迹部此时是全场最懵圈的人,对他们谈论的一切都一头雾水,却还要强装镇定地坐在原地,端起一杯水不动声色地拼凑信息。
看出迹部如坐针毡,艾利欧笑了笑:“迹部君对这一切想必有很多疑问,尽管我无法为你解答,但我能告诉你,未来的一切都会朝更好的方向发展,你不必再担忧幸村君的安危。”说着他看向幸村,“我知道你还有最后一项任务需要完成,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后,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置你于险境的危难发生,或许以后还会有一些迷途的旅人需要你的帮助,但不会有更多难题了。”
幸村看着迹部,默默握住他的手,他能读出迹部眼中的一丝担忧,于是露出元气满满的笑容:“相信我。”
迹部勾起嘴角,反握住幸村的手:“我一直相信你。”
在一旁怒吃狗粮的秋月打了个哈欠淑女形象全无,一屁股坐在桌上瞟了艾利欧一眼:“看来你还是有良心的,早知道帅哥都自产自销了,我就不用演戏了。”
艾利欧右手边摆放的一只灰蓝色布娃娃突然开口说话:“你还真是死性不改,我还以为桃矢已经让你吃够苦头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秋月翻了个白眼:“算了吧,我祝他和雪兔白头偕老。”
“你不是女性?”秋月的动作令迹部很快找到了之前察觉到的异样的根源。幸村转过头看向秋月,从外貌看对方明显是普通女高中生无疑,但他无条件相信迹部的判断。
艾利欧哈哈笑了两声,那只布娃娃也乐得前仰后合:“看吧,你的演技真的太差了。”艾利欧见秋月面色铁青,不忍心火上浇油,连忙解释道:“说话的是斯比奈鲁,他们是魔法生物,准确的说,他们都是无性别的。”
幸村深吸一口气看向奈奈,很快反应过来它之前对自己说它像个女孩没有异议的真正原因。
“好了,我们还是不要辜负这桌美味的甜点了,大家开动吧。”艾利欧说着,轻轻打了个响指,每个人的面前都飞来一份蛋糕,恰好都是他们喜欢的味道,唯独斯比奈鲁的面前空无一物。
细心的幸村注意到这一点,看着奈奈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他忍不住提问:“斯比奈鲁难道不能吃甜食么?”从它的眼神中,明明流露出赤/裸裸的渴望,但艾利欧却没有给他准备的意思。
“事实上,斯比对甜食过敏。”艾利欧神秘一笑,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只是不知为何令幸村联想到了好友不二。嗯,眯眯眼都是怪物,这一条确实是个定律。
既然艾利欧已经给出解释,幸村便不再多问。
所有人都静静享用着盘中美食,大约过了半小时,艾利欧突然站起身来礼貌地和大家解释他需要暂时离开几分钟处理一些事情。
幸村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然而艾利欧前脚刚走,奈奈马上放下手中的刀叉一反刚刚陶醉的样子跟了上去。
一人一猫前后脚离开显然有事,幸村看着昏暗的走廊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第51章 度假
“你来了。”艾利欧站在落地窗前, 伸出手看着奈奈,似乎想要邀请它跳到自己的肩上,但奈奈却并不领情,自己纵身一跃跳到窗沿上:“你找我有什么事?”
艾利欧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奈奈的背脊, 奈奈微微一僵本想躲开但还是乖乖坐在原地。“我创造的所有魔法生物中,你是最桀骜不驯的一个, 我本来以为你跟着她很长久,但没想到你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也是, 你是他们中最有主见的一个。”
奈奈静静地听着,抬起头看着艾利欧, 仿佛透过他年轻稚嫩的脸庞能回忆起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伟大魔法师。“离开她的时候,你一定很难过。我不知道她是如何说服你来到这个世界, 但是我很开心看到你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你们都找到新的归属了,这样很好。”
在长发魔女消失的岁月里,奈奈曾经考虑过永远留守在原地等待她回来,但预知了一切的魔女在离开之后还不忘与它立下赌注,以它的一半魔力为代价让它看到了那个充满温暖的未来。穿越到未来和幸村相伴的那些日子里,它渐渐地明白了令无所不能的魔女也感到畏惧的寂寞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所以它不再抗拒她最后的安排,孤身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预见它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所有生物都是害怕寂寞的存在, 静止不动是世界上最恐怖的诅咒。”艾利欧轻抚着它的皮毛,“包括可鲁贝洛斯和月在内,我们只能彼此陪伴走过一段日子,你们会有属于自己的,更好的未来。”
奈奈仰头看着他,不知为何湛蓝的眼眸有些湿润,明知道不可能它还是问出困扰它许久的问题:“她还会回来么?”
“也许。”艾利欧温柔地注视着它,“也许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这样就足够了。”奈奈心满意足地笑了,“我很喜欢精市,所以我会一直陪着他。”
“我能看出你很喜欢他,否则你没有必要编出这么大的一个谎言来保护他。”艾利欧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即使没有幸村的存在,世界的融合也是必然的趋势。你千方百计让他介入这个过程,是为了让他得到更多世界的眷顾吧。”艾利欧笑了笑,“放心吧,在现在这个世界线,帮助世界融合的他会得到应有的馈赠。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好的结局。”
奈奈和艾利欧结伴回来的时候,幸村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容自然地和艾利欧谈起了别的内容。
艾利欧不禁感叹:“若不是我已经决定下个星期返回英国了,一定会和幸村君多聊一聊。”
“现代通讯工具还是很方便的。”幸村晃了晃手机。
于是两人顺理成章地交换了联系方式。
幸村和迹部要离开佟泽家之前,艾利欧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并最后留下一句嘱托:“我知道你和小樱关系很好,但我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如果她遇到麻烦,你们能不插手此事。”
“为什么?”幸村不解。
艾利欧露出了标志性的眯眼笑:“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使命,小樱也需要肩负属于她的未来。”
※
佟泽家的邀请只是暑假里的小小插曲,迹部和幸村的旅行计划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出于种种考虑,在幸村将旅行安排全权交给迹部后,迹部最终决定带着幸村到青森的海滨别墅进行四天三夜的短期度假。
度假第一日,最幸福的是睡到自然醒,在华丽的大床上甜梦一夜缓缓醒来的幸村还处于有些发懵的时间,揉了揉眼睛之后,很有自制力的幸村没有放任自己继续睡回笼觉,而是迅速起床洗漱。
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的幸村首先看到落地窗前明媚的阳光,被吸引着推开阳台门后立刻看到了绝美的海景,纯净的蓝白相应,海天一色,天空中偶有鸥鸟飞过留下惊鸿一瞥,淡淡咸味的海风吹拂在脸上,莫名给人一种治愈之感。幸村深吸了一口气,张开双手像是要环抱天空一般,尽情舒展。
“我本来以为你可能会觉得我的安排很无趣。”身后突然传来迹部的声音让幸村吓了一跳,迹部笑了笑,伸手轻轻揉乱幸村的额发。
“怎么会呢?”幸村的笑容不含有一丝杂质,干净而明亮,鸢紫色的头发随风飘扬,偶有一缕碎发黏在唇边被迹部伸手轻轻拨开。
迹部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带上某种滤镜,幸村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都非常可爱。“因为特地从神奈川来到千夜的海边,风景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忍足在听说了他们俩的这个约会安排之后发了足足一分钟的大笑语音来嘲笑大少爷“愚蠢”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