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脚下发出一些声响背叛了他,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都转向他的方向。
Snape的表情一阵扭曲,就像是在责备著Harry为什么要乖乖在这裡现身,而非逃走。
「Harry,大家都在等你。」Voldemort没有转身便认出了那个脚步声响,他轻声的说,「来这裡,一切都要看你能够救多少人。」他勾起一个笑容,然后伸出手,他的手掌方向朝著Snape后方更深处的位置,「不只是我,他也在等著你,我想他应该非常希望可以在死前见你一面。」
「不!不!Dumbledore教授!!」
在黑暗的深处,被Arthur以及凤凰会等人护著的是倒在Hagrid怀中的Dumbledore,他看上去脸色苍白,Harry从没有看过他如此虚弱的模样,鲜血从堵住的伤口慢慢溢出,那银蓝色总是充满智慧、让人平静的双眸也变得黯淡,一切迹象都显示出他已经无法再活多久了。
Harry想要上前去,却被身后两个食死人给抓住,架离地面。
食死人的人数远远超过了在场的凤凰会以及教师,他们儘管没有战斗,却充满敌意的对峙著,站在城堡崩落的石块与战乱后的灰烬中,大家的表情都显得一片虚无、疲倦,即便是食死人也带著紧张与恐惧感,只有Voldemort一个人的脸上挂著悠然自得的笑意。
「魔法部已经沦陷了,而Dumbledore即将要死了。」Voldemort轻描淡写的开场,冰冷的红色双眸转向眼前的Snape,「Severus,你终究没办法做出正确的选择,我一直都喜欢你,真的非常可惜。」他微微的眯起眼睛来,然后看了身旁那些紧张的凤凰会成员们,「你们自以为很英勇,但你们所做的反抗只不过是一时意气之争,我手中握有你们的弱点,如果你们任何人认为自己没有任何事物可以牺牲,那就勇敢地站到我的面前。」
他故作有礼地退开了一个位置,傲慢地环视周遭看看有没有人要站出来。
后方的食死人们大笑,那气氛让Harry的心情坠落至谷底。
他似乎可以猜测出Voldemort说那句话的意思,但他不愿意去证实这个猜想。而所有在场的人,不管是教师或者学生或者凤凰会的成员,没有人上前一步,因为他们知道Voldemort还没有说完,那句话并不只是单纯的口头威胁。
「带上来。」Voldemort的声音一沉,从食死人群的后方开始有些骚动,像是要从人群中把什么重要的物品给送到最前面,而当『物品』来到最前面时,在场的人们发出了些惊慌的叹息,有人小声的发出『不』的惊呼,还有人哭泣。
好几个Harry不认识的学生,以及Harry熟悉的那些人,包括Hermione、Ron、Ginny在内,还有他的室友Dean、Neville,以及Luna、Cho Chang等人,其中还有些可能是凤凰会成员的孩子,年纪最小的大约只有一年级,他们身上全都被某种银色的绳索互相綑绑在一起,手腕被束缚,魔杖也都不知去向,每个人全都害怕的颤抖,身上沾著血迹,看得出某些人努力反抗过。
站在这些年轻孩子身边的男人有著一头灰色头髮和鬍鬚,他身上传来难闻的血腥气味,手上长著黄色的爪子,鲜血顺著他的下颚流下来,他粗重的喘著气,似乎很兴奋,渴望著品尝孩子们的鲜血,他是一个狼人,Harry可以肯定。
「…喔,主人,您不知道我有多飢渴,我真想咬他们的肉,新鲜、年轻的肉,想撕裂他们的小喉咙……」
「会有机会的,Greyback。」Voldemort笑著回答他,毫不在意狼人那丑恶的嘴脸。
而另外一头则是努力想把自己变得透明的Draco,他的脸没有抬起来,几乎是苍白的站在他母亲身边,而母亲紧紧抓住他的手,像是要让他镇定一点,在Draco的身边还有几个史莱哲林的学生,他们的脸色也差不多惨白,可是他们都没有被綑绑住,而是能够自由行动的。
Harry几乎肯定,Voldemort是让这些史莱哲林的学生去抓住这些人,特别是要他们追踪特定的Harry Potter的亲朋好友、重视的存在,或者是对于凤凰会成员来说重要的亲人们,一旦开战,谁也不会特别去注意学生们的去向,但是这些史莱哲林学生能够轻易地接近这些目标的学生。
他们显然也不全是自愿的,例如DracoMalfoy,他看起来吓坏了,站在他不远处的Ron也许都没有他来得脸色发青,他看上去就像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而且神色紧绷地望著Greyback,那个狼人,Draco似乎特别厌恶他的存在。
「你们要知道,我花了很多时间去研究要怎么让你们这些人乖乖地放弃抵抗。」Voldemort笑了出来,他的手指轻轻的抚过Ginny的下巴将那张带著忍耐泪水的脸庞抬起来,那时Arthur的表情很难看,「然后我想到,是『爱』,没错,我最不喜欢的那种东西,但对你们来说那似乎比生命更重要,所以我把这些『爱』带到你们面前。」Voldemort冷笑著转过身来,看著他的敌人们,儘管表情笑著他的眼神却是冷酷的,「现在,放弃抵抗,我就不会伤害这些无辜的孩子。」
一个一个教师以及在场的Auror或者凤凰会的成员,全都显露出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表情,他们脸上的绝望Harry想自己也许永远都会记著,没人想要就这样乖乖地听从,但是也知道什么也不能做,自己最珍惜的人就在面前,不会有人上前去主动挑衅害所爱的人被杀。
Snape往前了一步,但被McGonagall教授拉住了,她忧心的直视Voldemort愉快的脸庞。
「外头有巨人,我还带来了不少可爱的野兽们,你愿意对付那些可爱的小怪兽吗?Severus,我知道你没什么可牺牲的,但你可爱的学生们或许会很高兴能够亲眼见到那些活生生的怪兽,当作户外实习,他们就可以知道被撕裂的痛楚,什么是灼身的恐惧。」
Snape虽然停止了脚步,但他们也晓得没有人有办法释放这些人质。
即便他们全部投降,也不代表Voldemort真的会信守诺言不伤害所有学生,更不用说投降后Voldemort会放过在场那些反抗他的凤凰会成员了,更有可能的是,Voldemort即便不伤害人质却也不会释放,以此来威胁在场的所有人,这表示不管是选择投降或者不投降,都将有人会死在这裡。
所以与其投降还不如反抗到底,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可是这就必须要冒牺牲重要事物的风险。
众人的内心在挣扎著,可不等他们犹豫,Voldemort继续说了下去。
「我也不是那么无情的人,孩子们,」他转身对著那些恐惧而眼神发直的学生们柔声地说,「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你们,释放你们,完好无缺的,只要这个人愿意放下自尊——求我。」他的语调中带著一丝兴味,好像一切不过是场有趣的游戏,他很想要玩玩看,「Harry Potter,只要他愿意求我放过你们,我就放过你们,当然这前提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放弃抵抗,将学校交给我。」
Harry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这种时候、这个状况下,Voldemort要他当众请求。
心中压抑不住的怒火几乎要爆裂而出,他最不愿意做的就是在所有人面前求这个男人,他知道这会让多少人心寒,而他也很清楚Voldemort这么做的意义就是要打击所有内心尚未放弃抵抗的人——HarryPotter,活下来的男孩,只要他放弃了,众人的抵抗意志也会彻底被消磨掉。
有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Harry身上,他的脚生根般无法移动。
「不,Harry,你不行——」
Hermione突然大喊,但下一秒钟他就被Voldemort施了个禁声咒,恢复沉寂。
Voldemort望著Harry,Harry从那双眼睛中看得到得意满满的情绪,看得到胜利的喜悦,却看不见Voldemort对于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这个男人此刻沉浸于即将胜利的欢愉之中,在这种状况下TomRiddle是不会对烦人的感情有什么波动的,他不会理解自己胸口感受到的剧痛。
Harry望著地面,他在想要请求也不过就是请求,一种口语的表达方式。
事实上真的没什么困难的,他说服自己,但却没想到竟会比自己想像中还要难开口,他的喉咙像是被噎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脑袋中没有半个字浮现,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请求,他不晓得该对这个男人说什么话。
「我们也许需要一点助力,帮助Harry更容易开口。」Voldemort在学生中看过了一圈,他的视线最终停止在某个人身上,那个人意识到自己被选中时克制不住地颤抖,开始哭泣,「把她带到前面。」后方的一个食死人将Cho Chang从所有人之中拖了出来,然后押到了Voldemort的跟前,逼迫她像处刑般地在中间跪下。